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上回,高云贵引众弟子下山劫寨,那寨子当中已被龙戡等放下硫磺火水,军士也准备好火箭等物,若等通天教弟子前来,全部不让其走脱一个。
话说这高云贵,董朝,章奉三人,从不把龙戡军兵放在眼里,扬言要在今夜铲平官兵,让他有去无回,不敢再来。
高云贵纵马捻枪,往寨里一探,忽然觉得刺中了甚么东西,周遭弟子往前一看,都没了月色,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董朝,章奉教众弟子换上通天教旗。
董朝说道:“恐怕那官军早已失魂落魄,吓得弃寨丢城,不知道去哪了也。”
章奉曰:“我等夜更进去,静悄悄没半个人声,恐防有诈,须小心为好。”
董朝曰:“哎,章将军,你在道观历练多年,多曾不在这战场厮杀,如今是怕了这官军?只是有诈,我弟子会那通天法术,也不惧他。”
章奉蓦然无语。
那高云贵乘马握住银枪刺中一个东西,拖拔不开,大叫道:“且拿火把来!”
正是这叫,倒让这弟子有去无回,龙戡伏住的官兵听这喊叫,把眼朝木寨看时,看着许多弟子占住木寨,在那更换号旗。
龙戡笑道:“高将军!不用火把了,我且借火与你看个明白!”
当下火箭四出,全射定木寨之内,顿时烟火弥漫,火光冲天,那三个将军见着了计谋,大叫:“不好!快撤。”众弟子弃了武器便走,那木寨门小,通天教弟子四下涌动,当即踏死踏伤者无数,又用烧毁的木墙跌落下来,烧中通天教徒,这许多通天教徒在火光中活活烧死。
高云贵见了不好,引着三位将军左冲右突,折了一道,全部引兵回观。
龙戡见了通天教大败,叫道:“全军随我前进,休叫放跑一个敌军!”山岗炮声四起,官兵四向杀出,漫天雾海不知有多少人马,通天教弟子见了此遭大惊,心无战意,那鬼门将军见了,把住军马奏道:“两位将军引弟子撤退,我等自作法掩护你们。”高云贵,董朝听得,忙拖住败兵撤退,留下鬼门将军章奉一道在后面作法。
这鬼门将军章奉把黄符缠在头上,手里拿出十二道符文,全是墨黑符字,又用蜈蚣,蝎子等精血粘在符上,大叫:“走!”顿时天空闪出十二道鬼道人,扛着巨剑,背着盾牌,截住军兵交战,。
这龙戡见了这般景象,叫道:“休要慌乱,且用弓箭射住!”
众官兵排成一列,都用弓弩猛箭射住,看官们都听我说,这法术变化都是幻像,那官兵如何射定的住?当下鬼道人挡住山岗,张牙舞爪,官兵不得前进。
龙戡当即筹措不定,弓阳子奏道:“龙郡令,前方那鬼道人都是符咒所变,都是幻像,破此不难,只须弄一只黑狗,杀了放血,教军士一泼,便解了此妖法。”
龙郡说道:“这荒山野岭的哪有甚么黑狗血?”
弓阳子奏道:“不怕,且是那黑狗血不好拿,也有一种办法,用朱砂一撒,那朱砂是极阳之物,破此极阴妖法,最是灵验!”
龙戡说道:“我军中倒有些朱砂石墨,不过是用来写旗用的。”
弓阳子道:“只管拿来,让我破了此法。”
龙戡下令手下把那朱砂矿粉拿来,是用一个小盒乘着,上面放着些朱砂石粉,弓阳子抓了一把,往前一撒,叫声:“破!”那十二道鬼道人顿时化作一道黄符烧尽,妖法尽破。
鬼门将军见官军里也有那懂法术的,且提了兴致,又把黄符缠在剑上,把一道“天”字符用火法烧尽,顿时战场又吹起一股黑烟,刮起无数风沙,这官军被风沙迷住眼睛,睁不开眼。
龙戡把披风遮住眼睛,大叫道:“这如何是好?”
弓阳子听了,把镇魔剑亮出,又把守宫血抹在剑上,把剑往夜空一指:“破!”那风沙顷刻间停止飞动,天空也渐渐明朗起来。
章奉见破了法术,忙引着败兵想走,这时正好撞着坚符,坚符把开山斧一劈,章奉刚想转头,猝不及防,被坚符迎身一刀劈成两半,正是前生作恶多端,后半自有天理报应。
那霹雳将军董朝见折了章奉,大怒一声,折返回去,当住坚符厮杀,两人就在那夜空中一来一往,这董朝善使一把冲天叉,叉上有三个刃,坚符见董朝舞叉而来,又接住厮杀,正是:
月朗星稀,乾坤卦炉飘落急性火。
皓空当照,炼丹房跌下霹雳阳。叉迎腹甲,离背心不过数寸。斧劈面门,差几指就到脑首。正是恶虎斗海蛟,又比宇文战杨林。
董朝见了坚符这般人物,打的七八十回合不见破绽,心无战意,把叉虚晃一刺,坚符侧身躲过,这董朝连忙策马从破绽中钻当出来,跑回观上。
这时,通天教腹背受敌,死伤大半,但有些走脱的也被后来的挤推致死,还有些被马踏身亡的不尽其数,早有败兵回报战果于通天教中的雷陨长老。
此时,通天岗上正是杀声四起,火把林立,夜空遮住了山岗,看不清有多少军队,夹着哭喊之声。
那败兵火急火燎闯入观内,看守弟子立马招拦,喝道:“站住!有甚要事?容我等通报。”
败兵灰头土脸一般,拖着那断剑,说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也。这番官军打破了前线,往山岗里杀来也!”
