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平坦,凌在野也疲倦了,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他梦见了小时候同玲珑一起玩过家家的事情,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接着梦见玲珑的坟茔,脸色又是无尽的哀伤。最后梦见了赵琳儿,梦见她在割腕自杀,自己却无法组织,紧张的大喊着:琳儿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韩云霞和刘瑞雪见他的表情时而温馨祥和,时而哀伤欲绝,时而紧张不已,知道他在做梦,至于做了什么梦,她们也不得而知。
由于凌在野急着赶路,他们中午也不得停下里休息,关山月令人弄了些酒菜送到马车里,并下令全军放慢速度,保证马车不颠簸,以便凌在野用餐。
“保护王爷!“外面突然传来了关山月的声音。凌在野不动声色,只是自顾自的饮酒。刘瑞雪和韩云霞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忙拉开车帘看个究竟。
原来外面有十几个逃荒者堵在中间,不肯让路。
刘子琪走了过去问:“你们堵在路上干嘛?难道不想活了么?“
一个面黄肌瘦的老者唯唯诺诺的磕头行礼说:“大人,我们是附近的村民,房舍被驻守在附近的士兵焚毁,粮食也被夺了去,恳请大人做主……“
“爷爷,你求他们干嘛?天下乌鸦一般黑,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官……“一个年纪约莫十五六的小女孩想把老者扶起来。
凌在野在车内听的清清楚楚,他满脸怒色的走下马车道:“把他们抓起来!“
众卫兵哪敢违令,三下五除的将这十几个逃荒者尽数拿下。
那女孩竟然毫无畏惧之色,大骂道:“狗官,反正我们也无家可归了,你们杀死我们吧!”
刘子琪呵斥道:“小丫头不知死活,乱说什么!”
凌在野面带凶色,径直走向那女孩,一把握住她的脖子冷冷的说:“你刚刚说什么?!”
那女孩心中虽然畏惧,但仍强作镇定的说:“我说你狗官,你杀了我们吧……”
“大人饶命啊,我孙女年少无知,口无遮拦……”
“老东西,你闭嘴,本王没有问你!”
那老者听这锦衣少年自称本王,心中大惊,他早听闻彭城新易主,是个彭城王的小儿子,也听说此人凶狠残暴,不禁更是恐惧他瞠目结舌的问:“莫非……莫非您是……是新彭城王?!”
刘子琪呵斥道:“彭城王你们也敢拦阻,当真活的不耐烦了!”
老者一听,忙伏地连连叩头说:“小老儿不知道彭城王驾临,请王爷恕罪呀!”
那女孩被凌在野握着脖子,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颤颤巍巍的说:“你……你是彭城王……”
“你觉得我是冒充的吗?!”
那女孩怒道:“彭城西郊的驻兵毁坏百姓房舍,强抢民女,更夺百姓粮食,你……你身为彭城之主,竟然不管不问……”
凌在野一把将这女孩推开怒道:“这种小事也来烦扰本王!山月,令人将这几个流民押回彭城交给欧阳先生处置!”
“王爷饶命啊,草民不知是您呀,以为是这儿的官员……”众民纷纷叩头求饶。
凌在野不再多言,径直登上马车。
关山月挥挥手,顿时有十几个卫兵将这些流民拿下,刘子琪在为首的一个卫兵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将他们押往彭城。
那女孩见凌在野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当下骂的更凶。
凌在野的冷漠刘瑞雪很是不解,可韩云霞是最了解他的,她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马车上,刘瑞雪有些失望的看着凌在野。
“你们很奇怪我会这么处理这件事情?”凌在野喝口酒若无其事的问。
“是呀,小王爷的为人不该是这样子的,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小雪很是失望……”
凌在野点了点头说:“事情分个轻重缓急,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王爷,守将纵兵欺民,怎么能说是小事呢?”刘瑞雪有些不忿的问道。
凌在野冷冷的盯着她说:“凡是本王能轻易解决的事都是小事,本王解决不了的事,才是头等要事!”他的意思很明确,处理纵兵欺民的事根本就不需要他本人出面来解决。
刘瑞雪还想再问些,韩云霞知道凌在野所指的头等大事便是救出赵琳儿,她慌忙打断道:“小雪妹妹,我们也喝点酒暖暖胃吧……”
刘瑞雪气呼呼的坐着,一言不发。
一路赶往兖州,除了夜间休息,白日从不停下。是以第四天上午就赶到了兖州山阳郡,兖州牧张功和豫州牧钱轩率领部各大小官吏早已迎至城门口。
关山月令精心挑选的护卫们时刻提高警惕,以防钱轩老贼耍诈,当然他自己也寸步不离凌在野的左右。
凌在野拥着韩云霞走下马车,刘瑞雪则陪在他的左手边,关山月和刘子琪率领众贴身护卫分立凌在野两侧。张功早已迎了上来说:“彭城王远道而来,莅临敝地,张某不胜荣耀呀。“
凌在野冷笑一下说:张大人客气了,本王来此别无他尔,主要是来赴约这豫州牧钱大人。没想到钱大人路途虽然遥远,却提前赶到了。“
钱轩微微一怔,继而笑道:“王爷见笑了,钱某担心让王爷久等,故而提前了那么几天出发,没想到王爷会来的这么快。”
凌在野摆摆手说:“本王听闻兖州乃孔夫子,孟夫子的遗风最为昌盛之地,即使钱大人不约本王,本王也迟早会来此一沐二圣的教化。”
兖州牧张功被晾在当场,他知眼前的这两位都是手握重兵的大人物,都是不能得罪的,徐州,豫州都与他管辖的兖州接壤,得罪哪一方,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为免除尴尬,张功忙笑道:“二位贵宾,张某已令人在府里备置了上好的酒菜,我看今日权当为彭城王和豫州牧接风洗尘的宴席吧。”
凌在野冷笑道:“张大人客气了,我一路上倒没怎么染什么风尘,倒是钱大人的身上本王看出有不少的尘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