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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首富之死 (1)


这哥们请来很多客人,只吩咐一声:菜花,上豆粥!不过片刻,服务员就把热腾腾的豆粥端了上来。在座的谁都知道,豆粥要煮大半天才煮好的。可这一次石崇叫人煮的这一锅却跟煮普通的粥一个样。王恺一看,就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只得当场认输。石崇说,老子还有绝活。

这个绝活就是冬天也可以给大家来一盘原汁原味的壮阳菜——新鲜的韭菜碎末儿。谁都知道,冬季是没有韭菜的。而那时又没有种反季节蔬菜的办法。大家一听,我靠!冬天都还能吃到新鲜韭菜,难怪老石的性功能这么强悍。当然都跑过来开开眼界。王恺是死不相信的,这个石崇他妈的忽悠人也不能这样忽悠啊。现在还能吃到新鲜韭菜?估计只能吃到韭菜根。可当大家坐在那里时,服务员把一盘绿莹莹的菜端上来时,没有患鼻炎的人都闻到一股浓烈的韭菜味。连王恺也不敢说这不是韭菜。在石崇请大家动筷的时候,王同学只在一旁发呆。连续两场,都是石崇在单方表演,王恺同志连场也出不了。直到第三场,两人才算是同台竞技。这一次是比牛车的速度,看谁的牛车马力大、速度快。当两人把牛车带到现场时,王恺一看,我靠!这一次该赢了吧。因为,不管从牛的个头还是力气上看,王家的牛都比石家的牛强一点。可一赛下来,跑了差不多半天,王恺的牛车虽然发挥正常,可到头来只能拿亚军,弄得王恺也没脾气了。

他没有办法,就用钱来贿赂石崇身边的工作人员。那个工作人员也是个爱财的哥们,一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就什么也说出来:“那个豆粥是这样煮的,先把豆搞熟,然后磨成粉,客人一到,把粥煮好,然后把豆粉放进去就成了豆粥。那个韭菜就更简单了,就是叫我们几个去挖来一堆韭菜根,捣碎后放在麦苗里,就成了新鲜韭菜了。牛车是要一点本事的,就是驾驶员的技术强悍。在紧急时候让车的重心偏向一边,这样牛跑得就快了。”王恺一听,我靠!这个石崇做假的水平厉害。就再一次找石崇比试。石崇当然不知道,人家的情报工作做得已经到位,看到王恺再比牛车,脸都笑歪了,这个王SB,如果比其他的还行,又来比这个?可一比之下,这回轮到石崇很囧很郁闷地拿到了银牌!

老石是个聪明人,马上就知道王恺一定有卧底!这家伙一气之下,马上找到可疑分子,一阵刑讯逼供,老虎凳加辣椒汤猛灌屁股,那个出卖情报的家伙最后受不住,一一招了出来。石崇大叫:“拉出去砍了。”这哥们就是打死他也想不到,那几句话就要了他的脑袋。石崇对身边工作人员的残忍是出名的。这家伙请客的时候,一般都叫美女在旁边劝酒。如果哪个美女不能劝客人干杯,他就挥一挥衣袖,让人把那个不称职的美女杀了。有一次王导和他的哥哥王敦到石家作客,石崇同样叫美女过来劝王家兄弟干杯。王家兄弟都知道老石的这个家规。王导本来酒量不行,但心地还往善良方向倾斜一点,怕美女被杀,因此,美女劝一次,他就喝一次,不一会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王敦却不管,老是推说这几天痔疮发作在吃药,不能喝酒,不管美女怎么努力劝他,他硬是将“不喝”两个字坚持到底。石崇一连斩了三个美女。后来,王导批评他的老哥。可王敦却说:“他杀自己家里的人,关老子屁事,更关你的屁事!他家里那么多美女,杀也杀不完的。”

你想想,一个人做事狂到这个地步,突然拍买到一个绝世美女,哪会不张扬一下?他马上发出英雄帖,把一群哥们通知过来,在他的金谷园集中。金谷园是石崇在洛阳西北修建的一座别墅,也是当时全国最豪华的别墅,二十四友常在这里聚会,喝酒OK,吹牛聊天,泡美女,全部免费,所以二十四友又称“金谷二十四友”。二十四友过来,一看,我操!老石,你他妈的从什么地方带回这样的MM?简直漂亮死了。二十四双色鬼的眼睛惊艳当场。

石崇哈哈大笑,手一挥。大家一看老石这个老练的手势,就知道还有精彩的节目。因为这伙人都是石崇的熟人,谁都知道石同志对美女的要求很高,不光脸蛋儿长得好看,还要求身材合格——这家伙对这方面的要求特别严,他的标准就是在床前撒上沉香粉,然后叫美女踩上去,谁要是留下脚印谁就是不合格——你做事业可以是一步一个脚印,但到了这个地方,你要是留下轻轻一脚,你就得减肥。当然,这也只是硬件方面的标准,如果要得到石崇真正的喜欢,你的软件还得过关。这些人也是老手,只瞄一眼,就知道,绿珠MM的硬件是不用讲的,现在石崇的这一挥手,肯定是软件表演的开始。 原来这个绿珠MM还能吹得一手好笛,会跳舞蹈——其最精彩的舞蹈节目就是《明君》。当即石崇让她表演这个节目。绿珠确实给石崇大大地挣了老脸。她在吹笛跳舞之后,还当场发表了自己的文学作品:

