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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三十一 虎穴擒凶


  敌人死命进攻周庄区委所在地东浒头,丁作宾从南边出动三百人的兵力,周庄据点匪营长魏宿文亲率二百人向东进行纵深进攻,北边沈埨据点,敌人出动四百多人。周庄区委、区队果断撤到摆宴垛。由于迅速撤退,敌人连周庄区委、区队一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丧心病狂地在东浒头放了一把大火。大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半个天空,浓烟滚滚,夹杂着粮食的焦糊味,噼里啪啦的竹椽爆炸声响成一片。

  乔保明的叛变,给革命事业造成很大的威胁。茅山区锄奸小组采取几次行动都被这个家伙躲过灭顶之灾。敌人把他调到沈埨据点,他还是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匪区长周瑾向东台匪县长李侠夫保荐,一再说他是个干才。李侠夫委任乔保明为沈埨常备中队中队长。乔保明上任了十几天,又请求调离圩南地区,越远越好。乔保明先被调到穆家堡任国民党老虎营副营长,没过几天,便改任营长,部队驻扎到西溪,成了东台县城西部守门户的一条恶狗。

  敌人的这个拦路虎阻断了我军的南北接应。要想搬掉它一时难以实行。溱潼团团长陈连标建议上级领导派侦察兵深入虎穴除掉乔保明。溱潼县高官吴仲村征求周庄区高官李坚意见,李坚认为:“最好活捉乔保明,既彻底清算他破坏革命事业的一系列罪恶,同时又能深刻了解到敌人内部动态。”吴仲村说:“你的意见跟陈团长有些不同,我马上派人通知陈团长、茅山区高官黄国桢前来研究,最终敲定处置叛徒方案。”

  摆宴垛南头一个草舍里,周雷躺在锅门口里睡在穰草上。李文宜走进来见他睡着了,便拿起板凳上的褂子盖在他身上。周雷一惊,随即坐了起来。李文宜笑着说:“怎么啦?十几天没仗打,你心里就痒了吗?”周雷拍着自己的头说:“你说,我们闲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做,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也太无聊了吧。”“没有大部队的掩护,我们暂时不能回去。”“妈的,敌人改变了战略,要么不出来扫荡,出来扫荡总是倾巢而出,进行兜剿,我们实在难以展开游击战。”李文宜咬着牙说:“叛徒是害人的,乔保明他将我方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敌人。茅山、蔡家堡等地接二连三发生了惨案,许多革命者遭到穷凶极恶的反动派的杀害。”

  周雷急躁地说:“形势这么恶化,上级领导却要我们在这里待命,说是要积极休息,养精蓄锐,随时准备投入下一场的战斗。你看,已经半个月下来了,还是叫我们休息。”他摘下帽子,揉着后脑勺。

  李文宜说:“周雷呀,你剪的长㨤子头,已经有好几天不梳头啦。来,我给你把头梳梳。”她走到菩萨面拿起木梳子给周雷梳头,梳了几梳子都梳不通,便用手压住头发,慢慢地往下梳,说道:“你剪长㨤子头,也要天天梳头,一两天不梳头,头发打结,很难梳得通的。”李文宜将他的头发终于全梳理通了。

  盛学成匆匆赶到,见状大笑道:“李科长给周雷梳头,蛮有雅兴呢。”周雷戴起帽子,站了起来,说:“盛队长,有任务了吗?”盛学成说:“怎么,急了吗吧?李书记、盛区长,叫你到他们那里去一趟。这就跟我走。”

  西边城的一个瓦房里,周雷见到了李坚、盛秋收。李坚说:“乔保明主动叛变投敌,时间虽然只有三个月,可他对革命事业造成极大的危害。在茅山、周庄两区犯下了滔天罪行。他晓得自己罪孽深重,要求他的主子把他调离我们圩南地区,调来调去,这家伙竟然当上了敌人的一个老虎营营长,成了敌人看守东台县城西边门户的恶狗。上级领导研究决定派你会同我九十四团、溱潼团各一个侦察员深入虎穴将乔保明生擒过来。”

  周雷摩拳擦掌地说:“好的,我们一定要把他活捉过来。”盛秋收笑了笑,说:“周雷呀,为了能够顺利生擒叛徒乔保明,你还得再次化装女人,以乔保明的老婆任桂红身份去找他。部队里的两个侦察员,一个化装任桂红的小叔子乔保亮,一个化装乔家的伙计江长秀。现在,我喊小居领你到西边的一个屋里,浒垛乡妇会主任孙荷英帮助你化装。……小居呀!”“到!”警卫员随即走了上来。“你带周雷同志到西边王长锁乡长家里。”周雷便跟着警卫员走了出去。

