说回上回,陈方衙头告辞邋遢大王和坚符,倒引起他们的注意,当下两人相随而来,见到一间大庄,靠近一条小溪,那小溪被冰雪冻住了,冰层有几尺厚,因此可以走过去。
两人随着衙头县吏过去,看见一座大庄,庄后种着七八棵大槐树,那谷地里和庄园内外都躺着尸首,血迹斑斑,甚是恐怖,早有二三十个附近好事的村民围拢在一起,说些是非。衙头到了现场,吩咐县吏隔开人群,有些目证的村民一一被县吏叫来审问。
陈方叫来两人,走在小道上慢慢说道:“今番是第二次命案,知县老爷为此伤神,眼下案件未得进展,又有新案,庄前景象和驿站内差不太多,凶手只一刀抹喉。干脆利落,可见其作案手法残忍,我叫你等来,是想与你等分析,这难道是通天教所为?”
邋遢大王思索一番,说道:“陈兄,此次作案与我俩见过不太一样,但凡道派涉入江湖中事,无非二者,一为恩怨,二为情仇,但那通天教之人一来不靠外功伤人,以我看来,庄前杀人者不大可能是那通天教,也有可能涉及江湖恩怨,衙头可回县衙查探江湖门派之名录,细细查阅,定能追究其真相。”
“嗯,早些时间,县令亦有此想法,无奈查不出什么缘由,本镇乃偏南小镇,地方狭小,民风朴素,多年以来不曾发现过甚么命案一类,但,今日,却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连续发生。我等不敢拖沓,又去县衙门口查阅宗籍犯人名录,思来想去,找不到任何与本案牵连的江湖门派和旧事犯人。”陈衙头说道。
“再者,凶案现场未曾丢失任何财物,眼下凶手动机未明,我等心如火急,多听两位道友在江湖上认识八大山门之事,某有一不情之请,特来请二位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陈衙头道了个恭,两人皆忙扶起,邋遢大王说道:“谢过衙头,只是本案中命案现场我等没有细细察看,能否让我等进去?”
“这是当然。”陈衙头说道。
然后,陈衙头前面带路,前面有些县吏在处理现场证物,还有些仵作背着长杆拖回尸首。
那庄外虽说是大雪纷飞,但也颇明亮,而庄内阴气极重,密不透光。大门进去两间偌大的弄堂,中间一块天井,上面却是用瓦片封顶,见不到太阳,走到弄堂中便是大厅,有七八张大圆桌,走过大厅就是厨房,厨房一处没什么东西可以寻找,再走过厨房,往后背靠大槐树那一侧就是居屋,那居屋散落着许多尸首,仵作进进出出,三人走到居屋的一侧,停留下来。
衙头说道:“有何发现?”
“以我看来,此庄极其不寻常,旦有宗族居所一应有神台,宗寺所供奉,眼下这处虽说是山野之家,但无半点香火,又无半尊神佛,回想过来不由让人奇怪。”邋遢大王道。
“这庄世代务农,不见得有任何男盗女娼所为,亦没有勾结外番,我也在县衙追查一次,庄主姓梁,七十六岁年纪,三十年前带着族人前来避祸,我年轻公干也路过此地,庄主为人乐善好施,不曾与江湖结怨,此事恐怕难以追查。”陈衙头说道。
“还有一处,此庄阴气深深,道家术语唤作阴谷生风势,但又高筑院墙,风不能出,变为患势,必然有歹人所图。”邋遢大王说道。
“但眼下没有任何发现,仅仅是目视结果,若想定论,还盼望县里尸首检查以后才可作进一步定论。”邋遢大王紧接说道。
“好罢,我且等尸检结果出来之后,再通知两位。”陈衙头眉头紧皱说道。
两人辞别陈衙头,回到县衙处,此时虽到饭时,但两人都没有食饭之意,这时,坚符问道:“你觉得这事是何人所为?”
邋遢大王躺在床上,半天不发一言,思索一番说道:“我不曾知道,但按照现有证据说来,一刀抹喉的必然是惯杀人者,且刀刀致命,普通人根本抵挡不住,那驿站店主身份仍不明朗,但中了三刀,因此也表明他也有些功夫,可惜死于凶徒刀剑之下。”
“究竟是何恩仇?招使那十来个黑衣杀手要连杀驿站,庄主一家老小?”邋遢大王说道。
“白天有那官差碍事,不好调查,某有一个计策,我俩只选在夜更时分悄悄进去,如何?”邋遢大王又说道。
“好,我也有这个想法。”坚符附和道。
两人约定着煎熬到夜更时分,蹑手蹑脚地用布袍蒙住脸面,只露出一双空洞洞的眼睛,往城关处的小寨走去,见四周无人,因为城门已关,倒使把抓勾绳索勾紧寨壁,两人一前一后跳到那雪上,把爪勾一收。往梁家庄进发。
到了梁家庄,此刻却是最可怖时分,天空渐渐下了点小雨,那雨汽形成的黑雾遮掩了大庄四周,显得阴气森森,什么景致?旦见:
夜半三更,墙边似有人声。
雪雨夹杂,枉死怨鬼出没。
山风呼啸,魂魄无人施舍。
微言作响,黄泉路没旅店。
两人踏着雨雪,摸到了那墙边下面,天黑只看不清楚,两人又弯下腰板,渐渐走去弄堂当中,那弄堂也是阴森,静静地有些耗子声响听着让人头皮发麻,邋遢大王对坚符小声说道:“你我且分头去找,半个时辰后在这里会合。”
而后两人分开,都在翻查厢房,厨房,大厅一应地方,找了半个时辰没有任何收获,邋遢大王从瓦房处找寻,那瓦房上面月色照得正亮,正看见一枚脚印痕迹,当即把坚符叫来,一并察看。
坚符说道:“这是何人脚印?”
邋遢大王说道:“此脚留下痕迹,说明且沾到煤灰,土灰,鲜血等物,我俩虽刚刚来到,不该是我等留下的。”
“说不定也是衙役留下的?”坚符问道。
“不太可能,你且看,只有一只脚印,说明另一只脚相必是踩在那瓦房上面,衙役只在这底下搜索,不在瓦房上面。现今只有一种可能,你且看,这脚在瓦片上方是何用意?说明此人有飞檐走壁之术,还有一种说法便是那黑衣杀手精心伏击,下面一有人来,随即从上而下,拔出刀剑,一刀抹喉,死者没有半点防备,因此也不会引起四周怀疑。”邋遢大王分析道。
就等他们分析之时,庄外槐树林早有人注视着他们,那人越发冷笑。
究竟那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