“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尘。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你当然知道,这二十四友不但是职业色狼,也是当时大大有名的文化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从南蛮地区来的MM,居然还是个美女作家,不但知道王昭君的故事,还能写这么好的诗来——如果王昭君活着见到这个诗,一定会大叫知音。还残存在嘴里的最后几滴口水也全部清仓大甩卖,毫无保留地流了下来,觉得老石他妈的跟这个美女风流真的销魂销到骨头里了。这二十多条好汉都是当时全国人气榜上的老大,见到绿珠之后,免不了到处为美女做宣传、打广告,不久我们的绿MM的名字就红了起来,而且这一红,都上了历史的一页,至今我们都还知道历史上有这个一个漂亮MM。石崇同志看自己的MM人气狂涨,脸上的笑容当然是全天候挂着,一刻也没有落下来。

可是这家伙光会得意,光会发财,光会巴结贾家,却想不到贾家虽然权势大过天,哪知这个权势比早泄的男人疲软的速度还快,才过不了几天,贾氏一党就让人家一举粉碎了,老哥子的靠山倒得渣都不见。他更想不到,上来掌权的居然是孙秀这样的流氓兼小人。他凭着手中的财富,可以不怕司马炎,可以毫不客气地把皇帝比下去而什么事也没有,可小人就不好对付了。

孙秀虽然出身卑微得跟乞丐差不多,与名士差了千万里,但也像很多人一样,知道石崇的金谷园是名士们的集散地,知道石崇这家伙的钱财你就是数到手抽筋也数不完,知道石崇有个让全国男性公民的口水一起流下的MM绿珠。这时,他掌了大权,就决定很好地利用这个机会,把绿MM弄到手。这家伙知道石崇都五十岁的人了,政治上已没什么作为,早已属于退休干部的后备人选了。他本来也只想这个MM,其他的以后再说,就派了个人到金谷园里找石崇,说石先生,听说你有个叫绿珠的MM,可爱得要命,我们孙秀老大很想泡一泡。你就让她跟我回去吧。

石崇一听,心里就有了火气,但也不便发出来,就玩了个花招:把全家的美女都集中过来,对孙秀的使者说:“你看看,哪个漂亮你就要哪个回去。”

使者一看,两眼傻了大半天,我靠啊!原来美女他妈的全给老石弄到这里了,难怪老子找了那么久也找只能到那个难看的女人做老婆!如果照他的意思,随便领一个回去都是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可这家伙傻了大半天之后,脑袋并没有晕菜下去,还是记得孙秀给他布置的任务是要那个叫绿珠的美女,而不是随便要一个美女回去的,就对石崇说:“哪位美女是绿珠MM?我们老大只要她。”

石崇是什么人?是一个连皇帝都敢比下去的人,这辈子都牛逼了几十年了,已经养成了一个牛逼的性格,今天把这么多美女叫出来让这哥们选一个回去,已经算是给对方足够的面子了,哪知这家伙一定要绿珠,心里马上就冒出一股火来,对使者说:“绿珠吾所爱,不可得。”态度坚决得像优质花岗岩。

使者没有办法,只要回去交差。

这个使者虽然是孙秀的死党,知道孙秀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不过他还是有点良心的,回到半路后,又折了回去,对石崇说:“君侯博古通今,察远照迩,愿加三思。”这话是提醒石崇同志,孙秀同志这样的人是不好得罪的啊。可石崇态度的硬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只说了两个字:“不然!”

那个跑腿的知道老石已不可药救,自己也完不成任务了,就灰溜溜地回去交差了事。

孙秀一听,我操!石崇你有钱,老子有权。现在让你知道是钱大还是权大!

他马上对司马伦说:“老大,你还记得欧阳建吧?”

司马伦当然记得,说:“哪能不记得?”

孙秀说:“这种敢于跟老大唱对台戏的家伙,老大为什么还留下他?难道你觉得反对党还不够多?要留下一些种子?”

司马伦一拍桌子:“你给老子把这些人统统的杀了。”

孙秀说:“那个欧阳建是石崇的外甥!”

司马伦说:“一起法办!”

孙秀要的就是这句话。

石崇过后也知道问题已经很严重,就找来欧阳建和潘岳,有情报显示,孙秀要搞定他们三个人。

这两个家伙一听,知道这个情报绝对准确——即使没有这个情报,他们也知道司马伦和孙秀是放不过他们的。那个欧阳建得罪司马伦的事,是全地球人都知道的——如果司马伦能放过欧阳建这样的人,司马伦就不是司马伦了。潘岳得罪孙秀,那是很久的事了。孙秀是琅琊人,而潘帅哥的老爸当年正好当琅琊内史,在那里作威作福。潘帅哥当年还没有当官,只是仗着老爸的权力。到处牛逼,到处摆谱,最看不起这个孙秀,因此一有脾气就打孙秀,没脾气也打这个孙秀。而且打得很不讲人道——打翻在地后,还用脚猛踢几下才过关。后来孙秀当权,潘同志就慌了起来,老怕他报复,又盼望他的记忆不好,彻底忘记过去的一切,就试探问了一句:“孙老大,你还记以前的故事么?”孙秀说:“每个细节都还清楚得很。呵呵,用一个成语就是历历犹昨啊!”潘帅哥一听,就知道自己离完蛋的日子不远了。

三人就这样成了司马伦和孙秀的死对头。他们知道司马伦一伙绝对放不过他们,因此就决定动员司马允和司马冏搞定司马伦。哪知道,司马允同志却稀里糊涂地玩完了。

而司马允玩完之后,司马伦让孙秀负责全权处理司马允的余党。

这家伙大权在手之后,马上宣布:石崇、潘岳、欧阳建奉允为乱,收之!

当执法人员过来逮捕石崇时,老石正在楼上搂着绿珠浪漫着。

石崇一看,对绿珠说:“我今为尔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