  溱潼团侦察员冯天海头戴礼帽,身穿斜襟灰色袍子,一副商人打扮,而周雷纯粹普通妇女打扮,头上插了深红色夹子,映在他那经胭脂浅抹过的脸上,显得有些娇嫩;光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发鬏蒙着发网,铜钗子相对插着,跟发簪蔚然一体。他身穿褐色斜襟褂子,腰系蓝色围子,下穿红裤子,脚蹬绣花布鞋。他们二人到了安塘回合九十四团侦察参谋杨松芳。杨松芳是个伙计打扮,身着对襟捕扣黑褂子,拎着竹制的箱子在后边跑。

  第三天晚上,三个人摸到了西溪南头的一个农户家里。那农民听说是新四军,前来打听敌人的营长乔保明,便说道:“我们西溪庄上戒备森严,生人一般是摸不进去的,庄前庄后都有人站岗。至于乔保明这个人,很少有人接近到他,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听梁保长说,再隔十多天,他就升团长了。”

  杨松芳说:“看来这家伙是蛮厉害的,不把他搞掉,我们的队伍要死好多人。今晚我们是没法下手的,先睡个觉。明天想办法摸到他的窝,到夜里把他活捉过来。”

  三个人便在农户的堂屋里铺上草,睡了下来。第二天东方刚发亮,便都起来了。周雷睡觉碰歪了发鬏,头发有些凌乱,必须要把头梳好,才能出去活动。冯天海笑着对农民说:“老薛呀,麻烦你家爱人帮个忙,给这位同志梳头。他是男扮女装。”农民妻子惊讶道:“啊,原来他是个男人,不说我还不晓得的。”“告诉你们吧,他化装的就是乔保明的老婆任桂红,我化装的是乔保明的兄弟乔保亮,他是伙计江长秀。”老薛说:“细网,你快点帮这位同志梳头。”

  到底是女人家的活儿,很快就给周雷梳好了头,临末了又给周雷的上盖头发抹上梳头油,轻轻地梳了一下,给他的脸上加一层雪花膏,再抹上少许的胭脂。

  冯天海说:“事不宜迟,快点走,趁早空儿混进西溪庄上,因为早上是敌人盘查松懈的时刻。”庄上敌人岗哨前走来一对年轻夫妻,女的挎着篮子,里面好像放了些东西,男人跟在后边走。不一会儿,又走来一个大汉,他肩扛着大锹,像是在田里干完了活儿回家吃早饭。

  周雷来到匪保长梁存根门口,径自走了进去。梁存根的老婆卫彩花在家里洗脸。周雷凄楚地说:“师娘,你早啊。我是从南边过来的,找我家男人。我家男人的名字叫乔保明。听人说,他人就住在你们西溪庄上。我向你师娘打听一下,够晓得我家男人住在哪里啊?”

  卫彩花放下洗脸手巾,说:“女人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往往没好事。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气坏了身子哟。乔营长在我们西溪庄上找了费伯和的大姑娘月琴,刚刚结婚十多天。他人一般住在庄西头关帝大庙里。你这个时候去见他,恐怕他不得认你啊。”

  周雷听了,随即像一般女人哭叫道:“一个杀千刀的,他竟然这么黑心,就把我撂在家里服侍他家娘老子。他好的,呆在外边不死家来,却在外边招惹花容月貌的女子,竟然还结了婚。我找到了他人,要跟他拼命。”

  冯天海走上去,说:“嫂子,我们一起去找他。可是,你在外边找他,要有忍量,千万不能瞎来呀。”

  卫彩花说:“乔师娘,这位小伙子是你家什么人啊?”周雷尖着嗓子说:“他是我的小叔子,陪我找他哥哥的。”卫彩花说:“你们想上乔营长那里,路上岗哨多哩。恐怕你们是跑不进那关帝庙的。”

  周雷说:“我不得进去,就去找亲戚人家帮忙。”卫彩花顿了顿,说:“这你去找亲戚人帮忙罢。”

  周雷、冯天海两人顺着大街往西跑去,看到前边路口上有岗哨,悄悄地拐进小巷子里。杨松芳跑过来说:“我们赶快跑到庄东头,先到河那东边舍上落脚。大白天活捉叛徒,太难了。我看还是等天黑下来,再下手不迟。”

