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水榭
“四小姐身上伤可还疼?”
四姨娘着了一身杏黄绣凤凰古纹棉裙外罩了同色披风,此刻正满脸关切的坐在凌玥床前,柔声询问。
“劳姨娘挂念,凌玥身上的伤无碍了。”凌玥整个人窝在松软暖和的被子里,眉眼带笑。
“四小姐的伤贱婢也无法替代小姐受苦,只能带些补品来给小姐养养身子,盼望着四小姐早日康复。”四姨娘客气的说着,她随身的丫鬟粉黛便将一摞大大小小的锦盒放在了桌案上。
锦盒打开,极品血燕、上等人参,补血阿胶应有尽有。
凌玥扫了一眼,心下暗暗一惊,这些东西可不是四姨娘能拿出手的,如今她带来这些珍贵的东西,只能说明她已深的了老夫人的欢心。
果真,四姨娘就谦卑的笑了笑,道:“这些东西都是近些日子里老夫人赏赐的,贱婢命轻如草芥哪里用得着这么珍贵的东西,适才全都收拾了带来给四小姐。”
“姨娘太客气了,这些东西是祖母赏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收下,若是祖母知道了还不得骂我贪心?”
“四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当日若不是四小姐从鬼门关拉了贱婢回来,贱婢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今日坐在这里与四小姐说话的份,四小姐对贱婢的大恩大德,贱婢一刻不敢忘却,这辈子贱婢与琪儿只有唯四小姐马首是瞻才能报答恩情,所以四小姐若是不收,贱婢心里不好过……”
四姨娘杏眸含情,双颊红润灿如春,望着凌玥的神情却是无限的祈求。
仿佛凌玥不收下这些东西,她就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永不安心。
“好,那凌玥就恭敬不如从命。”凌玥眨了眨眼睛。
四姨娘面上瞬间笑容满面,紧接着道:“老夫人已为大少爷定下了婚事,苏府挑选了吉日定在二月十八那日嫁娶,眼下整个秦府都在为大少爷的婚事忙得脚不沾地呢。”
听着四姨娘带来的消息,凌玥心底暗笑,没想到这速度竟是这般快!
一月半的时间忙完订婚宴接着操办婚宴委实是日程挤了些,呵,想来是苏府深怕这桩亲吹了索性一口咬死了不放吧,毕竟苏紫萱那一张脸若不紧咬着秦斌不放,今后就注定是嫁不出去要成为老女人了……
“这会儿,大夫人一定是忙的焦头烂额吧,四姨娘理该去大夫人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帮衬的才好……”
凌玥勾唇淡淡一笑,但迷蒙眸子中却是闪烁着幽亮的狡黠之光。
四姨娘是个聪明人,哪里会听不懂凌玥话里的意思?
“是以,贱婢也正有这个打算,这办婚事流程极其繁琐,总不好让夫人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四姨娘面上的笑也跟着无线扩大。
凌玥笑盈盈的点了点头,脑中又想到除夕宴上的那一幕……
“四姨娘一个人去力单势薄,倒不妨叫上大姨娘与三姨娘一道前去,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姨娘意下如何?”
说这话时,凌玥眸中的幽光更甚,光芒之逼人眼。
四姨娘也同样想到了大姨娘与三姨娘穿着寒酸在筵席上故意打苏氏脸面的举动。
“四小姐所言甚是,等回头贱婢去见见大姨娘与三姨娘,想来一定是可以一道去福瑞苑的。”
凌玥扯了扯唇角,笑的无限妖媚。
四姨娘走后,清歌收拾着桌子上四姨娘带来的礼品。
“姑娘,眼看着四姨娘是在老夫人面前站稳脚了,日后等四姨娘翻了身她还会对姑娘这般惟命是从么?”
“等着四姨娘羽翼丰满与苏氏抗衡还有些时日,我扶植四姨娘那刻起便从未指望着她能对我念情念一辈子,我要的不过是培养一把对付苏氏的利剑罢了,四姨娘何其聪慧她不会想不明白这其中利害之处,她之所以对我恭恭敬敬也不过是因为我对她还有所帮衬,这场同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我利用她,她也利用我,将来等待没有利益再需要依赖时,翻脸是早晚的事……”
清歌停了手中动作去看凌玥,“那到时候翻脸了,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四姨娘够聪明就该知道我是她招惹不起的,可眼下看来,四姨娘好像还是对我心存芥蒂与防范,刚才她提到了秦琪……”
“用意很明显,只要哪天我动了秦琪分毫,四姨娘是不会袖手旁边的。”
凌玥冷笑,说什么自己与琪儿唯她马首是瞻,这句话的潜台词藏得猫腻多了去了。
“那个二小姐?只怕姑娘不去动她,她反而会不安分的来招惹姑娘吧,二小姐心思不正又善妒,飞扬跋扈的性子还能指望她老老实实呆到出嫁?”清歌鄙夷。
“所以说,与四姨娘这步棋能走一步算一步,哪天不对盘了,大家各自翻脸就是。”
凌玥在床上躺了一上午只感觉躺的浑身酸痛,一把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跳下床坐到桌前姿态懒散优哉游哉的取了香橘来剥着吃,浑然没有发觉清歌看待自己的眼神是何等的惊悚!
“姑娘……您竟没有……受伤……”
咽下一瓣橘子,凌玥露出亮灿灿白牙一笑,“哦,我忘记告诉你了,你家姑娘好的很,身上不带一丝伤。”
清歌怔怔的望着缠满绷带的凌玥,满脸堆笑的狂吃东西,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风中凌乱……
从昨晚到现在起,她一直以为凌玥负伤,又是忙的端茶倒水又是忙的熬药喂饭,到头来却没想到自家姑娘是装的?
这这这,未免太不地道了些吧?
“姑娘,你怎么能如此戏弄奴婢?害的奴婢一夜都没有睡好觉!”清歌委屈的撇了撇嘴,乌溜溜的大眼泫泪欲滴。
听的这话,凌玥迷蒙的眸子顿时眯了眯。
“昨夜你竟是没睡好,想来也是该看见一个青衣银面的男子夜闯我闺房吧?”
青衣?银面?
这不是宗主么?
清歌泫泪欲滴的泪花嗖的收了回去,一张小脸神色变化无常,呐呐道:“什么青衣银面?奴婢没有……没有看见……”
“这就奇了怪了,你昨晚既是没睡好想来神智还算是清醒,耳朵也还算是能听到东西的,这么个大活人大刺刺拉拉的进我的房间,依着你习武的功夫底子没发现实在是很诡异啊?你说是不是?”
清歌瞧着凌玥迷迷蒙蒙的眸中闪烁着那意味不明戏谑光芒,清歌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啊!奴婢昨晚睡着了而且还睡的跟死猪一样,刚才的话是奴婢说错了,姑娘就不要用这种骇人的眼光来盯着我了好不好?”
清歌丫头说罢,捂着脸一溜烟的不见了。
凌玥盯着摆动的门帘,弯唇而笑,什么睡着了!依着她看清歌是故意放那青衣银面男子进来,故意装作不知情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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