那雷陨长老正静坐在通天观内,听得杀声四起,又细细听得外边似有哀嚎之声,忙道:“是什么事?”
忽然天边一声惊雷,划破夜空,那雷电闪到这通天塔上,那十二道铁锁随风晃动,震耳有声。
败兵且把断剑掷在地上,“哐当”一声又一道闪电击中通天观门。
败兵跪在地上,脸上全是鲜血,口里说道:“长...长老...官兵打到观前了也!”
那雷陨长老一惊,顿时气血倒退,法力尽失。跌跌撞撞般往后推倒祭拜的蜡烛,蜡烛随风飘落,跌在布帘上,夹着火苗熊熊燃烧,正是:
烈火无情,通天里漫天离海。惊雷绝意,命里要收罪孽人。
苍穹又闪出一道银龙,把通天教观照个通亮,这雷陨长老发冠跌落,披着满头银丝,月光下倒是万分恐怖。
这道观里的火借着北风,呼呼地燃烧起来,把门帘,山观,屋檐,木房一道翻作火海,又有一将骑着马,闯入观门,伏在地上。
雷陨且把眼光细细看来时,正是那高云贵,这高云贵满身是血,口中打颤,说道:“长老,不好了。章奉战死,董朝不知所踪,我等前去劫寨,不料中了官军离火之计,大半弟子被烧死,还有大半被踏死,未死的四散去了,只有我一人退回山寨。”
当下静寂无声,一只黑鸦从通天塔里哀叫飞过观门,还落下几片黑羽。
雷陨呆呆地不发一言,高云贵慢慢把头抬起,细细看那长老时,面如死灰一般。这雷陨长老口中挤出几句话语:“我....我等...毕生为通天效力,....如今...如今却化为乌有,一众弟子...更是死于非命....可恨...可恨啊,苍天不佑我通天山门!不佑通天山门也!”说罢,悲从中来,口吐鲜血,跌倒在观堂木板上。
高云贵见了,连忙扶起,那雷陨长老说道:“只恨本道等无能,通天教顷刻间毁在本道等手里,高云贵,你是个精巧之人,通天教只你一将尚存,这观里还有二三十个看守弟子,你且走罢。”
高云贵听了,涕泪横流,说道:“不,我不走。”
雷陨口中涌血,叫道:“走,你等快走,四名战将,庞双龙溃走,章奉战死,董朝下落不明,只有你一人可担负重任啊,如今,通天教被围,兵败山倒,此我之罪过,汝可连夜抄小路赶到蜀中,在那暗自发展山教,保我山门生生不息。”
高云贵说:“如此.....这。”
雷陨长老又说道:“这大火快要吞噬整个山门,尔等快随高将军走!”
高云贵恨得牙口冒血,泪水夹着血水说道:“长老且宽心,我等定会卷土重来,誓要官军偿还此債!”
于是轻轻把长老放在地上,这四处火起,把屋檐烧的噼里啪啦作响,高云贵恐见长老慢慢咽气,恐尸身被官军侮辱,走到那木柱前面,按住柱身,心生巨力,大叫一声:“喝!”那石柱随火龙倒下压住尸首。
当有其他弟子见状,大哭失声。高云贵喝道:“有甚哭也,我等且继承长老遗志,定要官军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血债血偿!”黑夜里喊声大作,空气凝结一丝杀气,那高云贵把宝剑插于地上,引着众弟子从小路逃到蜀中去了,后来渐渐养成气候,这是后来的事,不必再提。
话说回龙戡一边,这官军举起火把,杀到通天教内,见有越多弟子已自刎死在山教两旁,火龙翻飞,烧尽那四处山观。
龙戡见了这番情景,众军士都不再前进,在看那火海翻腾,观中一草一木都被火焰吞噬,北风吹过,夹着烧过的灰烬,倒让人感到有些无奈。
弓阳子道:“哎~相必那山门千年道行一朝丧,命也。”
看官都听我说,这都是天命如此,不必蹉叹,却是这弓阳子猜错了,那通天教仍未熄灭,魔道仍在你我之间。
究竟这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