  一对假夫妻两个转过一个冷巷往东走,路过一家门口,听到里面的人说:“梁存富超度上人放焰口,今晚找月松方丈坐正台,说是要多念几种经。”冯天海说:“我到南边望一下。”他径自往南面的一条巷子绕了过去。

  周雷向东走的时候遇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说道:“你们西溪庄上,月松方丈是个有名的和尚呀。”那女人说:“可不是么,这老和尚肚子里的经多着呢。他在扬州城的玉佛寺做过和尚的,会的东西要比一般和尚多好多哩。他的绰号叫瘦蚱螂,人虽瘦点,却很有精神哩!平时说话,嗓门大得凶的。”“他现在哪里?”“他在梁存富梁保长家里念经的。唉,你问他呢?”周雷胡诌道:“我家做斋,也要找他念经的。”

  周雷摸了摸发鬏,逍遥自在地走在巷头上。冯天海上去拍了他的肩膀,说:“我们走吧。”他们上了庄河东的草舍上。冯天海对那家的老头说:“老叔,我们是新四军,准备解放西溪庄,消灭敌人的老虎营。现在是白天,想借你的家住一下。”

  老头笑着说:“我姓秦,有三房儿媳妇,他们都分开去住了。听说敌人还要向西溪庄加兵。我们这里是西边奔东台的咽喉要道。其实,我看新四军要攻打东台,也不一定非要从这里走不可。不过,那个乔营长厉害的,你们要想打他,他可狡猾得很的。”

  周雷粗着嗓子说:“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乔保明他这个匪营长是个叛徒,最终逃脱不了人民的惩罚。”

  秦老头说:“你一个年轻人扮个妇女在大街上走,一般人是分辨不出来的。”冯天海戏谑地说:“他化装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乔营长丢在家里的老婆。他这个婆娘远离家门,前来西溪找黑心男人。老叔,你说这婆娘心急不心急?”

  秦老头笑得两眼都溢出泪水,抹了抹眼睛,说:“你们这些当兵的,在外面打仗也会说玩的。”

  杨松芳走了进来,冯天海说:“老杨,庄上的敌人有什么动静?”杨松芳说:“我们晚上要到西头关帝庙,困难很大,敌人的岗哨有两三个。”

  周雷说:“我在庄中心走,听到一个妇女说今晚梁存富超度上人放焰口,叫月松方丈坐正台,要多念上几种经。”

  杨松芳说:“我们以月松老和尚的名义上关帝庙,就说是给他拿经本的。”冯天海摸着头说:“敌人岗哨要盘问我们的,最好找个敌人的保长,叫他写个条子。我们这才好从敌人的眼皮底下混过去呢。”

  周雷建议道:“唉,我们还去找梁存根的老婆,叫她当保长的男人写条子。行不行?”冯天海一拍大腿,说:“行,我们这就去梁存根家里。”

  三人到了第三条南北巷的中间,周雷先跑进梁存根的里屋,对坐在桌案前吸烟的男人说:“你是梁存根保长吗?”那男人丢下长烟斗,警觉地说:“你是哪里来的女人,找我有什么事啊?”周雷说:“梁保长呀,我早上到你家门上,遇到你家师娘。我是南边薛家庄的,到西溪庄找我家男人乔保明的。”

  梁存根抬头看见两个陌生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堂屋里,惊慌地说:“你们、你们要、要做什么?”周雷冷峻地说:“要你给我们写个路条子,好让我们去见乔保明那个狗杂种。梁存根,你到底写不写啊?”

  杨松芳一个大步跨了上去,说:“你梁存根不写也可以,只不过我们要割下你的脑袋瓜当皮球踢。”梁存根慌张地说:“别、别瞎来,我写就是了。”

  卫彩花从房间里出来,见到自己的男人被人顶住脊梁骨写东西,吓得抱住头尖叫起来。周雷一把抓住那婆娘的头发,说:“你再鬼叫,我就一刀戳死你。”卫彩花活活抖抖地说:“我、我不叫,我不叫。你、你乔师娘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周雷威严地说:“你给我少说废话,老实点!”

  杨松芳严肃地对梁存根夫妇说:“路条子写好了,你们要蹲在家里,不许出去。如果要出去,外边随时随地都会有了你们的尸体。晓得吗?”

