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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未知”的电话


手指就按在接听键上,伊绪却觉得自己有些害怕,这个“未知”的电话并未显示她的号码,她要联系上这人便只能通过水烟的手机,可为什么都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她却在犹豫害怕?

她在怕什么?怕死还是怕事实真相自己无法承受?伊绪喃喃自问,放在屏幕上的手指已经决然地按了下去,她慢慢地将手机放到自己耳边,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嘟嘟声,直到有人声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你是谁?”电话中的声音平淡无奇,可伊绪却在听见的那一瞬,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这个声音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在她即将面临死亡时从头顶居高临下,传来的冰冷的声音!

“我想你是打错了。”伊绪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电话对面的人也甚是聪明,一丝波动也无便认定伊绪打错了,如果不是那个声音在脑海里回响,伊绪还真会被对方给骗了!

“呐,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现在正在第九楼!”伊绪压低声音,望着不远处的第九楼,眼中含着莫名的笑意,幽幽地开口。话音一落,不等对方答话,伊绪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继续凝视着远处的第九楼,伊绪一边删掉自己的通信记录,一边笑吟吟地拨弄着耳边垂落的发,看着第九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伊绪眼中的笑意更深,她伸出手指,对着第九楼做了个开枪的动作,这才悠然地喃喃自语:“我回来了,你是不是要再杀死我一次?”

卫路的动作绝对可以算得上迅速,至少天还未亮的时候,卫路就已经弄到了搜查证,但为了不造成落魅学生的恐慌,卫路只是和落魅校方打了个招呼,便悄悄地带着几个人进了第九楼。

因着伊绪的话,卫路这次相当有目的性地直奔目的地,按着伊绪的指示,卫路在教室里细细地查探了起来,每一寸都没有放过,但是由于没有找到伊绪说的烛台,卫路不禁有些气恼,况且教室里放烛台确实也不合时宜。

莫非伊绪的梦境混乱了?卫路脑子一转,忍不住就有些想自嘲,想他一个无神论者,只相信证据和事实的人,如今竟然也会以没有根据的梦境作为线索。

卫路这一自嘲,就忍不住敲了下身旁的桌子,这一敲倒是瞬间帮了他大忙,这么一个不合适的烛台怎么可能放在明显的地方?除非这幕后凶手压根没那么聪明!可一个不聪明的人能搞出些疑点多多的事情?所以伊绪口中的烛台定然在不轻易能够找到的地方!而这里最不易被发现的应当是这些桌子附近!

卫路本来认为实验桌下一定会有空的地方,那些地方也许隐藏着烛台,可等他蹲下身才发现这落魅的实验桌似乎是封闭的,除非打破这张桌子,否则真的只有能穿墙之类的幽灵才能够将烛台放进这里面。

那么那个烛台真的不存在?

心中对烛台的存在越发疑惑,可卫路终归还是决定相信伊绪,他招呼着其他人继续更仔细地查看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可忙活了半天,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卫路叉着腰,细细地思索起伊绪跟他讲的事,觉得是不是有什么细节被他漏了。他一边踱步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象,正在这时,他忽然觉得眼前有一点刺目的亮光一闪而过,卫路顿时疑惑地冲着刚才有光的地方走去。

光点一闪即没的地方恰巧是窗帘的所在地,卫路定了下心神,一把拉开窗帘,却只看见雪白的墙壁,可光点却似乎还是存在,卫路不禁沿着墙壁一点点抬头望去,只见上方有一个小巧的东西,他看不分明。

卫路忙从旁边将凳子拉过来,叠在一起,整个人利索地爬到凳子上面,细细地瞧着那个东西,果然是烛台的模样。卫路心里大喜,伸出手就去掰动那个烛台,只听得“喀嚓”

一声,烛台所在的墙壁竟然缓缓后移,卫路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他快速地从凳子上跳下来,可没等他往里看,从后移的墙壁夹层中忽然倒出一个东西,狠狠朝他压来。卫路迅速地闪到一边,那个东西便狠狠地摔倒地上,细细一看像是个人,可很快卫路便打消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没有那个人或者尸体会因为摔到地上,而变得四分五裂的吧?带着满腔的疑惑蹲下身,将倒地的“人”翻转过来,卫路差点要气疯了,这分明就是个假人!还是学习解剖时看人体构造用的假人!

这座教学楼本身就是实验用教学楼,有医学实验时需要的假人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可卫路却气得只想跳脚,一个废旧的第九楼,谁吃饱了撑的会设计这么一个机关来放一个假人?

要是这世上真有这么抽疯的人,卫路一定会冲上去揍那人几拳!正因为这个可能性极弱,所以卫路才生气,这明显是他们来这的事情已经被那人提前知道了,所以才偷换了机关里的东西,变成一个抓不住半丝证据的假人!

