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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孙秀的阴谋


这两个小人物就是右卫督司马雅和常从督许超。

这两个哥们都曾当过太子司马遹的马仔,平时跟司马遹混得不错,常在心里YY着,要是司马遹当上皇帝,成为全国第一把手,他们肯定会年年得到提拔,工资会越来越高,日子会越来越火红。哪知,司马遹却突然被贾南风搞定。这两个家伙的眼睛马上发呆,不但提拔的梦想全成了肥皂泡,只怕人家还会秋后算账下来,把他们当做太子党的重要成员一个也不放过,就是从轻处理,估计这下半辈子也得在监狱里过着;要是从重从严处罚,全族男女老少都得一起绑上刑场,接受砍头的处理啊。

这两个家伙的脑子里一闪出“砍头”这两个字,冷汗就没法控制,觉得再在这个地方这么消极混下去,人家的大刀就会猛劈过来,他们的脑袋就会很响地落在地下。两人的眼睛一红,我靠,与其等人家的大刀砍过来,不如自己挥刀砍过去,即使不成功,死得也不那么消极,于是就四处活动,联络其他同志,跟皇后党战斗到底。

他们的职务不算大,手中的力量也很有限,要凭自己的力气,跟贾南风战斗到底,那是鸡蛋碰石头,只怕战斗才开始,他们就到底了。这两个家伙绝对不是猪头,他们跟很多人一样,都知道,贾南风这个丑女人的做法很不得人心,现在朝中到处都有她的反对党。这些反对党现在只是找不到一个带头大哥,无法形成一股倒贾力量。因此他们决定联络这些人,共同起来,把力量做强做大,只有这样,才能跟很黄很暴力的贾皇后决一死战。

他们找到的第一位合伙人殿中郎士猗,几个人在一起,几杯酒水一顿猛灌,就灌出一股豪气和一股怨气来,脑门的热度剧烈上升,马上就提出“驱逐贾后,恢复太子”的终极目标。当然,他们仍然知道,光靠他们三个人,仍然是那句话“泥鳅掀不起什么大浪”。他们也跟那个刘卞一样,知道要干掉贾南风,就必须把实力派人物拉拢到位。现在朝中的实力派人物当然是张华。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饭前做出逮捕贾南风的决定,估计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后,就可以完成任务。但这几个家伙可不像老刘那样,一有想法,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信心满满地去找张老,屁股还没坐稳,就把想法全吐出来,而是像组织一样,对张华和裴頠这两个家伙进行了一番考核,知道这两个家伙虽然对贾南风也很不满,但那种心情也仅仅停留在“不满”这两个字上,然后天天都想稳定,没有其他想法。去动员这样的人搞政变,跟去送死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因此,他们只得把目光放到另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司马伦。

你不得不佩服这几个家伙的眼光。

因为,你知道,司马伦这个家伙自从当了京官之后,听从孙秀的建议,始终坚持“一心一心防备张华,全心全意巴结皇后”的原则,所有的人都把他划到皇后派的中坚分子。可司马雅他们硬是知道,这个司马伦完全是可以拉进倒贾阵营的。他们认为,这家伙又贪又有野心,而且手中又有枪,也是个实力派的人物。一般有这样心态的人是最容易煽动起来的。而且他们也知道,司马伦现在最听孙秀的话。孙秀这个家伙又是个小人,小人是最喜欢闹事的。

他们马上请孙秀过来喝酒,在饭局上对孙秀说:“现在贾南风太嚣张了,连太子都搞翻了。大家对她恨得要命。估计不会多久,就会有人跟她摊牌的。你想一下就可以得出结论,她这个丑女人有本事跟人家打到底?到时,人家一定会将她的人马来个一网打尽。司马伦老大这段时期以来老是跟她不清不楚,天天跟那个贾谧、郭彰泡在一起,混得一家人差不多,很多人都以为他也参与了搞定太子的事。到头来,只怕他也逃不了干系啊。所以,司马伦老大要是能看清形势,站稳立场,果断决策,在人家还没有行动时,先走一步,把贾南风搞定,恢复太子的地位,以后可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孙秀一听,说:“你们这话很不错。偶帮你们转告给司马伦老大。”

这家伙在做这个事时,绝不拖拉,跑回到赵王府,连洗手间都不上,就在第一时间去找司马伦。司马伦也有个特点,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就是泡妞到一半,只要听说是孙秀同学来了,硬抽也要抽出来,跑过来看看孙秀有什么事。

孙秀也不做什么前言了,直接就说:“老大,机会来了。”

司马伦说:“你说清楚点,是什么机会?难道又是录尚书事?”

