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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十年序


  《水煮三国》2003 年初版,2008 年再版,至今已有10 年。我亦先后写过“初版前言”、“再版前言”,而今承编辑之命,要作一篇“十年序”。

  10 年来,我一直在纳闷,《水煮三国》畅销不衰的奥秘是什么呢?有许多读者告诉我说,他们津津乐道于书中那些有趣的段子。例如,“你的心在哪里,你的财富就在哪里”即被人们广为引用,甚至引发了许多同主题的创作,包括2008 年度的畅销书《秘密》。又如“论管理的游戏规则”,被许多企业家奉为圭臬,甚至被张贴在办公室的墙上。还有“10 种不花钱的胡萝卜”、“拍马屁的必要性”以及“女人和顾客的23 个经典类比”,更是在网络上被广为转发,让许多人会心一笑。说起来,《水煮三国》不过是一部突发奇想的涂鸦之作罢了,没想到一不留神造成了如此红火的“水煮现象”,真是令人感叹。

  忘了是哪一年,我做客CCTV《人物新周刊》,也曾说得一则好段子,曰:“企业忽悠顾客就叫营销,老板忽悠员工就叫培训,男人忽悠女人就叫调情,女人忽悠男人就叫勾引,男女互相忽悠就叫恋爱。”—出自我的另一部作品《爱情经济学》。不谦虚地说,我可谓是段子体的先驱。算起来,我先后创作了好几部“水煮风味”的作品,都是以这些段子为调料。其中《水煮三国》、《孙悟空是个好员工》、《爱情经济学》、《在梁山公司野蛮成长》四部,分别取材于《三国演义》、《西游记》、《金瓶梅词话》、《水浒传》,可名之为“水煮四大名著”。读者诸君若有兴趣,可以买来收藏齐全。

  多少年来,我一直在苦苦找寻人生的意义。现在回头看看,人生的意义原来是被创作出来的。在“再版前言”中,我曾经说过我对《水煮三国》有五个字的评价:“不是很满意。”现在,我却要感恩于生命中涌现出来的那些创作灵感。以我这点自作聪明的资质,这辈子恐怕成不了大师,好在有了这么多作品,也勉强算得上不枉此生。

  每次撰写前言,总要说起小女成都。而今,她也已然长成一位手不释卷的女学子。查询她的芳名“都”字最初的字源,原来是“从者从邑”,即建有君王宗庙之大邑是也。从前舜帝耕于历山,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而后蜀王杜宇建国,以舜帝故事名之曰成都,此即为四川省成都市之由来。从文化传承的意义上讲,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其实都是一座宗庙,里面供奉的正是我们最初的祖先神。《诗经》所谓“彼都人士”者,乃言君王内修宗庙、外聚生民,亦即秀外慧中之德行是也。我也唯愿我和我的女儿能够成为这样的宗庙,与全知全能的祖先神同在,与相亲相爱的族人们同在。

  谨以此《水煮三国》十年纪念版,向我深爱的族人和读者诸君致以殷切的谢意。让我百感交集的是,随着年龄老大,此后恐怕再也创作不出“水煮四大名著”这样的机智之作了。我在考虑如何转型的问题,如何以一种新的题材和创作风格来回馈我亲爱的读者们。

  成君忆

  2013年1月3日于祖花轩

  再版前言

  《水煮三国》2003年首次出版,而后畅销海内外,至今已有五个年头。它以令人啧啧称叹的销售量成为管理学著作的传奇,并且在一段时间之内造成所谓的“水煮现象”,出现了大约一百多种跟风的图书。这种以人文历史的路径来诠释人生与管理理念的写作方式,也对后来的商战小说、职场小说以及历史题材的作品产生着冲击波似的影响。除此之外,它的盗版也是铺天盖地。某天傍晚,我走过北京长安街,每走十来步就看见一个小贩在卖盗版图书,其中赫然陈列着《水煮三国》。

  我要感谢命运女神对我的偏爱,也要感谢中信出版社的潘岳女士和方希女士——抑或命运女神那时就附着在两位女士身上,让她们成为我的编辑和老师,使得《水煮三国》有了“招摇过市”的机会。还有那些负责图书发行与市场营销的朋友,也为此做出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努力。每当念及于此,我就不免为自己的幸运而自鸣得意起来。

  从那以后,我便一“煮”成名。就像《细说三国》的黎东方先生当年所说的那样:“用和平的方法翻了身。”我不再是一个追赶电梯的上班族,也不再从事卖弄聪明的管理咨询工作。因为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财务自由,我能够以自由职业者的身份,或者外出讲学,或者回家写作,同时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读我喜欢的书。

