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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35章 “群鱼”攻村


  时近凌晨,夏尔仍然没有进行休息,一道竖条形的油烛亮光从射孔透出来打在外面的空地上,如果有人从这里观察就能隐约看到墙壁后面的他正趴在桌子上翻看法术书。

  炼金学派的巫师们十分擅长金属塑形,物质和能量变化的操纵和强酸毒雾这类具有极强破坏性和攻击力的法术。

  就比如夏尔正在学习的这个‘哈伦莫的火焰手掌’,这可不是那些只能表演的戏法,法术形成的锥形高温火焰足能持续到施法者的精神力耗尽,虽然射程只有短短的三尺,但也是非常厉害的强效法术了,用来杀伤普通的人类士兵,野兽或魔怪绰绰有余,同时它还能胜任纵火犯罪之类的任务。

  熬夜是个不好的习惯,但夏尔每到一个新地方,当天晚上是绝对睡不着觉的。而一睡不着觉就一定会去翻翻书,学习学习,感觉自己实在困的受不了才去休息。

  揉了揉看书看的发涨的脑袋和酸涩的眼睛,再美美的伸个懒腰。夏尔收拾好桌子,吹熄了蜡烛,连衣服也不脱就躺在床上,闻着毯子里满满的阳光味道睡着了,毕竟赶了一天路,身体上的反应是诚实的。

  博卡力卡是一只雄性的鲨化鱼人,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必须跟随部落中的首领和长老到那些陆地人的村庄去抢劫,那些孱弱胆小的陆地人根本不敢面对勇敢的鱼人战士,它的底气就是手中锋利的铁制单齿鱼叉,来自于一位胆小的渔夫,当时博卡力卡踹开了他的家门,手中只有一支磨坚的小鲸鱼肋骨。

  那渔夫当时就用这宝贝对着自己,保护他身后的雌性和幼儿,但是却没有勇气将鱼叉刺过来,他的脸孔因恐惧显得扭曲而苍白。结果就是自己用鲸鱼肋骨捅穿了那胆小鬼的肚子,缴获了这柄锋利的宝贝,虽然它已经没有曾经那样光滑闪亮,红色的铁锈让它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木杆上也长出了绿色的海藻,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威力。在去年封海期与其他部落的鱼人开战时,就是凭借它保住了性命,而且还得到了首领的表扬。

  听强壮的德尔布巴首领说,这次要袭击的是一座有陆地人军队驻扎的村子,可能会有些伤亡,不过鱼人勇士们可不在乎,那些懦弱的渔民有什么好怕的。这也是大部分的鱼人的想法。

  此时它们已经能踩到海底的泥沙,也能用头顶的气孔呼吸到水面以上的空气。一大片黑压压的丑陋鱼头浮现,从空中粗略看去大概有三百多个猥琐的矮小身影离开水面向内陆入侵。

  迷迷糊糊的夏尔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本来就没有睡熟的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以为是噩梦却在清醒之后没有好转,心头的不适感依旧存在。

  想再躺下睡一会却没有了困意,这时膀胱内的提示通过电信号传达到了大脑,只好推开门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头顶值夜的士兵听到了动静,赶忙从三层探出头来查看,见到夏尔指了指小腹,就会意的笑笑,示意他可以上来从墙头往外撒就行。

  虽然夏尔不喜欢这种很没素质的行为,但是到哨所另一边的厕所去是来不及了,本着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的原则,他还是没有一点压力的对着城头底下放了个痛快。

  不过,当他解决完个人问题,提上裤子准备补个回笼觉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噪音,时间还早,不该到渔民出海的时间啊……

  正想着,陡然想到另一个可怕的情况,于是赶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筒,拴在一支羽箭上就着火把点燃,摘下墙上挂着的长弓朝着西方的夜空平平的射了出去。旁边的士兵开始还不明白他的行为,当看到羽箭尾端白炽的火焰照亮的那一大片黑影时,立刻就用一把榔头狠敲身边的铜钟,猛然炸响的金属重音很快就把整个村庄吵醒。

  大队的士兵咒骂着从营房中冲出来,有的没戴头盔,有的把裤子穿反,还有的连锁子甲都没有套上,披着罩衫就上了城墙。但是等到骑士指挥官衣着整齐的出现在城头之后,所有的弩兵都已经站到了城墙上,拿起长弓或轻弩向城外的鱼人群射击。

  与正规的军人们相比,民兵的速度就慢了很多,直到鱼人们搭成“鱼”梯快要翻越栅栏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抵抗试图冲进村庄的侵略者。好在哨所的西端的石墙要比栅栏长上那么几尺,从西南角刚好可以让准备好的夏尔射击把侧翼暴露出来的鱼人们。

  两支锋利的军用弩箭狠狠插进了第一个即将翻越栅栏的“勇士”的身体里,光滑坚韧的鱼鳞不能为主人阻挡这致命一击,所以这位“英雄”光荣的在阵上扑倒了,翻滚的尸体还砸到了其他几条亡命之“鱼”。

  很快第二个勇敢的倒霉蛋就被射穿了脖子。夏尔看了看哨所的正西面,这里只有不到三十只鱼人在攻击,高达九尺的墙壁让鱼人们无能为力,只是在这里牵制一下哨所里的守军罢了,所以骑士队长已经带着四十多名准备的比较齐全的士兵支援外面的村子去了。

  夏尔有信心这一次将所有的鱼人全部留下,一个都不放走。凭借魔法容器里的炸弹,他有信心做到这点。

  德尔布巴做为变异鲨化鱼人首领,要比大部分普通鱼人要强壮许多,也要聪明的多。原本它以为凭借部落里的三百鱼人完全可以拿下这座堡垒,没想到这里的陆地人抵抗意志如此顽强,好在这次部落中的女领主很快就会带人来接应。这些陆地人蹦哒不了多久了,它人性化的做了个轻蔑的表情。提起手中的半截铁锚就冲向面前的村镇木墙……

