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石飒等老李发话等的有些不耐烦，特别是旁边就放着吃的东西，如果不是考虑到气氛，真很想在等待的时候撕开牛肉丝的包装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好在他总算想好该说什么。
“每个地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恐怖故事，这你们都大概知道吧？”
石飒边听边点头，像自己毕业的学校曾经是寺庙改造的，里面有块石碑上面刻有无头群尸的字样，有几处的寺庙也运气很好，一直保留在现在，没有被拆除，只是被翻新得非常难看，学生一致认为不拆除寺庙是为了压住无头群尸。
所以盛传在学校里面的，当然是午夜看到无头群尸的恐怖传说，石飒曾经也胆子够大，和朋友在鬼节夜探校园，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曾经听带我的老乘警说过，如果出现不自然的空位置一定要小心，很可能是什么东西搭便车。当时我还笑话我师傅，那些东西搭火车还买火车票，真是遵守制度。”
“然而我师傅告诉，这一点也不好笑。买车票并不是为了遵守规则。而是要有人，特别是卖票、检票的工作人员认定，这个位置被卖了，属于买了这个位置的谁。当然以前车票购买没有实行实名制，肯定会出现乱坐位子的情况，它们主要目的也就是这个。”
“它们，可能是幽灵，也有可能是其他有智慧的邪恶灵体。不知道因为什么让它们离开原本自己该呆的地方，会做出这种事情，是因为在转移途中会有东西来追捕它们。一旦有人占领了它们的位置，就等于成了它们的代替品，出现追捕者后，可以用那个人当替身，顺利逃脱。”
乘务员姐姐惊得从床铺上直起身来，问道：“难不成培训的时候，老师们一再交代春运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乘客的表情，发现情况不对的得马上叫乘警，甚至上前拉住对方，以免跳火车的情况出现，是为了这件事？”
“你先躺回去！”
确定乘务员姐姐重新躺好后，老李又继续说起来。
“一般情况下，它们选择转移的时间都是春运之类，人流很多，位置一定会被占的时候。因为人气旺盛，追捕它们的东西，也不一定能带走代替品，它们能安全脱身，代替品也会因为有人制止不会出事。春运的时候，偶尔会有乘客突然发疯跳火车自杀，八成就是因为他们。所以为了预防这种情况，乘务员都有特别培训过如何处理这件事。”
“当时师傅说了这些，我只是当个怪谈听听，事后就忘记了。我在这个职位上二十年，跳车的乘客偶尔遇到，已售却没人的座位却没有注意过。今天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批量车票已售，却没有人在的情况，才想起了师傅说的话。”
石飒毕竟玩多了游戏，也和哥们一起说过很多鬼故事吓小姑娘们，更是有作死夜跑越过坟山到森林深处摘野杨梅酿酒，采蘑菇尝鲜的经历。心灵只是震撼了一下，马上就转入了吐槽阶段。
“李叔叔，也就是说后面还有我们这里空着的车票，是那些东西自己买的？网络购票还真是帮了他们大忙啊。”
老李猜到石飒是调侃自己，不服气的说出真话。
“我这并不是说瞎话，现在讯息发达，我们可以直接用警务通接进乘客信息管理，查看乘客身份资料，核对乘客身份。刚才我查看购买者的票，虽然被刻意打乱，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不自然的地方。”
“比如买通票一起旅行的人，没可能那么巧都是不同年份出生的人，顺着四月一号到八月三十一号的生日，身份证尾号一到x，都买在一个车厢，还偏偏都有事情，不能来。”
“所以我们遇到的，肯定是我师傅说的那件事。”
石飒抱着双手望着上面床铺的床板思考。
听上去老李说的并没有错，可是对于位置的事石飒还是很有怀疑。
假设那些人都是死者，如何让那些追捕它们的东西，认定床铺属于那些死者，而不是活着的人？以前火车只看座位号对的上就好，现在则是看座位号确定你坐这，看名字对验身份证号确定位置属于你。并不是死者的真实身份，怎么骗过追捕它们的东西？
好吧，如果那些死人很聪明，有办法用网络已认证过的身份证购买到票，同时也有特别的能力让自己暂时被认定为那个人获取床铺所有权——就像李叔他们暂时靠着石飒和威廉的认定，借用到空着的四个床铺一样。习惯在春运人多的时候转移的它们，为何要同时大批量的买这么多票？除了那四个用假票的人，车上并没有其它代替品，这不是给追捕它们的东西抓住它们的机会吗？
还有乘务员姐姐，既然李叔也说过有培训乘务员应对事件的办法，她在见到没有人使用的车厢时，为何没有产生怀疑？
昨天上车到今天，时间也够长了，更停靠过几次车站。女人天生对异常敏感，当然也可以当做比较爱八卦，无故空出来几乎两个车厢的位置，等她巡查完回到乘务员休息室，或者一起呆在车站招呼乘客的乘务员回到休息室，怎么可能不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八卦一下？
一列车的工作人员，根本不可能全部都是新手，听到如此异常的汇报，老鸟们一定会提高警惕，应付不了追来的东西，找个火车出事故的理由停在车站全体人员休息还是可行的。
可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只能证明不是乘务员出了问题，就是那些东西太厉害，让他们出了问题。
抛开这些疑问，石飒最想知道的还是如何解决现在面临的状况。
“李叔叔，那么我们怎么办？只能躺在自己的床上干等着，直到自己的目的地吗？”