孙秀满脸是笑,说:“老大你也太没志气了,就个狗屁大的录尚书事也叫什么机会?”

司马伦一听,说:“难道是大司马的干活?”

孙秀说:“我说老大,大司马又算个屁。以前那个司马亮不是大司马吗?可那样的大司马跟死马没两样。我说老大,你知道现在贾皇后他们的处境么?”

司马伦说:“你他妈的孙秀有什么说什么。别拐来弯去的,老子不是来答题的。贾皇后是什么处境?谁不知道,现在皇后的处境好得很,连太子都搞定下去了。呵呵,小孙同志,你他妈的建议老子走贾家的门路算是走对了,走得正确了。咱得加大力度走下去。”

孙秀摇摇头说:“错!再走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司马伦说:“你发晕了吧?是不是吃几颗感冒药?”

孙秀说:“我绝对不晕。你只知道贾南风他们现在的权势好像比天还大,爱搞谁就搞谁,而且搞谁谁完蛋。其实现在天下人最恨的就是这几个家伙。不要以为现在大家都在巴结她,其实大家都恨不能在心里扁死她,只是没有个带头大哥,带领大家起义而已。你想一想,现在贾南风他们几个玩弄权势的资本是什么?还不是那个猪头皇帝?手中其他力量都没有。如果大家真的造起反来,那个猪头皇帝能挡得住么?杨骏、司马亮、司马炜事件接连发生,就充分说明,皇帝在枪杆子面前也只有屁作用,只有傻瓜才把他当着最好的武器来使用。所以,人家说反就反,而且都反得很成功,成功得太干脆了。现在贾南风其实也跟杨骏他们一个鸟样,手中除了皇帝的公章外,没什么实力。人家一反,肯定能一反即成。”

司马伦说:“你说的太正确了。那偶该怎么办?结束巴结贾南风政策,去巴结其他人?可现在你说该去巴结谁好呢?难道要老子去巴结张华那个老屁股。在这里,我表明我的态度,你要是叫老子去巴结张华,老子坚定不移地否决你的意见。”

孙秀说:“老大你他妈的把素质提高点行不行?为什么老是想着去巴结别人。现在偶是在帮老大策划让人家来巴结老大啊。”

司马伦一听,我靠!你这话他妈的又是太正确了。为什么以前不跟我讲?老是让老子去巴结那个丑女人。他妈的,老子是什么辈分?老子他妈的是她的爷爷辈啊。真是要多窝囊有多窝囊。你说老子该怎么办?老子听你的。——其实这话哪用他说?连地球人都知道,这些年来,他是靠听孙秀过日子的。

孙秀说,现在就是在人家搞定贾南风之前,咱先把她搞定。

司马伦一听,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后,啊了一声,脸面肌肉扭了几下,说:“老子他妈的拍板了。就搞定这个臭女人。TNND,害得老子巴结她这么久,害得老子都快成为巴结专家来了。”

司马伦这家伙也有几个死党,一个就是通事令史张林——这哥们的出身不太好,就是三国时期那个土匪头子张燕的曾孙,还有一个就是省事张衡。司马伦决定搞定贾南风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有个内应——不管跟谁作对,能在对方阵营里发展个内奸那是了不得的。

在司马伦就要下达举行政变的命令时,孙秀却又说,老大,不要急啊。

司马伦一听,差点骂了起来,我靠你这个孙秀是怎么搞的?难道还等人家搞了我们再搞?

孙秀说:“老大,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现在咱们是借着为太子平反来推翻贾南风的。可要是成功了,咱就得真的让太子当第一把手。太子可不是现任皇帝这个猪头啊,他要是当了皇帝,咱能好过么?说不定,他还会说咱以前是贾南风的死党,现在虽然帮了他的忙,估计是顶不住广大人民群众的压力才干的,然后把咱划入反复无常之类的群体中,那可不是个好结果啊——如果太子他妈的厚道点,不处分咱们就已经好了,如果他不厚道起来,把咱几个全拉出去砍死也是有很过硬的借口啊。”

司马伦一听,说:“我靠!这也是个问题。那就不搞了。老子回去泡妞算了。”

孙秀说:“老大。这个事不能放弃。现在咱要做的就是等待。”

司马伦说:“老子现在发现你的脑袋有问题来了。你想让老子把贾南风等死?然后去捡便宜?这个想法不错。可你要知道,老子的年纪比贾南风大多少岁?老子能等到她先死去么?你他妈的别的算得很准,可这个小学生的算术就是不过关。”

