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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掩饰


“你为什么要去买退烧药?”

虽然对柳沁雪的行为感到气愤,可卫路还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这间屋子的情况虽然一眼看过便能了解,没有什么能躲人的地方,可卫路还是怀疑柳沁雪出现在这跟沐轩凉脱不了干系,也许所谓的做出不自爱的事情只是柳沁雪掩护沐轩凉的幌子。

“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不多,着了凉有些发热就去买了退烧药。我知道卫警官可能是想着我大概知道沐轩凉的下落才会这么问,可其实我很早就放弃了,不管我多么努力多么卑微,那人眼里都没有我。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最后的语音已经带了几分哽咽,柳沁雪话语中的悲凉让卫路一怔,但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刚才那个慌慌张张的男子已经走到柳沁雪身边,侧身坐在柳沁雪身边,伸手挑起柳沁雪的下巴,火辣辣的便来个热吻,如果不是柳沁雪眼角的泪,卫路都快以为这是对热恋的情侣了。

“她还未成年,你闹够了没?柳沁雪,穿上衣服,我带你回去。”一把将男子从床上揪下来,卫路抓着对方便走到门外,狠狠地教训了那人一顿。从柳沁雪话里的意思,跟这人发生关系恐怕也不是自愿的!

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被这样子的社会人渣给糟蹋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卫路就恨不得打死这人算了,他自己也有女儿,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儿遇到这种事,他一定会打死那个人!

不多时柳沁雪已经穿戴整齐地推开了门,而门外的混混也被打的鼻青脸肿,柳沁雪顿时有些诧异,但还没等她问,卫路已经大步走了下去,她只好举步跟上去,但在离开的途中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那间房一眼,眼中带着最后的迷恋。

“喂,你可以出来了。靠,那警察下手也太重了。”那个小混混揉揉自己肿起的脸颊,看见卫路和柳沁雪的身影已经消失,终于毫不客气地对里面的人说道。

“谢谢你们了。”从一堆衣服里面钻出来的人将怀中的女生放到床上,走到外面将混混拉起,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要谢应该谢走掉的那个傻丫头,为了保护你那么大老远来找你就算了,还不惜为了你跟我演这么一场戏,而且就为了掩盖什么退烧药的事实,竟然往自己身上浇冷水。我长这么大都没碰到这么傻的女人,还有那个警察怎么那么快就被我激怒了。”

“她不是傻,只是爱的太深,至于卫路卫警官是因为太善良,柳沁雪方才的话显然透露了自己是被逼无奈的事实,卫警官也有一个女儿,所以才会觉得气愤吧,我欠她的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沐轩凉深深叹了口气,他从前还以为柳沁雪只不过是个不择手段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女生,现在才知道这人真的爱太深,而他显然辜负了她。

沐轩凉无法想象若是柳沁雪没有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他要怎样才能护得住自己的珍宝?因为受伤而引起伤口发炎导致先前只是有些许发热的伊绪在一瞬之后就发起了高烧,他本来想不管不顾抱着伊绪就去找医生,哪怕就此被发现也不后悔。

可就在他想冲出去的时候,柳沁雪出现了,出现的恰是时候,承担了他所做的事情造成的风险,并成功帮他打发了卫路,只是这一计只能拖延一段时间而已,卫路很快会察觉出不对,到时候就会迅速折返,他们必须在卫路回来之前想好对策,只是他们究竟应该选择走向何方?

沐轩凉下意识地回头看着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却见那人缓缓从床上坐起,苍白的病容上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沐轩凉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已经不用去想该往哪走了。

果然如沐轩凉所猜测的那样,卫路只不过前脚刚把柳沁雪送回家,后脚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立刻折返,不过令他失望的是等他再度回到那间房时,房内的人已经人去楼空,倒是不远处的桌子上用茶杯压着的纸条正在随风飘起。

诧异地将那张纸条拿起,卫路只看见上面寥寥写了几句话:慵懒的风,蓝色的日记,熊熊燃烧着的大火,你的世界一点点崩塌,当死亡降临,九楼现世,你的世界将迎来终结。

纸上的字体娟秀清丽,看着很是舒服,卫路却是深深皱起了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纸条上的话跟先前夏槿天突然打电话给他说的歌词一模一样!同样的词出现过一次还可以当成巧合,出现两次还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卫路就不得不猜想这歌词里会不会隐藏着什么玄机。

夏槿天怀疑教给凌柔歌词的人是真凶,但同样的歌词出现在伊绪和沐轩凉可能生活过的地方,难道这便证明了沐轩凉和伊绪真的才是凶手?不对!

卫路立刻摇头反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歌词并非他们无意写下,而是伊绪特意写下来留个卫路看的,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伊绪留下的线索,但是如果这个线索跟案子有关的话,为什么伊绪不亲口告诉自己,是因为暂时不能出现还是因为这又是一个误导?

