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惶惶终日不可休
厉兵秣马走山头
灰飞烟灭诡计逅
烈日妨主罢夺嵝
说回到上回,自龙戡平定通天教后,早有邋遢大王说道:“如今贼患虽平,但贼之道观仍存,不如一鼓作气剿灭其巢,令其不能为祸。”
左子良劝道:“不可,兵士劳累,且有沿路步卒还未集合,不如休养生息几日,待将士吃饱喝足之后再行商战。”
邋遢大王道:“兵法曰:一日纵敌,百世之患,如今放虎归山,待通天教有所准备,却不好打了。”说罢,泱泱而退。
席会完毕,众人各自回到城处,唯独邋遢大王和弓阳子,坚符三人来到一座无人的小荒山,各自坐在地上,看着天边的落日。
坚符说道:“听说龙太守一行为我等奏明朝廷,论功行赏。”
邋遢大王说道:“师弟莫把心思放在这功名利禄上面,旦有些人钻进官场当中,变得权昏利熏,勾心斗角,忘却了本来善心,不如我等仙家浪迹天涯,自由快活也。”
弓阳子说道:“亦不能这般地说,龙太守亦是好人,千里迢迢发来救兵,不为其他,只为保四方之安,算个好人。”
邋遢大王道:“龙郡守公正无私,是个好人,可左上堂却不一般。”
弓阳子问道:“如何不一般?”
邋遢大王道:“那左子良原是刑捕司一般的人,心存权术,不如龙郡守一般光明磊落,诸事都为自己考虑。”
弓阳子道:“仙人莫要把心思放这一道,我等为百姓苍生,只求问心无愧足矣。”
邋遢大王叹气道:“但为这苍生,恐怕劳神费思。也怕无济于事。”
三人看着日落夕阳,一同回去城内,等兵再战不提。
却说这雷陨长老听得前哨败兵禀报,说庞双龙一等失了营寨,死伤惨重,引着弟子投到蜀中,大怒:“这厮怎的如此,兵败不说,且丢盔弃甲往蜀中之去,把我通天正教清规律戒当作什么?”
堂下一片吵闹,这时一人奏道:“如今大敌当前,官军已连破我前线关卡,若杀至通天岗将无防可守。”
雷陨又看那人时,正是那四大麾下战将的鬼门将军章奉,此人最是诡诈,又心狠手辣。
当下掌奉说道:“如官军来剿,本教只一条出路,只需安插伏兵于山岗两侧,故作疑兵,放他进来岗口,待其进去,两下伏兵一齐杀出,待其后退时,命人于通天岗山岗上落下山石,滚木等让其无路可退,随后三路杀去,官军必败!”
雷陨大喜说道:“这计好也!”传令门派弟子分作四路,董朝,章奉自在山岗两道用茅草掩护伏住,还有那高云贵在山上堆垒山石滚木,单单等官军来打。
话说回龙戡那头,自大军伙计差役赶来时,时间已过了三天时间,龙戡见大军集结完毕,又在城内立下会议商讨剿通天教一事。
龙戡首先说道:“如今大军集结完毕,天色正好,军士也已饱足饮食,汝等有何计策?”
邋遢大王道:“不瞒你说,龙郡守,如今战事过去,通天教之中恐怕已得知前线战果,因此亦有所准备,我等不知其情报如何,就要攻打,恐怕于我军不利。”
左子良听得,当即怒斥:“前番提议要打那通天教的是你,如今犹豫不决的又是你,待要怎样?”