  夏尔正用‘抛物术’将自己手中没点着的土制“闪光弹”逐一使用抛物法术发射出去,落点沿着一条平行于堡墙的直线分布,一些陶制的油罐夹在这些布包之间,大量的火油从摔的粉碎的罐子里流淌来,只要引燃就会是一条鱼人不能逾越的火墙。

  忙完这些的夏尔终于有时间观察一下战场了,但却被眼前的形式吓了一跳,简陋的木栅栏被暴力破开,一只强壮的不像话的蓝色变异鱼人正手持铁锚大开大合的攻击着附近的士兵,好几十拥有铁制武器的普通鱼人同样涌入了防线,尽管墙头上的军人一刻也不停的努力阻击。还是有二百多凶悍的鱼人挤在栅栏的缺口想要杀进村庄,几十个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将它们清理干净。

  夏尔一股脑的将所有土炸弹掏出来,瞄准缺口挨个扔到鱼人群中,最后补上了一颗用大玻璃瓶制造的燃烧弹。整整小半个‘姆达’(抛物术能支持的最大重量。约合二点五千克)火油迅速制造了一个房间大小的火场,伴随着滚滚的浓烟还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而随着附近温度的升高,那些铸铁榴弹上抹了磷的引线在开始嗤嗤的喷出火花……

  有那么一瞬间,以栅栏缺口为中心的战场安静了,双方惊讶的发现原本喧闹无比,杀声震天的战场消失了,四周寂静的仿佛亘古无人的荒原,所有生物的耳朵里都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哨音,眼前的景物被朦胧的灰雾和黑烟所遮挡扭曲,如同闯入了高阶巫师的迷阵陷阱。

  当那些榴弹被夏尔扔进鱼人群中时,几乎没有那个鱼人在意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在它们看来那些陆地人不如扔些石头来的实在,以至于还有不少傻乎乎的家伙将这些铸铁的宝贝疙瘩揣进怀里。直到一抹火焰从天而降,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令所有人(鱼)都呆如木鸡,难以置信地方鱼人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珍贵的宝贝突然炸裂开来,化作一团团巨大的蓝色魔焰,无数炽红的铁砂从中迅疾飞出,轻而易举地击穿鳞片,将附近的鱼人打成筛子,撕裂肌肤烧灼皮肉。顷刻间,好几十个鱼人倒在了铁珠与毒火之下,至于捡拾榴弹的鱼人此刻更是只剩下焦黑的尸块,离得稍远的则被震得头昏目眩。突如其来的火焰和亮光刺的鱼人们根本睁不开眼睛。这些连铁制武器都没有的鲨化鱼人杂兵立刻狼奔豖突,本能的转了个身,向着大海逃去。

  德尔布巴咬牙切齿的看着即将到手的村庄就这么离自己而去,只好带着十几只还有斗志的精锐且战且退妄图离开。而趁着鱼人混乱时整好队形的迪姆克里特军阵立刻就跟随着压了上来,那些连盾牌都没有一面的鱼人不时被军阵中射出的弩矢或探出的枪尖放翻在地,等到被无数只穿着铁靴的大脚践踏而过,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德尔布巴突然感到后面的鱼人不再撤退了,不由得大怒:“蠢家伙们,磨磨蹭蹭的还在干什么!”

  “老大,后面有火,我们不敢过去。”博卡力卡怯怯的答道。

  夏尔已经将那些火油点燃,熊熊燃烧的烈焰和不时爆发的强光不仅让跑的较快的胆小鬼变成烤鱼,也让本已逃离的鱼人大队又撤了回来,乱糟糟的在这片土地上拥挤着。城头上的弩兵们轻松的射杀着这些引颈待戮的鱼人,它们已经被连续的爆破和亮光吓破了胆,很快就会被消灭干净。

  德尔布巴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现在只剩它这么一个显眼的大家伙还在缺口处负隅顽抗。周围的枪兵始终保持在距它三尺的地方停止不动,这是它的手臂挥动船锚的最大半径,没有人敢说自己能拿下这么一个身高超过一尺八的巨型鱼人,轻弩的箭矢也不足以刺穿它的厚实鳞甲,野战军团装备的中型弩可不是他们这些守备部队能拥有的。

  “嗨!大个子。”一道声音吸引了它的注意,看打扮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人类巫师,如果没有他,这场战斗说不得就会赢得胜利,所以它要杀死这个小崽子。德尔布巴缓缓的靠近巫师所在的栅栏,这地方不高,要是自己打断这些支撑架,那么就可以趁机砸死这个可恶的巫师。

  夏尔早就看穿了这个家伙的打算,但是也不戳破。手中的卷轴已经拉开……因为他的精神力已经耗尽了。

  当变异鱼人的铁锚轮过来的时候,夏尔已经因过度疲劳掉进了下面的士兵群里,要这些壮汉接住一个轻飘飘的巫师学徒还是很容易的。在他摔下去的同时,两道幽绿色的强酸射流飞向了那个强壮的变异鱼人首领。一道落在鱼人护在头顶的铁锚上,那沉重的钢铁物件立刻就化为大量不断增长的淡绿色泡沫。另一道则蒙头盖面的淋满鱼人的脑袋,看起来就像一大坨芥末膏挤在金枪鱼刺青的头上,生命力顽强的海洋劫掠者头子在瞬间就悄无声息了。

  当胆大的士兵用长矛戳倒它的时候,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就从人群中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