而且从这个歌词的内容中,卫路总觉得有种不和谐感,首先是第一句话“慵懒的风”跟整句歌词似乎并没有什么前后的联系,后面的几句跟案子隐隐约约有些联系,但这个风难道讲的是时间,若是时间可这个时间是拿来做什么的?为了九楼现世?

说到底这九楼现世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九楼明明就一直存在落魅,从哪个方面谈起才算是九楼现世?一开始不存在后来突然出现的才算是现世吧?一直存在的第九楼要从何谈起呢?

九楼现世谈不上,而歌词中的那个“你”似乎意有所指,可指的是谁?是特定的一个人还是一部分人,若是特定的一个人话,究竟是谁?伊绪留下这张纸条是在暗示接下来的受害者么?但是仅凭这一句话就能找到接下来的受害者?

卫路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伊绪和沐轩凉走得太快,显然是早就猜到他会折返而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只是这两人这一走只留下几句歌词,不仅没能揭开谜底反倒是将谜底嵌的越来越深,而且卫路其实不知道自己心里对伊绪的信任还保有几分。

如果伊绪是真正的夏心绪,她所有的猜测和证据就不足为信,但如果她是夏伊绪,那卫路相信伊绪还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找出真相,归根结底信不信伊绪全在于伊绪究竟是谁。

若她是夏心绪,那么从暑期的死亡开始所有的一切就都在夏心绪的掌控之中,她一人导演了所有的事情,从死者变成生者在所有人中游刃有余的存在,甚至很有可能跟这场事件相关联的人都是她的棋子,这样一个有心计的女生让卫路想想都觉得有些惊慌。

当然如果她是夏伊绪,就只是个简单的高中女生,最多就是跟死去的双生姐姐之间有些独特的联系,这一切的可怕之处终归还是那人的身份,到底这世上有没有能够分清这两人的存在?

夏槿天不行,凌柔更不行,秦水烟和蓝似景做不到,剩下的只余还在养伤阶段的洛离寒,和伊绪自幼一起长大,将伊绪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洛离寒是否能真正分清伊绪和心绪呢?

思及洛离寒,卫路忽然记起那个男生醒来后得知伊绪已经失踪三天,几乎就想撑着一身病体下床去找伊绪,若不是他还有个母亲一直在阻止他,恐怕这人早就已经按捺不住离开了医院。

这些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在很多时候都比他们这些成年人更加执着,心思更加细密。

叹了口气,卫路将纸条握在手上,细细将屋子再度检查了一遍,确定这里面已经没有什么线索存在,这才离去打算去周围问问伊绪和沐轩凉究竟往哪个方向走了,毕竟这两个人不找到不行,至少关键的疑犯沐轩凉还是应该早些找到。

正在向周遭的人打探消息之时,卫路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名,卫路有几分愣怔,但还是迅速地接起电话。

“伊伊回来了。”只一句话便将卫路彻底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在他苦心寻找伊绪的时候,洛离寒却给了他个电话说是夏伊绪回来了?留下纸条的夏伊绪莫非是在他离开之后就回了医院,为什么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去?

“但是伊伊不太对劲。”耳边洛离寒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焦急,让卫路心下一凛,心里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

洛离寒本就因着几日被慕云瑶死死盯着不能去找伊绪而心里阴郁,好不容易看着身上的伤渐好,慕云瑶也不像先前那样死死盯着自己,他就想悄悄溜出医院,想凭着自己对伊绪的了解去找到伊绪,却没想到自己前脚一走出病房,后脚就看见一个人缩在墙角,伸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空气里划着圈圈,看上去似乎有点小孩子气,而那个小孩子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夏伊绪!

“伊伊,欢迎回来。”无法遏制心里涌上的欣喜,洛离寒几乎是飞奔过去将那个人抱进怀里,可怀里的那人却是傻呵呵的笑着,戳着他的额头,戳一下笑一下。

“伊伊?”被伊绪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有些茫然,洛离寒抬起头望着伊绪,才发现这人曾经清澈如约的双眸此刻却一丝焦距都没有,她只是傻傻地望着前方,像是前方有什么在吸引着她一样。

不过顺着伊绪的视线往前望去,洛离寒却什么也没看到,正想细细问问伊绪,却见这人已经挣脱了自己的怀抱,双手张开转着圈,一圈一圈转着,片刻后因为头晕倒在地上,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下一秒洛离寒就惊恐地发现伊绪突然蜷起身子,双手捂着耳朵,嘴里喃喃自语:“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我求求你,不要哭了。”她缩在地上,瞳孔睁得大大的,似乎是遇到了什么让她无比害怕的事情,嘴里却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不要哭了。”洛离寒想将伊绪拉起,可手刚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就被伊绪猛地打落,然后他就看见那个人自顾自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耳朵缩在墙角,继续重复着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