邋遢大王道:“我等为计,命两人先扮作更夫樵农,以上山砍柴为名,手拿笔纸抄录通天附近岗察军事,还有防守布置等等。”
左子良道:“呵,如今正是我方优势之处,若不趁胜进军,悔之晚矣。”
两人就在公堂上争论不休,龙戡不能定夺,大声说道:“且罢,且罢。我等分两计当行,左上堂大人之言有所道理,星仙人亦无差错,但大敌当前,恐要上下一心,如今意见不一,本郡且分三百人马与左上堂大人,命你趁胜进军,不得有误。又命星仙人,坚符两人扮作樵农樵夫,上通天岗查探情报。”
两下准备妥当,左子良领了三百人马,执刀骑马直到通天岗。
邋遢大王却是会签行法,去的比左子良早个一些,他念动符咒,烧道黄符,扔下一个“行”字签牌,那签牌化作一股青雾,变作一个半人大小的签兵,那签兵能驼重物,把邋遢大王驼在身上,坚符却用袖里乾坤大法吸在袖中,飞跑到通天岗前。
到了以后,邋遢大王念动口诀,把衣袖一挥,念声:“着!”且把坚符稳当放在地上,坚符说道:“师兄好厉害的功法。”
两人到山岗处,拿出准备好的行李,换上樵农更夫一般的粗布麻衫。邋遢大王扮成更夫,手里拿一个铜锣,头上系着一根细草,坚符换上黑麻衫,背着一摞柴木,上得山来。
那邋遢大王前面引路,口里叫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看官都听我说,当下山岗子前有许多看守的通天教弟子听到这般叫唤,都一涌过来,那看把山门的仍然是尖脸道人,邋遢大王却看的精准,心想:“前番扮作送信的耍了他一次,现在还耍他第二次,倒恐怕他认得我。”
两人往前走着,这山岗前有一滩浅水,浅水边有些塘泥等物,邋遢大王不小心踩到塘泥上。溅了自己衣裳一身泥水,大骂道:“呸,这倒进嘴里了。”
坚符不住地笑,邋遢大王灵机一动,说道:“有也!”蹲落下来,把泥把抹在脸上,又叫唤道坚符道:“你且认得出来否?”
坚符笑道:“师兄这番模样,却似钻粪坑一般。”
邋遢大王骂道:“去,去,去,要通天教察觉有你好受的,找一条绳索把你吊起来,也不打你,且把你挂在那岗山上面,不给你水,不给你饭,要你活活饿死来着。”
坚符问道:“师兄怎知得如此详细?”
邋遢大王说道:“如何不知?那道观我前番都来两次了也,里面大说一块山石,小说一块瓷片我都知道。”
岗前的尖脸道人看着两人可疑,把长剑别在腰上,跑过来问道:“你等甚么鸟人?给我滚下山岗。”
坚符拜了大礼,说道:“小道长,我等且是附近村落砍柴的村夫,他是同村一个更夫汉子,头两天春雨打湿了柴禾,无新柴可用,因此上得山来,胡乱砍些树枝,拾些柴干,回去造饭,道长做个好心,放我等过去,我等下次再来送些村酒果蔬于你,作为报答。”
尖脸道人听了,摆手说道:“不成不成,家师有令,战事在即,但凡苍蝇蚊子也不让过去。”
坚符说道:“道长,且是做个好心。”
忙着要过,尖脸道人退后几步,把长剑拔出来,叫道:“不许过去!过去的一刀剁翻了你!”
这时邋遢大王开口说道:“道长需给个好心,我等也有几枚铜钱,若放我过去,好处也少不了你的。”
尖脸道人听了,说道:“不是这银两的问题,是这关上有令,不许任何人等通过,汝等却是要胡搅蛮缠之时,倒别怪我对汝等不客气。”
两人没有办法,只好退下山岗,走到一棵大柳树下休息。
那坚符把行李中糕饼分作一半,把一半递给邋遢大王,一半留给自个,顶着太阳说道:“师兄,那山岗的通天教人软硬不吃,倒是如何上的去?”
邋遢大王躺在树下,把糕饼咬了一口,说道:“此次不从前番,前番人少,一处山岗上只有十来个弟子看守,或趁其疏忽,或寻觅机会,钻过草丛就过去了,这番正要开战,关卡提防要紧,看是没有机会了罢。”
坚符说道:“若是如此,为之奈何?”
邋遢大王道:“我曾听说这附近也有几个村庄,我等也可在村庄上打听村民消息,或许这沿路有些空隙弯道可以上山。”
坚符道:“这是最好,村落扎居多年,民风朴素,我等过去也好问得些结果,不像现在,上不得岗来,吃了一肚子鸟气。”
邋遢大王道:“好是好也,但是这晨早出发,只食了点糕饼充饥,却是饿煞我也,去附近村落看看,打听打听,若打听不得,也吃碗村菜,治治五脏六腑也算不枉此行。”
两人说完,寻了条小路,游离浪荡,看着灌木丛走到岗下一个七八户的酒肆人家当中。
究竟这故事当如何发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