深深地吸了口气,卫路平复下自己焦急的思绪,一边示意身后的人将这个假人当做证物处理,一边想那个夹层靠近,他伸出手沿着夹层细细地按着,本以为会不会还有其他机关,但机关没发现,他倒是觉察到了别的什么。

接着打火机的光线,卫路将手慢慢移开,露出一角暗红色,卫路估计应该是血液凝固后形成的,而且按这色泽来看,可能是几个月前的血迹,当然具体还是得等鉴定科的人。

带着手套的手拿着小刀细细地将那层东西刮下来,卫路将它们都细细地保存起来,这才再次打量了番这个实验楼,随后示意其余人继续在这查,他自己则是走出第九楼,借着看看周围的情形,想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伊绪。

靠着第九楼的墙壁,卫路想了好久,终于让他想起一个人,他曾经因为伊绪和水烟的事件而保留了这个目击者的号码,而据伊绪所说这人是可以信任的。想到这里,卫路立刻拨通电话,对着一头雾水的洛离寒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事实有误”便利落地挂了电话。

不是他不想多说,而是不能多说,既然那人能够知道他们今天会调查夹层的消息,还能在他们发难之前迅速隐去线索,就说明暗处的这人其实很有可能在监视着伊绪他们,至少他有自己的渠道能够得到这些消息。

敌在暗,若是不小心,定会伤害到伊绪和秦水烟。卫路叹了口气,这才转身返回第九楼,而就在他离开之时,他原先所处的地方的梧桐树上一根枝桠突然猛地折断了!

“伊伊,他是这么说的。”伊绪一大清早便来找自己,洛离寒原本还觉得奇怪,直到接到卫路的电话,他才完全想明白想必是伊绪提供了什么线索,而伊绪来这里也是因为想到卫路可能通过联系自己来通知伊绪。

伊绪自听了洛离寒的转述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没有开口,尽管卫路没有说清楚,她也知道所谓的事实有误定是线索已断,想起她梦境中的场景,她才知道原来心绪也不止一次进入过第九楼,且第二次完全是以她自身的意志,而这个意志即使是伊绪也无法了解。

第二次进入第九楼,心绪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恐慌,这让伊绪着实诧异了很久,而且这次的心绪目的地极其明确,她一溜烟就跑到了第三层的教室,推开门细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那一瞬间因为银质烛台的反射光曾经落到心绪脸上,所以心绪也曾经朝烛台所在的方向看,而那一瞬她目光下移时,曾扫到一角红色。

伊绪在那个场景中相当于旁观者,她看到了却无法确定心绪有没有看到。但照后面的情形看来,心绪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否则不可能没有报警,但倘若那幕后之人以为心绪看到了他的犯罪情况的话会怎样?

不难猜想定是杀人灭口,可问题是心绪为什么不是如上次那个女生一样死在第九楼,而是死于意外?还是说心绪不能死在第九楼,而那个女生死在第九楼才是个真正的意外?

伊绪揉揉自己额角,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以她的脑子似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她到现在才发现其实所有的线索都来源于心绪,是心绪在指引她找到凶手?

“伊伊,别想太多,事情一定可以真相大白的。”洛离寒站在一边拍拍伊绪的肩,伊绪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顺势将头微微靠在这人怀里,这个世上能完全信任的人也只剩下他洛离寒了,累了的时候能靠一下也不错。

伊绪这样想着,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而正是因为心情放松,她能够想得更远。眼见伊绪眼中出现笑意,洛离寒也是浅浅一笑,目光渐渐望向前方。

而伊绪和沐轩凉所没有发现的是一道阴狠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连续搜查了几次第九楼也没查出什么,卫路也只能暂时认为第九楼本身没有危险,因此落魅校方在和家长委员会讨论之后,决定提前开始修学旅行,一方面是给受到惊吓的学生放松心情,另一方面大部分学生的离开也有利于警方彻底调查第九楼,只要第九楼再没了问题,拆除就是迟早的事情。

只要没了第九楼,学校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了吧?至少校方是这么认为的。

学生一得到消息便开始各自回家整理东西,毕竟修学旅行的地点是在临梧桐市好些路程的古典风浓郁的落镇,而且据说最后的目的地是在落镇山上的温泉度假村,再加上要去将近五天,要准备的东西其实不少。

伊绪和洛离寒一跟水烟和沐轩凉道别,就跑回家去整理修学旅行的东西。伊绪一溜烟窜回房间,打开柜子便开始整理起衣服,柜子分为两层,上层是属于她自己的衣服,下层却是曾经心绪喜欢的。

伊绪皱着眉看了半晌,最后从下层掏出几件裙装和两件针织衫外套随手往床上丢去,可就在这时一张小纸条从衣服中间轻飘飘落了下来。

那张小纸条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到地上,伊绪整了半晌东西后才发现这张纸条的存在,她颇有些奇怪地看看房间周围,确认不可能是从外面飞进来的,这才将纸条捡起来,翻过来一看只有寥寥几字,可伊绪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