  与此同时,我也常常为《水煮三国》中那些精彩却失于轻佻的论述而惶恐不安。我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面展示着羽毛一样华丽的语言,一面却唯恐露出屁股一样丑陋的学养。于是我发了一个宏愿,要认真研读中国历史文化中的管理智慧,作为改过自新的证明。我开始试图从“用人文历史来诠释管理”的写作方式,走向“用人文历史来研究管理”的求学方式。在我的眼里,历史就是管理学的案例,无论是国家的历史、民族的历史,还是企业的历史。所谓以史为鉴,其实就是对这些案例的研究与借鉴。于是,就有了《水煮三国》之后的几部论著,尽管它们并不像《水煮三国》这样畅销,但那种“从历史学的路径来看管理,从管理学的路径来说历史”的尝试,却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学术特点。各位读者朋友如果有心,也可以找来看看。

  记得两年前在河南郑州,有一位记者询问我对《水煮三国》的评价,我说了五个字:“不是很满意。”这位记者便联想起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因为钱钟书先生在《围城》的“重印前记”里也说过四个字:“不很满意。”我深知自己有轻佻而易于激动的毛病,不敢与钱钟书先生相提并论,但心中却萌生出一种见贤思齐的仰慕之情。我已经深深地知道,与其做一个哗众取宠的作者,不如做一个独善其身的学者。让我感到惭愧的是,在独善其身方面,我还做得很不好。

  每次跟读者们见面,总有人问起小女成都,问起她的名字有什么意义。我以前在“初版前言”中解释过,而今在“再版前言”中,我想换一种新的解释。所谓成都,就是成为一个长耳朵的人——一个善于倾听的人。我愿意和我的女儿一起,学会倾听生命中那些玄妙的声音。

  2008年3月5日于珞珈山下

  初版前言

  为小孩取名,是年轻父母的必然经历。或者引经据典,或者别出心裁,每一个名字都有出处和讲究,每一个名字都寄托了大人对孩子一生的冀望。女儿出世的那段时间,我刚好在读《诗经》,所以她的名字,亦源于此。

  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都人士是什么意思呢?马瑞辰说,美色谓之都,美德亦谓之都。按照这个注释,都人或都人士,犹言“秀外慧中之美人”也。因此,我给小女取名“成都”,也是大有深意存焉。

  我想起和我女儿同名的四川省会,那里也有一位都人士。成都武侯祠里的诸葛亮,可谓是中国历史上秀外慧中的传奇人物。在小说家罗贯中的笔下,诸葛亮以他特有的潇洒机智,将所有厉害的对手(包括天才的军事家曹操和周瑜)戏弄得如同小丑,好像天地间的风云变化,早已在他的掌握中一般。可是,许多刻薄的读者却发出了这样的质疑:既然诸葛亮这般了得,为什么六出祁山,屡战不胜,最后在秋风五丈原中,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悲剧收场?诸葛亮一生的输赢,可能会成为一个永久的历史争议。就像诗人陆游所咏叹的那样:“斜阳古道赵家庄,负鼓盲翁正作场。身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这个蔡中郎,就是才女蔡文姬的父亲、大文豪蔡邕。

  如果追溯到没有《三国演义》的年代,无论诸葛亮生活的那个时期,还是此后的两晋南北朝和唐宋,无论文如“光芒万丈长”的李白杜甫,还是武如“精忠报国”的岳飞,几乎无人不对诸葛丞相推崇有加。即使是将近1800年之后的今天,透过这些“满村听说”的是非,他老人家的智慧、道德、文章仍然散发着阳光一样的魅力。

  我从业于管理咨询和营销策划多年,一直把诸葛亮奉为我古代的老师,同时也把手抄前后《出师表》的岳飞视同学长。我在同行们中间是出了名的三国迷,现在也算是客串了一回说书匠。与以往说书先生讲的内容有所不同的是,这本书是用管理学做底料,水煮的系列三国故事。许多经理人身份的读者认为,这种另类三国的确有如一道名叫“水煮鱼片”的川菜,别有一番风味。

  写作的过程常常有一种快意口舌的享受。然而,我也常常诧异于自己的胆大妄为。我个人对管理学的体验毕竟还是很疏浅,对于诸葛亮这样的千古完人,写得不好也怕挨骂。此外,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历代的说书人和写书人,都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毛病,我也未能例外。我想,诸葛亮以及他所辅佐的皇叔刘备等人的形象,就是这样在众说纷纭中变得光怪陆离起来的吧?

  我在这里姑妄写之,也敬请读者姑妄看之。如有任何斥责或评论,我在这里洗耳恭听,并且很愿意择其善者而从之。

  2003年6月23日,深夜于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