老李长叹一口气回答道：“现在来看，至少出隧道前我们得安静躺着。其他解决办法，抱歉！我不知道。”
说完老李将通讯器关了，石飒试着不起身，能不能看到老李在做什么，却只能看到他侧朝墙的那面好像真的准备休息了。于是石飒只好去看威廉，正好两人视线相对，石飒指了指老李，示意威廉是否相信老李的话，威廉摇摇头，比起不相信，他更多表示的是不确定。
石飒拿出手机，威廉的手表早停止了运行，自己的手机虽然时间还在走，但是已经从早上七点多的时间，变成了晚上十二点。联通和移动的号码信号都归零，更没法连接上火车的WIFI确认现在的真实时间。于是他们现在连进入隧道到现在到底过了多久，都无法确定，让人无法安心仅仅是这样躺着。
太过安静的气氛让整个车厢的人都没有交谈，甚至连一颗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到。也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平时嫌弃吵闹的车轮声，是多么的亲切地帮他们驱除容易胡思乱想的寂静。
“呼噜——”
车厢前面突然传来打鼾的声音，吓了大家一跳，面对被困隧道的处境，听了老李那番话还能睡着的人，真心是好命的人。学生们开始感叹那几位民工强大的心里素质，总算一扫刚才的沉默，说起话来。
“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身为理科生还信那些鬼话，真是为我们的专业丢脸。”
“是啊！我们不该是无神论的嘛！怎么能被这种事情吓到？”
“空着的床位绝对是哪个黑客的恶作剧，官方网购火车票的网站，不是经常被黑客攻击吗？他们只是想吓吓我们而已！”
“就是！只要火车能快点开出隧道，见到阳光，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那么要不要去前面帮忙搬石头？”
“这个就算了，我力气很小还不想费那个力气，还是交给强壮的人去做吧。”
突然车厢里面传来过一股很难闻的尿味，学生们沉默了一会，突然大笑起来。
“小肖，你也太逊了吧？是听了鬼故事后，又被前面那个大叔的鼾声吓到，所以尿床了对吧？”
“小程你别嚣张！我旁边、下面全部都是没人的空床，换你们来我这里躺躺试试！哎呦喂，我能不能起来去换床铺盖啊。”
这个小肖把话说那么大声明显是想要得到老李的帮助，不过老李并没有理会他。为此他又气又怕，更加大的声音吼道：“我说乘警大叔，我到底能不能先起身换下裤子，换下床铺啊？”
老李依旧没有答话，于是小肖的朋友们笑话他：“干脆就裹着被你尿脏的被子睡啦，总有一天会自然风干的。”
“你才裹着睡呢！”
吵吵闹闹间，前面那几个民工依然睡熟没被吵醒，而他们一起旅行的伙伴阿玲，也总算回到了车厢。
“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空气味道不怎么好？”
小程听见阿玲回来，虽然并没有起身，却急着招呼阿玲赶紧回自己的床铺上睡着。
“刚才乘警说了个特恐怖的鬼故事，说空着的位置都是鬼买下来的，它们会推占用它们位置的人当替死鬼，加上我们被堵在隧道里面更危险，必须好好躺在自己的位置上才行。”
阿玲呵呵地笑出声来，小程觉得有些奇怪，阿玲的笑声平时有这么甜吗？接下来，阿玲用以前不曾觉得的甜蜜声音说道。
“都是多大的人啊，到现在还信这些东西，肯定是你们太闹腾了，乘警叔叔看不下去，现编了这个谎话困住你们，以免你们淘气闹事。”
“可是阿玲，我们的手表也好，手机也好时间都不正常了啊！”
“我们在隧道里面，手机信号受到影响，手表受到磁场影响，时间不准不是很正常的吗？”
听阿玲这么说，学生们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如果不是同行的人食物中毒，又被老李的严肃吓到，听了鬼故事，才老实躺下。按照他们的性格，肯定风风火火跑到最前面的车厢去拍东西发微信了。
“危机解除了！小肖快起来换裤子吧！阿玲，小肖刚才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被吓尿了哦！”
“小程，你还乱说！”
小肖听言从床铺上跳下来，直接去揍小程，学生们几乎都离开了自己床铺，围在阿玲身边，问她前面车厢的情况，以及有没有找到乘务员过来。就连石飒听到动静，都想要起来去看看情况，不过老李立即侧过身子来，冲石飒示意不要起身，不要为了看情况掉头朝走廊睡。
阿玲看着小程和小肖打闹，热心回答学生们提出的问题。
“前面乘客有些比我们还慌张，甚至有人开始闹事，想要下火车走出隧道等道路疏通。还好有乘务员和乘警在，他们一直在安抚那些乘客，被乘客死死抓住脱不了身，所以我只好先回来了。”
“不过——”
阿玲摇了摇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许多彩色包装的糖果，每一颗都有棒棒糖那么大，满满的一袋看上去很让人有食欲。
“我从乘务员那里得到了这些糖果，你们要不要尝一尝？”
“好啊！这么大的糖果还真是难见到！都是什么味的啊？”
“只要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学生们一涌而上，抢着包装最漂亮的糖果，等他们剥开漂亮的糖纸，霎时间愣住了。
白色的球体，像枇杷一样的大小，上面有些血丝，还有深棕色的虹膜——这不就是眼球吗？
阿玲展现出他们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调皮又可爱的说道：“不好好尝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