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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41章 密林之灾(上)


  亚尔曼最终还是要到自己的封地去,这没有商量的余地,实权贵族不得在首府长住是泰比努斯亘古的铁律。

  他也需要有自己的根基和财富的来源。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直辖军队。

  波尔格只是一座很小的城堡,做为一个大部分土地在北方的开拓子爵领中心是远远不够格的,至于另外三座无主城堡(原本的主人卷入叛乱,还在地牢里待着呢。)也由于分散在边角区域不能很好的掌控整个领地。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即修建新的城市,但这对于有钱,有地的亚尔曼来说也并不简单,罗马并非一天建成,更遑论属于穿越者的城市,在亚尔曼的构想里那需要整整一代人来建设。

  尤利瑟尔和布里迪加两郡之间的区域从南到北逐渐变宽,这块呈梯形的土地平均宽度大概有一百五十贝塔里尔(1贝塔里尔约合0.9公里),南北长度则有三百二十多贝塔里尔(波尔格港到长溪)。以发源北方阿特兰山区余脉的长溪为界限,向西翻过阿特兰主峰是泰比努斯的普杜拉维克郡,向东是尤利瑟尔的北部森林,再向北就是人类统治霸权的极限,文明之光无法照亮的蛮荒边缘。

  “冰冻海”!

  是的,索罗斯在森林长溪以北的唯一力量是座建立在高地上的前哨要塞。除了驻扎在这里的一百多名步兵和几位城堡骑士(即受过严格军事训练,拥有较高剑术水平的骑士,多担任五十名士兵的中队长,其中资深者可成为百人队长。)之外,整个荒原上便没有其他的人类,或者说现在连这点人都快要没有了。

  11月15日

  安德•比休斯奋力将自己的长剑插进最后一个还站在城墙上的树妖嘴里,任凭类似于淡红茄汁水的血浆喷溅到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罩衫上。随意的将树妖尸体从垛口上踹下去,看着老兵们抓紧时间将石块和箭矢搬上城头,有的死命踩着轮式磨石的脚蹬,在火花四溅中将已经卷刃或缺口的单手剑和长矛重新开锋,另一部分将死去的战友和敌人区分开来打扫战场,这工作很简单:将自己人的尸体抬到小堡场上去,由临时客串神官的武装教团修士做最后祈祷。至于树妖的尸体,像安德做的那样,从城头扔下去就可以了。

  没有人为了树妖的再一次溃退欢呼,保存自己的体力好好休息比做那种无聊的傻瓜举动有意义的多。

  安德很讨厌血水和靴子碰撞发出的啪叽啪叽的声音,这些滑腻的液体让脱力的他险些摔倒。

  他狠狠抽了抽鼻子,让更多混杂了焦油味和血腥味的寒冷空气进入肺部,这使他的大脑多少清醒了些。孤立无援,补给所剩无多的艰难处境让他的口腔溃疡了一大片。从军多年的百夫长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年冬天这种程度的攻击。往年的袭击哪次也没有今年这般严重。

  这座深入荒原五十贝塔里尔的前哨要塞建在一座几十米高的山包上,前哨厚实的堡墙由一水的花岗岩条石砌成,火山灰和石灰乳混掺的粘合剂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材料,那座丑的不像样的木质瞭望塔是大兵们自己搭建的,为了和另一边的砖石箭塔对称,虽然不怎么漂亮,但该有的功能却一点没少,至于每个城堡或类似建筑都有的坚固主塔更是所有防御士兵的最后退路所在。

  但再坚固的要塞也需要人来防守,没有人的话,深壕高墙也与猪圈栅栏无异。

  眼下,荒原前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问题,有三十名士兵和一位骑士南下迎接运输过冬物资的车队,而这通常需要十几天或半个月的时间。虽然求援的信鸽早已放出,但就算能提前回来,区区三十人又怎么带着大量的物资突破三四百树妖的包围防线呢?

  这段时间是前哨每年少有的虚弱期,偏偏这些绿皮的长角畜牲挑了这么一个时候……

  “蛮子又上来啦!”凄厉的警报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人们,催促他们赶紧登上城头驱逐入侵者。

  “这两次攻击间隔怎么这么短?”安德感到十分奇怪。随即他就注意到树妖营地里的数量有所增加,原本在攻坚中损失惨重的树妖只剩下三四百,现在粗略看去竟然有五六百了!还有源源不断的黑影乱哄哄的从树林里涌出来,充实着入侵者的力量。

  “蛮子们”的援军,安德心里瞬间凉了半截。这前哨守不住了,他想。

  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激怒了,泰比努斯骑士即便对着箭雨冲锋也不会胆怯,怎么能被区区几百邦迪玛树妖吓破胆子。

  “射石机——准备——放!”安德拖长了声音喊道。

  操纵机械的工兵队长闻言挥动木槌狠狠击下,失去束缚的杠杆长臂猛然弹起,将一枚皮球大小的石块掷出。足有四个“姆达”(二十千克)重的弹丸划过一条低矮的抛物线,几乎是擦着城上众人的头皮飞过,在人们的期盼中一头撞进邦迪玛蛮子的进攻队列里。

  七八个树妖被砸成了肉酱,但这并不能阻止怪物们的嗜血欲望,只是激的它们更加狂暴。

  “放箭!,射石机准备再来一发!”估摸着树妖们进入了十字弓的射程,安德再一次下达了阻击命令。十几支短弩箭乱纷纷的扑向了目标,钢铁箭尖撕开树妖们墨绿色的皮肤,洞穿它们饱满的肌肉。让仰攻的势头微微一顿,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它们推开身边的伤员,越过尸体补充空位向着堡垒蜂拥而来。

  尽管弩兵们一刻不停的放箭,射石机也抓紧时间又干了一家伙。但是二十几个人的损失对于一二百人的进攻者来说不值一提。树妖大酋长图帕克觉得只要英勇强壮的邦迪玛武士能够越过城墙,敲开这层乌龟壳。那些数量少的可怜,身体弱不禁风的外乡人立刻就会被淹没在战棒和榔头的海洋里。

  前哨内的所有能活动的人都默默的拾起武器站到城头,不管敌人多么强大,他们都要抵抗到底。

  北地的男人中没有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