  梁存根夫妇都点头哈腰地说晓得。杨松芳对卫彩花说:“把你家门上的锁拿出来。我们要把你家堂屋门和院子大门全锁起来,这也是为你家夫妻俩好。不然的话,你们出了院门,说不准你们的尸体就会在庄上哪个地方出现。”

  卫彩花哆哆嗦嗦地将两把大锁交给了杨松芳。杨松芳关起正屋大门给锁了起来。三人出了院子,又将大门锁上。

  周雷与冯天海在前头开路,直向庄西头走去,杨松芳跟在他们俩后边走。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站岗的敌人端起枪吆喝道。冯天海沉着机智地说:“我们是上庙里给老师傅们拿经本的。老总,你看,我家叔子梁保长给我们写了路条子的。”

  敌人拿起冯天海手上的路条子一看,随即挥了手,让他们三个人走过去。第二道岗也是这样。他们三人终于摸到了关帝庙,看到那庙门口两旁站了哼哈二将。

  周雷尖着嗓子说:“老总,行个方便吧,我们是给月松方丈拿经本的。”一个敌人大声地说:“师傅出去是不会忘掉什么东西的,你们三个肯定是在撒谎。”

  周雷卖弄女人的喉咙说:“你这位老总有所不知,月松师傅给我家多念几种经,怕记不得,这才叫我们来拿的。他和我是梁存富的三儿子、三媳妇,他嘛,是我家的一个伙计。”

  杨松芳说:“月松和尚绰号叫瘦蚱螂,你们两位老总不把他放在眼里,没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我家主人梁存富以及他的兄弟梁存根,可不好惹的啊!看,他手上拿的是梁保长写的路条子。”

  另一个敌人说:“既然这样,那也只能一个人进去,两个人在这门口等他拿出来。”冯天海从裤袋里掏出一包老刀牌香烟,塞到敌人手上说:“老总,如果我一个人进去,万一师傅们的东西少了,我就是浑身长了嘴也说不清啊。最好你们行个方便,让我们一块儿进去。假如我们回去晚了,免不了要挨骂一顿。你们两位老总做做好事吧,我们一定忘不了你们老总的恩德。”

  敌人终于同意了,但叮嘱他们道:“好好,你们三个都进去吧,快去快回。你们在里边不要大声说话,乔营长和警卫班兄弟都在睡觉。若是惊动了乔营长,你们三个跟我们两个站岗的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杨松芳连忙弯腰说道:“我们一定听从老总的吩咐,绝不会给老总们添麻烦的。”三个人随即向大庙里的正殿走去。

  大庙里的正殿躺着九个敌人,一个个四仰八叉的。他们的枪都倚放在东边墙脚下。杨松芳低声地说:“周雷、冯天海你们二人注意看住敌人,我进去把他们的枪栓卸掉。”两个侦察员手拿短枪,监视里外的敌人,严阵以待。

  杨松芳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卸去敌人的枪栓。他将九个枪栓拿了开去。杨松芳又向东厢房摸过去,轻轻地推开房门。啊呀,里面晦气透了。微弱的蜡烛灯火映着铺上两个人。乔保明正和他的小老婆费月琴搂抱在一起睡觉,下身都没有穿裤头。乔保明不时的打着呼噜,睡得正沉哩。

  杨松芳注视着房里的四周,枕头边赫然放着一把手枪。他容不得多想,轻手轻脚地移步上前,将手枪拿了过来。乔保明滚了滚身子,抱住女人吻了吻嘴,又睡着了。杨松芳猛地用手枪顶住叛徒的太阳穴,厉声喝道:“乔保明,爬起来,跟我们走!”

  乔保明虽然睡眼惺忪,竟然还摆着臭威风,恶狠狠地说:“日你妈妈的,吃了豹子胆,敢跟老子过不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就丢开搂在怀里的小老婆,腾地坐了起来。

  杨松芳大喝一声:“乔保明,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新四军!”叛徒感到不妙,立即伸手摸枪。“不要做你的美梦,你的手枪早被我拿过来了。现在你老老实实地把裤子衣裳穿起来,不要伤了你家祖宗八代的形!……穿好后,跟我们走。你如果有一点儿调皮,随即打死你!”

  乔保明穿起裤头、裤子,坐在铺边,两个眼珠不住地打着转。他的小老婆用被单遮起了下身。杨松芳知道乔保明在打鬼主意,便说道:“乔保明,你别要指望你的警卫班来搭救你了!你的警卫班已经被我们的人解决了。现在你想人救你,只能是痴心妄想!”

