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深似海之十 不请自到r
是夜,屋内熏着淡淡清苦的杜若香,袁蝶莎支着下颌和衣而睡,如墨的长发倾泻在雪白的陶枕上,娇媚的脸因彻夜的浅睡而憔悴。r
她在卫雅新梳的发髻尾插几朵清晨采下的洁白芍药,只是通身着湖绿衣裙装扮的她,竟在苍白中多添了几许神秘高贵,令人不敢正视。r
才更衣完毕,一身银红,踏着酱紫色绣鞋,捧着一盒精致绢花的袁蝶芸便进了屋:“姐姐近日闲来无事,做了些小玩意,若妹妹不嫌弃,送妹妹解闷。”r
听言不住摇头叹息,袁蝶莎神色如常,眸心却闪过料峭暖意,昨夜送辛姨娘药酒的事,想必袁蝶芸已然知晓,这会虽不提,却已主动示好。r
“谢谢三姐姐。”命卫雅摆了点心,与袁蝶芸热闹了一回,说了好多体己话,才送她离开。r
娘亲从未提过外公之类的话,但幼年告诉自己:将来你们姐妹嫁人时,娘会给你们不亚于皇亲贵族的嫡出小姐般的嫁妆。r
娘提到的这些东西在哪?难不成入了袁府的库房。但多年来孟氏总将库房钥匙半点不离身,众姐妹的月钱也是少得可怜……r
一上午闲来没事,她在桌前仔细临摹着字贴,终于写得一幅好字,满意收笔。眼见天难得放晴,云端挂上了抹五色云霞,命卫雅陪她出府采办些胭脂水粉,这才带着斗笠出门。r
主仆进了一家又一家书局,偏没入首饰或水粉铺子。随行的卫雅急得直摇头:“小姐,难不成你想女扮男装赶考,还是要当什么悬壶济世的江湖大夫。你看府中的哪个小姐不都是整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闲来不是抚琴,便是做女红……”r
一笑而过,袁蝶莎不愿把大好光阴浪费在无味的事务上,想娘亲对爹爹痴心一片,到头来得宠的时日少得可怜。r
“别指望靠一个男人来改变命运。你若在意这些,拿些银两把瞅着喜欢的胭脂水粉都替我买来。”生硬地打断她的话,袁蝶莎笑犹如有毒的花,美中带着淡淡的高贵与傲然,“去吧。”r
“这才对嘛。”单纯的卫雅欣喜点头,临走前低语:“我一定要将小姐打扮得天上有,地下没的漂亮。”r
离主仆不远,静静地站立在墙角的黑影待卫雅跑开后,向袁蝶莎靠去。r
“小姐,我家主子请小姐一叙。”身材高大,说话时一直低着头的男子硬生生将话带到她跟前。r
“我从不与外人往来,你家主人是否找错了人?”袁蝶莎眼神陡然一冷,犀利的冷芒扫过男子腰上的绸带。此料子非一般人家的仆人用得起,难不成他家主人是那夜闯入自己闺房的人?r
“小姐,请随在下来。”男子语气虽说恭敬,却能让人听出不容置疑的威慑力。r
看样子非走不可!袁蝶莎忽然嫣然一笑,面纱下绝色的容貌隐约可见,一双极媚的眼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清冷,一拢外袍随他进了家生意较为清淡的成衣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