孙秀说:“老大,偶可不是说要等到贾MM死去再去捡便宜的。偶是要等到太子死翘翘的那天再搞。”

司马伦说:“太子死翘翘?太子比贾南风更年轻。难道今年流行年轻人先死这种事?呵呵,要是有这流行风那有多好啊。”

孙秀说:“是这样的。现在怕太子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贾南风。贾南风现在最怕太子上来。要是太子一上台,那他们就彻底玩完了。贾南风老早就想把太子搞死,现在搞不死,那是暂时没有办法的。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她肯定把太子往死里扁。呵呵,到了那时,老大你再挺身而出,说是为太子报仇,把贾南风逮捕起来,那是合理合法又合算的大好事。那时你老大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老大了,而是很多人的老大了。”

司马伦一听,手掌一挥,说:“好啊。孙秀同志,我发现你越来越优秀了。老子今天就泡妞进行耐心地等待。其他事你就去办了。”

孙秀说:“老大也不会等多久的。偶现在就去想点办法,让贾南风早点把太子干掉。”

从孙秀的这些计划上看,就知道,这家伙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且前面的这几步是很成功的。

这家伙不但对他的老大司马伦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对贾南风也是一眼看穿,对当前形势的分析也很到位。从他的这个眼光看,这家伙的脑袋确实很厉害,如果他的人格配置再高一点,胸怀再加宽几圈,成为一个划时代的大政治家是没有问题的。可这家伙光有个聪明无比的脑袋,其他配置全是次品甚至是垃圾,因此,虽然抓到一个历史性的机会,开始时把握得也很有分寸,但不久就显露出小人得志的嘴脸,幸福生活没过得几天,就给别人一棍打死,被丢进历史的垃圾堆。

孙秀虽然劝司马伦耐心地等待,心急时就去喝酒泡妞打发时光,可他却加班加点地去活动。他布置几个死党到处去散布这个消息:金殿禁军有人打算让皇后和太子调换一下住宅。就是让贾皇后到金墉城里当居民,让太子到皇宫。

孙秀知道,现在贾皇后经常派那些宫女穿着便衣,打扮成劳动人民的模样,到民间私访——当然,她并不想通过这个渠道了解人民群众的疾苦,而是想在第一时间里知道人家对她的看法。所以,孙秀制造的这个八卦,并没有拿到高层去推销,而是直接在社会底层散布。那几个宫女人虽然长不错,但也都是一群菜鸟,她们只把“皇后”、“太子”这几个词当关键词,只要听到这几个字,马上就牢牢记住,然后跑回宫里,向贾南风报告。

贾南风派这些便衣的目的,主要就是要打探关于太子的事。现在听说很多人要为太子平反,而且居然要武力来解决,不由也怕了起来。这家伙是个政变专家,知道一旦给人家抓住之后的下场是很惨的。她虽然心狠手毒,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也只是“怕”字当头,想不出别的办法。

孙秀估计这个八卦已传到贾南风的耳朵里了,就叫司马伦请贾谧过来喝酒。

不几下,果然就试出贾氏集团真的在郁闷中度过这几天时光,连酒都喝得不爽了。

司马伦就在饭桌上对贾谧说:“我靠!贾帅哥怎么喝酒一点也没有以前的风度了?”

贾谧这家伙的学问还算不错,但别的水平却一点不行,听司马伦一问,马上就把他们的担心说了出来,苦着脸说:“要是太子真的成功了,我们就全over了。”

司马伦一听,我靠!跟孙秀预料的一个样,好像就是背孙秀起草的台词一样,马上就说:“我操啊!这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让他搞定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先搞定他?”——他可是一字不漏地背着孙秀写给他的台词。

贾谧一听,说:“我们先搞定他?”

司马伦继续背着孙秀给他定的台词:“现在只是那几个禁军在商量着搞定咱们,可他们还没有联络到太子啊。反正现在太子还在咱们的控制之中,干脆先把太子干掉了。太子没有了,他们还能打什么旗号?”

贾谧一听,眼里马上大放光彩,马上跑回去找贾南风,说:“偶今天去喝酒,喝出一个好办法来了。”

贾南风问:“什么好办法?”

贾谧说:“现在这些人搞政变打的旗号就是太子。咱干脆先把这个旗号搞定了。看他们还打不打太子牌。”

贾南风说:“老早就想把他干了。可反对的人太多了,干不了啊。”

贾谧说:“明的来不了,为什么不来暗的?如果只有明杀才算杀人,天下还有‘暗杀’这两个字么?”

贾南风一听,我操啊!你不说老娘还不开窍。

你知道,这个女人一开窍,太子可就死定了,而孙秀也成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