  乔保明这会儿傻了眼,他的小老婆看着乌黑的枪口,吓得直往被单里钻,蜷缩在被窝里打着颤。

  周雷端着短枪走了进来,命令叛徒:“乔保明,你赶快把上身衣裳穿起来,跟我们走。”叛徒只得穿起衣裳。

  杨松芳说:“乔保明,对不起你,把你的两个膀子放在背后。老实点,否则,就别怪我们对你杀手重。”乔保明乖乖地把手放在背后,周雷敏捷地拿出绳子上去绑缚叛徒。乔保明以为周雷是个女人可以欺负,他想翻过身来扭住周雷。周雷便猛地抓起他的一只手硬是往头上反提,死死地压住叛徒。叛徒一头栽在铺上不能动弹。杨松芳上去抓起他另一只手,周雷便狠狠地给扎在一起。

  乔保明的小老婆失声尖叫起来:“不得了啊!”周雷站起身来用短枪顶住她脑门道:“你再叫,连你也捆起来带走!”那女人不敢再叫了。

  敌人的警卫班被惊醒了。冯天海喝道:“一个都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你们的乔营长已经被我们活捉起来了。”

  杨松芳推着乔保明从里面出来,布条子塞住他的嘴。周雷怕女人喊叫,便将她捆在被单里,同样用布条子塞住她的嘴。

  两个人把叛徒押到大庙里的正殿。杨松芳训着敌人的警卫班:“今日夜里不为难你们了。你们睡你们的觉,谁要是出去通风报信,以后一旦被我们抓住,绝不轻饶!”

  周雷、冯天海二人往大庙院外走去。大门口的敌人说:“你们拿经本,怎拿了这么长的时间?”周雷尖声尖气地说:“老总,你不晓得的,老和尚的经本放得好的,多难找啊!我们到菩萨窝里才摸到的。”

  另一个敌人说:“你们还有一个人呢?”周雷说:“他马上就来了。”说时慢,那时快,两个人迅速靠近敌人,分别抱住一个敌人的颈项,死死地勒住不放,掏出匕首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冯天海吹起口哨,杨松芳便将叛徒推出大庙。周雷、冯天海背起敌人的钢枪,直向南边河口走去。原来这河是一个长沟头,发现有个低矮的坝头爪,上面搁着一块木板。

  冯天海笑着说:“这下可好了,不要原路返回。我们从东边那个缺口下去。”杨松芳对叛徒说:“你过坝头爪,在木板上好点跑。不然的话,我们就用刀把你戳死,撂在这沟头里。”

  叛徒浑身打着颤,被杨松芳推着走。过了坝头爪,冯天海将木板抽上了南岸。一行人抄直向西南方向走去。上了大路,杨松芳说:“我们到西桥口,那桥下口如果有条小船。我们就把小船弄到河荡里,就不怕敌人来追我们了。”

  事情很顺巧,正有条小船拴在桥下口的不远处。三个人押着叛徒上了小船,冯天海手持篙子撑起小船。杨松芳拖出叛徒嘴里的布条子,说:“乔保明,你做梦也没想到吧,我们三个人敢到你戒备森严的驻地,将你活捉过来。你晋升团长的美梦破灭了!”

  周雷冷峻地说:“乔保明你这个无耻的叛徒,你之前曾经有一次想调戏我的,今日也该认得我周雷了。”乔保明惊讶地说:“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假女人周雷呀,怪不得绑我时,手脚那么重。”周雷笑着说:“我就是化装成你家里的老婆任桂红的,所以才有条件把你蹲的老窝摸得一清二楚。”

  乔保明沉重地低下了头说:“一个人不管他到什么地方,也不管他有多大的本领,总不能顶住他的上级,我行我素。我在周庄区保田大队当指导员时,就因为跟盛学成队长说了两句后,带了枪上沈家伦喝酒,一下子就被国军逮住。我答应为他们办事,提出一个条件,就是远离茅山、沈埨。没想到几个月后还是被你们逮过来了。我死里难逃啊!”

  西溪庄上枪声大作,愚蠢的敌人胡乱打枪。冯天海风趣地说:“看来敌人在放爆竹欢送我们了,我们下次要用更多的爆竹来还报他们!”

  杨松芳说:“东台解放也没多长时间了。我们赶紧把乔保明送到团部,向陈团长报喜!”周雷对乔保明说:“乔保明你这个色鬼,叛变投敌,梦想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陈团长他们要向你算总帐了——走,上岸!”杨松芳一把抓起叛徒的膀臂,推上了河岸。他们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色沉沉的田野里,……

  这真是:虎口拔牙易反掌,凶恶叛徒终被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