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来,他一想赵琳儿就忧心不已。如果钱轩真以赵琳儿来要挟自己,他是否会听从?他的内心慌乱不以,他已经失去了至亲的母亲,接着又失去了至爱的玲珑,这次,难道又要失去琳儿么?
他想起自己早年离家出走的情形:当年母亲去世不久,他对父亲凌俊逸怀恨在心,一怒而离家出走。流落在皇城的一户普通人家门口,受冻受饿。在几乎饿的昏厥的情况下,一个脖子上有琵琶胎记的小女孩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事隔多年,那女孩的容貌他已记不得了,唯独对她脖子上的琵琶胎记印象深刻。在来皇城做人质的时候,同刘子琪闲逛,他再次遇到了那个琵琶胎记的女孩,而她一身丫鬟的打扮,正在让一个首饰摊的小贩修理一个银钗。
凌在野令人悄悄尾随,得知她原来是余忠将军府上的丫鬟。是以当时严崇父子设计陷害将军时,他尽力去保住余忠的家眷,和那个琵琶胎记的女孩赵琳儿。
刘子琪从豫州回来,带来了钱轩写给凌在野的亲笔信,意思很明显,钱轩是不打算放了赵琳儿,他提议要同凌在野会面。为免除两家的忧虑,会面的地点定在兖州牧张功的府上。
欧阳贵本想建议凌在野不该同钱轩会面,因为钱轩狼子野心,恐招致不必要的麻烦,可他知道凌在野心系赵琳儿,多劝无益,只得依他意思安排。
“王爷,这钱轩老贼包藏祸心,早晚是要起兵反叛朝廷,虽然当今圣上试听混桥,但依旧为天下主。当年高祖曾定下规矩,天下主非刘氏宗亲不得做,但凡有违背这条规矩的,天下诸侯可共伐之。钱轩老贼野心昭然若揭,王爷若贸然与他扯上关系,恐与您不利。”
胡不为点头说:“王爷,欧阳先生所言甚是,这钱轩激您与他会面,定然没安什么好心,所以王爷还是慎重为好。”
凌在野一心系在琳儿的安慰,哪还管得了这么多,他冷哼一声说:“不想知道这老贼到底安得什么心,我只知道我的琳儿此时就在他的手里,无论怎样,都得和那老贼会一会。”
关山月道:“王爷,那老贼把会面定在兖州牧府上,莫非兖州已在他的掌控之下?”
刘子琪摇摇头说:“量那老贼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兖州处于豫州和徐州之间,那老贼多半是为了打消王爷的顾虑,所以才这么安排的。”
欧阳贵道:“王爷一心系在夫人身上,反而不好谈判,如果王爷能假装不在乎夫人,量那老贼也不能狮子大开口的乱开条件。”
凌在野也知道事关重大,他点点头说:“尽量压制,马上回信,言明会面时间,我们即刻前往兖州。”
此次会面,凌在野带上了关山月刘子琪,令胡不为欧阳贵驻守彭城。欧阳贵建议凌在野把韩云霞也带上,一来是为了防止韩城生变,二来是向豫州牧钱轩表明自己的女人不止赵琳儿一人。
诸事准备好,不几日凌在野一干人等带上五百亲卫军直奔兖州去。
众人刚出彭城西门,一骑白马哒哒的从后面追来。众亲卫兵发现可以人物,纷纷戒备起来。
关山月侧面一看,骑白马的正是刘瑞雪。他大喝道:“不的阻拦!”当即纵马迎了过去。
“雪儿姑娘,你跟来干嘛?”
刘瑞雪内着红色劲装,外披白色披风,勒马道:“山月大哥,听说小王爷去兖州,我也想去玩玩。”
关山月道:“胡闹,王爷去办大事,可不是去玩的,你跟来做吗?赶紧回去。”
刘瑞雪嘻嘻道:“山月大哥,你去跟小王爷说说嘛,带上我一起去啦。”
关山月无奈道:“好吧,我帮你们问问。”
刘瑞雪吐吐舌头道:“山月大哥你真好……”
“你别高兴太早,王爷如果不同意,你还得乖乖的回去。”
关山月赶到凌在野的马车旁道:“王爷,刘瑞雪姑娘也跟来啦,她说想一起去兖州。”
凌在野此时正拥着韩云霞在马车上打盹,韩云霞忙把凌在野推醒说:“凌二哥,雪儿妹妹赶来了,也要去兖州。”
凌在野走出马车向后张望一下,见刘瑞雪争朝他这儿看。他点点头说:“山月,让她跟来吧。”
刘瑞雪听说凌在野让她一起来,很是开心,早已纵马赶到凌在野的马车一侧。
此时天气依旧很冷,风也很大,她的脸颊被寒风吹的红扑扑的,可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只要能跟着凌在野,这点寒冷又算的了什么。
“凌二哥,外面风很大,让雪儿妹妹也进马车来吧。”韩云霞帮凌在野把貂皮衣弄平整说。
他将韩云霞紧紧搂在怀里说:“外面风虽然很大,这是她自找的。谁又没让她跟着来。”
韩云霞说:“我能看出雪儿妹妹很喜欢你的……”
凌在野沉默了一阵说:“你不喜欢我?”
韩云霞脸一红说:“你是故意气我……我喜欢你又有什么用?你心里只有玲珑姐和琳儿……”
凌在野听到玲珑二字,心猛然一缩,玲珑再也见不到了,琳儿此刻深陷龙潭虎穴,不禁悲从中来,他叹口气说:“我以为自己拥有了绝对的权利,就可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可是恰恰是自己的权利置琳儿于不利的境地。”
韩云霞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忙岔开话题说:“凌二哥,还是让雪儿妹妹进来吧,外面风又大又冷,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承受的住呀。”
凌在野思索片刻,继而大声朝车外道:“小雪,你到我的马车里来。”
刘瑞雪一听,心中很是欢喜,她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一个卫兵,开心的爬上马车。见韩云霞也在马车中,心里竟有一丝的失落。
“姐姐,你也在呀。”
韩云霞点头微笑道:“过来,瞧你冻的,脸都快裂了。”
刘瑞雪不敢直视凌在野,她径直坐到韩云霞身边。
韩云霞拉着她的手说:“你的手冷冰冰的,冻坏了吧,我给你暖暖。”
凌在野不再搭理她们,斜着身子闭目不语。
二女以为他困倦了,也不敢高声说话,只是低声细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