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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敛财


那海宁郡主率先笑道:“早就听安阳皇姐说了,那许给皇弟的林府六姑娘天姿国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海宁郡主发话,众人皆是一番附和恭维之语。

坐下的林玉琼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发话。

而首座上的女子,和阿芬一般大小,约莫着也就十三四岁,却一脸凛然高傲。她身着三重衣外套宫装曲裾,第一重是嫣红底绣桃花玉锦棉,第二重米白色绣花绸,第三重浅绿色底小团花提花丝麻。下着黄绿提花襦裙,腰间系有黄绿金丝镶边帛丝。一副皇家风范正是永安公主。

阿芬眼珠子一转,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郡主谬赞了,小女只是用了些胭脂水粉,化了妆。要论天姿国色,谁又比得上我们的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还是一脸高傲,眉眼间却柔和许多。果然是那句老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六姑娘肤色可真是晶莹剔透,这可不像是擦了香粉。”海宁郡主疑惑道。

林玉环忍不插嘴道:“六妹的胭脂水粉可是不一般。都是她亲手做的,比起外头的,更加细腻,显得皮肤透亮细腻又不至于过白。”说着转头看向了林玉璇,笑道:“三姐儿你说对吧。”

林玉璇神情漠然的一点头,也不言语。

这下连上头的永安公主都坐不住了,她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么神奇?”

阿芬早就等着公主开口,好献上自己的宝贝。她轻笑着道:“若是公主有兴趣,不如请公主和郡主让小女献丑,当场为一位小姐上一次妆。若是不好了,随便公主怎么处置。

这话间,就从身后的春梅那接过一个箱子,打开一看各色的瓶瓶罐罐,什么都有。甚至还有许多大小各异的毛笔刷子。

敢情和画画一样?公主更加有兴趣了,眼神扫了一下四周。那些小姐们全部缩了头,都不愿意别人在自己脸上摆弄,万一被画成小丑了,那就是当众出糗。

令人想不到的是,海宁郡主却坦然上前,颇有兴趣的坐在了阿芬的前面,道:“我话可是说在前头,画得好了有赏,若把我画成了那壁画中的夜叉,定要叫你好看。”

阿芬笑吟吟道:“郡主放心,若是把郡主这样的美人也能画成夜叉,阿芬还有什么脸面出来献技。”

话间,便从箱子里取出了一瓶玫瑰纯露,给郡主抹上了一层。海宁郡主只觉得脸上冰凉爽快异常,甚是舒服,还带着丝丝玫瑰的清香。不由得赞道:“这是东西甚好。”

阿芬边替郡主轻轻拍打,边道:“玫瑰纯露水,长期使用有美白肌肤的功效呢。”

下座的小姐们皆是一片哗然,显然很是心动。

阿芬又取出自制的马油膏给郡主抹上一层算是妆前乳。接着又拿出一盒紫色的膏状香粉,道:“郡主面色偏黄,用着紫色的香膏最能遮黄了。”

手上也不停的将香膏用指腹温度化开,仔细的将它在郡主脸上抹匀了。上完底妆,郡主暗黄的肤色果然显出一种红润亮白来。果然不似那寻常的香粉一般死白死白的,如同一张面具。

又见阿芬去了一个小盒,竟是黛色的。众人皆以为是要画眉,却见阿芬用中指在粉面上划了一下,迅速的抹在了郡主眼窝。这一抹郡主的眼窝便深邃了许多。又拿了一些亮白的珠光粉洒在了郡主的眼头,显得其双眸像噙泪般楚楚可怜。最后她又用了一把小毛笔,沾了点灰黄的粉扫在了郡主的鼻梁之间和下颌骨,这海宁郡主的轮廓瞬间变得立体起来。

接下来,是重量级的了。阿芬偷笑,从箱中拿出了她的宝贝,羽黑膏和冻口脂。她将一把圆柱形的小刷子伸进了一个小瓷瓶中,接着对让郡主闭了眼,在她的睫毛上成蛇形刷着。阿芬边刷边呼呼吹着气,甚是卖力。待郡主再睁眼时,那双羽睫便如张翅的蝴蝶般翩翩欲飞,生动极了。最后阿芬取了冻口脂用小指沾了,小心的抹在了郡主唇上,双唇便如樱桃般粉嘟嘟的惹人怜爱。

这不到一刻钟的涂抹,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庞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海宁郡主本只是中人之姿,而此刻,巧笑嫣然,妖娆动人而艳光四射。

众人纷纷感叹神奇,惊羡不已。

连永安公主都惊得从座上站起,在宫女的环绕下来到了阿芬眼前,近距离的对着自己的堂姐赞叹道:“海宁姐姐这样一打扮,果然是国色天香。”

海宁郡主对着镜中的自己左看右看,简直不敢相信。女性的天生爱美之心让她下意识的问道:“六姑娘可否给予我些。”

这话刚一说出口,她便羞红了脸,堂堂一位郡主竟开口求人要东西。只是她心底实在太想要了,有了这些,以后她出席什么宴会也不会黯然失色。

阿芬心中暗暗高兴,表面却不动声色的笑道:“这有什么呢!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郡主您若是要,那便是我的荣幸。”

