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在野经历此事,心乱如麻,哪还有心情去管理彭城里的大大小小琐事?每天他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刘子琪的消息,他希望豫州牧钱轩不要为难赵琳儿才是。韩云霞自打凌在野在浮屠仁祠负伤后,一直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凌二哥,你先把伤养好了,才有精力去想应对的策略,何况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她端着一碗补药递过来。
凌在野摇了摇头悲伤的说:“我真是太没用了,连自己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已经失去了母亲和玲珑,这次又……”还没说完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韩云霞忙放下药碗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别难过,玲珑姐姐的死任谁也想不到,不过多少都跟我有些关系……你如果怪就怪我吧……”
凌在野双目噙着泪叹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玲珑和母亲只不过是大哥和父王巩固王权的牺牲品……”
韩云霞握住凌在野的手说:“你放心吧,琳儿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了,子琪先生这次去豫州,说不定就能把她带回来呢。“
凌在野微微点头道:“只盼着子琪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王爷,韩大人求见。”胡不为在门口轻声道。
凌在野猜测这韩城多半是为了韩云霞的事情而来,他微微点头说:“让他进来吧。”
此时的韩城显得比以往苍老多了,他一进房间就看到了女儿坐在凌在野身边,于是干咳道:“霞儿,你先回避下,我有事和王爷商量。”
韩云霞唯唯诺诺的点点头,然后离开。
“韩大人是为了云霞的事来?”凌在野冷漠的问。
韩城面色不太好看,他生硬的说:“为两件事,一件事关女儿的名分问题,一件是关韩某儿子的消息。”
凌在野冷笑道:“韩大人这是来逼本王听你的么?”
韩城冷冷的说:“王爷严重了,韩某纵然胆大,也不敢以下犯上。只是这两件事令韩某每日都寝食难安。”
“韩大人,云霞的名分我一定会给的,但不是现在,至少得等我救出了琳儿。至于你的私生子,本王现在就可以让你见他,只不过他认不认你,我就不敢保证了。”
韩城一听忙问:“莫非他已人在彭城?”
凌在野点点头说:“正是,他现在就关在地牢中,你随时可以看。”
韩城激动的气喘吁吁,忙俯身道:“烦劳王爷差人带我去看看。”
凌在野冷笑道:“本王可以让你见见他,但你休想将他带出地牢。”
韩城担忧的问:“他犯了什么罪?”
“勾结豫州牧的爪牙,意图谋害本王。”
“莫非他也参与这次浮屠仁祠行刺王爷的事?”
凌在野点点头说:“不错,而且他是主谋……若不是念在他是韩大人的私生子,本王早就将他杀了。”
韩城忙说:“多谢王爷不杀之恩,我可以见见他吗?”
凌在野从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王府令牌说:“拿上这个,让山月带你去。”
韩城慌忙接过令牌说:“韩某粉身碎骨誓死报答王爷……”
凌在野摆摆手说:“韩大人你客气了,我们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所以你也别见外。好了,你去吧。”韩城走后,胡不为进来帮凌在野切脉,告诉他身体恢复的很好。
“胡先生,子琪应该快回来了吧?”
“快了,再有三两天,估计子琪就该到彭城复命了。”
“你说钱轩那老贼会不会为难琳儿?”
胡不为摇摇头说:“这个老朽不敢说。”
“但说无妨……”
胡不为道:“如果王爷没有成为彭城之主的话,那钱轩老贼必然会完好无损的将夫人送回。如果王爷还像以前那样不把女人当回事的话,那老贼也多半不会为难夫人。只是现在的情况,那老贼恐怕会留夫人不放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老贼会留琳儿在那作人质?”
“老朽不敢断言,但猜测多半会吧。那孙刘氏必将夫人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如实汇报给钱轩,那老贼阴险的很……”
凌在野心中惶惶不安,胡不为的分析是对的。以往他没有掌握彭城大权,各路诸侯根本瞧不上他,甚至还鄙视他的为人淫乱好色,胸无大志。
此番彭城兵变,他大权在握,各路诸侯岂能不刮目相看?国内手握重兵的诸侯并不多。分别是豫州牧钱轩,冀州牧潘峰,青州牧贺伯,还有徐州的异姓藩王。其他藩王州牧虽然也有兵权,不过实力远不如这四家。
这四家表面上对皇帝服服帖帖,其实都是各有想法。当今皇帝即位不久,年幼无知,致使奸佞当道,忠奸不辨。严氏父子趁机掌控皇城,表面上对皇帝毕恭毕敬,实际上已经拥有了绝对的权利,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昭然若揭。
奸相严广的亲妹妹,乃皇帝的生母,即为当今的皇后。他之所以能够拥有大权,皆因皇帝年幼,皇后又过于信任自己的哥哥。自他手握大权这些年来,枉死在他手里的栋梁大臣已经有十数人,其中余忠余大将军便是其中的一个。整个天下,除了四家军阀外,其余的都可以说属于严家的了。
整个大汉帝国有将士六十余万,彭城王掌控近十万,豫州牧钱轩掌握十万,冀州牧潘峰青州牧贺伯各掌握五万,严崇可以直接调动的大概有十余万,镇守北方边境的驻军亦有十余万。剩余十万分散在其他藩王州牧手里,可以不计。
凌在野以往常听父亲凌俊逸提过豫州牧钱轩的野心颇大,曾多次拉拢彭城,无非想合两家之兵力,二分天下。只是凌俊逸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委婉的拒绝了。而今凌在野本人夺得了彭城的大权,这十万兵将自然听从他的调遣,豫州牧钱轩岂能错过这次机会?如果钱轩知道赵琳儿在他心中的重要位置,又岂能不以赵琳儿为人质,来跟自己谈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