当下就挑了几个胭脂粉盒递到了郡主手中。又瞧见那有着渴望的小眼神,却又拉不下脸要的永安公主,识趣地从另外的小盒子里取了几个包装明显高档许多的瓶瓶罐罐递给了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本就是喜欢得很,如今阿芬主动送上来,自然是欣喜的收下。

坐下更加哗然,显然小姐们也是很想要的。

阿芬嘴角划过一丝令人察觉不到的坏笑,一脸哀愁的对着周围的人群道:“众位姑娘,不是阿芬小气,只是这胭脂水粉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做出来也着实不易。阿芬是请了许多师傅帮忙一起做的,这手工钱如今还没付清,更何况材料钱。”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环顾了四周的小姐们,众人皆是一脸失望。阿芬微微一笑朗声道:“但是——我院里还有许多香粉膏脂,只要十两!每样都只要十两!各位小姐便能带回家!我也不是贪财之人,好东西自然要大家分享,只是这师傅的工钱不能拖欠。”阿芬也顾不得什么面了,钱比较要紧。什么瞎话她都开始乱讲,“这羽黑膏和冻口脂做法尤其复杂,一月还不一定能做出十支来,因此五十两一样!”

此话一出,林玉琼忍不住骂了一句,“敛财的奸商。”

阿芬却毫不在意继续道:“货不多了,先得先到。有兴趣的姑娘们可以随我的丫头春梅到我院中领取。”

话音刚落,那些小姐们也顾不上什么斯文,皆是大步流星的跟着春梅朝着阿芬院子方向拥至而去。生怕自己慢了抢不到这稀罕货。连刚刚不屑的林玉琼都混在了其中。

阿芬心中冷笑,真是人傻钱多速来啊。

再回头,这亭子里便只有了林玉瑜和林玉瑶以及郡主和公主四人了。

林玉瑜眼看阿芬毁了自己的宴会,当着两位主子的面也不能发火,只能强忍着不发作,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其绞碎了。

而林玉瑶更是坐立不安,她本就是极度爱美,明明心中渴望的要死,但却碍于身份面子,不愿与众人一样去抢货。

海宁郡主好笑的看着阿芬,打趣道:“六姑娘我和公主也不能白拿,要不要给你钱啊。”

阿芬内心嘶吼道,你说呢!当然要!表面却是一脸惶恐,“哪能呢!公主和郡主殿下肯要就是我的至高荣誉了,哪里还能要钱。”

“六姑娘,我觉得你很有意思。你这些有意思的东西我也想让宫中的娘娘,姐妹们见识见识。你明日愿意进宫再演示一遍吗?”永宁公主瞧了瞧阿芬,面上露出了然的神情,“自然打赏也是丰厚的。”

阿芬当下头如捣蒜,“为宫中主子们效劳我自然愿意。”

阿芬心底兴奋之极,却没注意到林玉瑶那嫉恨的眼神。进宫,这是连她都没有过的事情。林玉瑜虽然不在乎阿芬能进宫,但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她如今得到郡主和公主的青睐,只怕日后更加不好对付。

一个时辰后,众位小姐纷纷归来,有些小姐面带喜色,手中提着一条小纸袋,上用小楷写着“阿芬胭脂”。而少数的小姐们两手空空垂着脑袋,黯然神伤的样子,显然是没抢到货。

她们中有人眼尖,瞧见了阿芬竟然与永安公主同席而坐。公主眉开眼笑的对着阿芬说些什么,她竟然短短一个时辰内,博得了公主的喜爱。但她们也只是惊讶了一会,立马又将注意力转会了手中的瓶瓶罐罐之中,兴奋的讨论了起来。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众小姐们纷纷告辞。永安公主和阿芬年龄相同,阿芬又是投其所好,讲着一些她在乡间的故事。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二人很快便打得火热。

这离别之时,永安公主竟拉着阿芬的手依依不舍,“阿芬,我明日派人来接你。倒时候你还要说故事与我听。”

送走永安公主后,阿芬亟不可待地冲回了自己院内,比起和公主打好关系,她更在意自己今日赚了多少钱一事。

阿芬卧房内,春梅巧儿和周兰凤,乐不可支地称着银两。

阿芬开心地将桌上慢慢的碎银搂入怀里,将脸贴了上去,“啊啊~我可爱的小银子~”

周兰凤也笑得合不拢嘴,“阿芬,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巧儿和春梅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贪财的主子,摇了摇头,继续称着银子。

“拢共卖出一百三十五盒各色香膏,胭脂和玫瑰纯露。五十瓶羽黑膏和五十盒冻口脂。外加七十副七子白药膏。应收六千七百两白银。实收六千六百九十九两九分九钱白银。”春梅笑道。

巧儿和周兰凤齐声欢呼,“这么多!”

却见阿芬一脸怒气,猛地一拍桌,骂道:“哪个不要脸的,缺斤少两!连一钱银子都坑!不就十个铜板!两个包子的事情么!小气!”

春梅三人皆暗翻白眼,这两个包子的事,你自己还不是气得要死,到底谁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