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擒拿的一群江湖最底层草莽人士,被江熊的手段吓得不轻。江熊率先就对着领头的全力而出,长刀之上的淡淡青光,在夜晚也让大家看得一清二楚。对方领头之人是唯一的地级高手,其余都是人级。所谓人级,仅仅是拳脚刀剑功夫好于常人罢了,不能引用身边的力量为自身出手助力。
同样等级,也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巅峰,破镜的区别。江熊的巅峰一刀过后,领头人格挡的刀和脑袋一同掉落。一群本就战力不强的拦路者,竟然还是整齐出手,仿佛要以命换命。又有八人战死,其余人都被江熊卸去手脚筋骨,全部被擒。
王逢一缓缓走近,举着火把。一身白衣的少年郎虽然见到满地血腥,还是面色如常。只见他走到领头人的无头尸体处,蹲下身子开始伸手上下摸索,然后接着又要扒去衣服。对方的身体重量明显比较重,王逢一将尸体翻了个身,继续脱衣服。最后直到将黑色上衣扒下来,期间火把无处安放,直接放在尸体上,火把与肉的接触产生了滋滋的声音,令其他被生擒的人心中跟着颤抖。王逢一表现出的冷静令人怀疑这是不是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王逢一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或者好奇,或者惊悚,或者赞许的眼神中,不断的翻看搜查每个人的尸体,然后扒衣服,然后再翻看。最后,他停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口了:“既然被我生擒,那么就得按照我的规矩了。来吧,本少爷历来讲道理,谁能跟我说实话,谁就有活着离开的机会。现在,谁能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知道是谁就说谁就好。”
跪在地上的十几人都抬头看着王逢一,没人开口。王逢一接着说:“大家不用互相顾忌,说出来的人活,其他人都是死。”果然有人开口了:“小的来自西府州,盐羽帮下属分舵人员,本次是舵主指使。。。”王逢一冲着江熊一点头,说了一个字:“杀。”手起刀落,又是热乎乎的一具尸体倒在人群中。
王逢一说:“都到这幅田地了,还要跟我耍聪明泼脏水?西府州盐羽帮为盐运帮派,皆为当地人,你的西府州话说的太差先不追究,仅说盐羽帮分舵中并无习武之人一事就足以露馅。盐羽帮其实是个运输帮派,当地普通百姓组成,平时与得无王府合作,由官兵保护。为了防止得无王猜忌,以便能够长期合作,所有习武之人都是调入帮主处调配。分舵一事,明显是蒙骗本少爷。我解释这些,是告诉你们,本少爷见多识广,不好骗啊。下一个谁来说说?”
又是无人开口。王逢一在人群中找到一名中年汉子,开口说:“鸿朝各州,各地对兵将都有优待,军饷不少。你们不想着保家卫国去,找我这个败家子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王逢一露出了怒容:“你们什么都不说,那么是觉得自己一死了之,家人无忧吗?可曾想过自己会被扣上什么帽子?是谋反?是叛逃?是逃兵?以后父母妻儿还能抬起头生活吗?你们倒不如说出自己的背后指使,我保你们和家人不死。”
十几人中,终于又有人开口了:“我等也是无妄之灾,如今家人都已经被带走要挟。杀你成与败,我们都是只求不涉及家人性命就好。”
王逢一说:“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来自南面还是北面就可以都走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刚才开口之人回答:“南面。”
王逢一起身上马,对江熊说:“都放了吧。”
江熊一愣说:“听从少爷令。”然后几人翻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中。
杜苗苗看了眼愈来愈亮的天色,说:“这些人,知道的很少,却以为自己知道了全部。哪怕他们说出指使之人,恐怕也距离主谋很远。少爷最后是心软了?”
王逢一这时候似乎才想起刚才摸过满地的尸体,捂嘴强忍,吐意,结果一捂嘴巴想起刚才正是这只手翻得尸体,赶忙下马蹲在路边呕吐,好不容易起身后,说道:“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首,到底没忍住恶心啊。那群人啊,其实早晚都会死,倒不如咱们不做这个让人家破人亡的恶人。给自己积点德,都是些普通人,不容易。”
李降风问:“少爷知道幕后是谁了吗?”
王逢一点头说:“幕后是谁,不敢咬死了。但是他们的来源八九不离十吧。首领身上有囚狱刺,其余各人身上行伍衣衬也多有破绽。最重要一点是任何私人物件都没找到,反而直接就确认了队伍严明,必然是军营出身。而且,一定不会是南面的人。走吧,咱们继续,还有十几里路到小镇就休息一下,然后咱们重新讨论下路线。”
另一面的得圣城,早上,一阵马蹄想起,一堆骑兵护卫着一名白鲜衣女子来到了得圣城最繁华的酒楼处,女子翻身下马,走入酒楼。早晨的酒楼,还未营业,但是看到大队骑兵护卫而来的阵势也没敢关门谢客。何况,这座酒楼从来也没有拒绝过过任何人。
店小二走出迎接,“客官是要吃点什么?”
女子先是转身对身边跟随而来的骑兵说:“你们都出去等我就好。”然后转身笑着说:“小二,给我来一碗豆浆,一碗米汁,一份小点心,都要王逢一最喜欢的配料。”店小二一听这话,就乐了回道:“得了,贵客稍等。”
店小二回去时候,喝喊:“来一份小王爷套餐。”然后对着掌柜的使了个眼色,笑嘻嘻的去了里屋。掌柜的竟然是名相貌出色的女子。
起先进门的女子听到“小王爷套餐”后,也是忍不住笑意,她起身走到掌柜的处,说:“你是秋红姐姐吧?”
掌柜女子点头回道:“小女秋红,至于姐姐可不敢当。小少爷不在家,如果是找他可就有得等了。”
客人女子好奇:“这王逢一平时真的有很多人来等他?套餐都有了。”
掌柜点头:“我家小王爷年少有位,相貌堂堂,英俊多才,有人等他不正常吗?至于套餐,小王爷说反正都是卖,索性卖贵点。”
客人女子竟然有些悲伤的说:“他让我等他回来,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需要等他。”
掌柜女子抬头端详,来客十七八岁,一身素色衣服,气质温婉,肤白如雪。引人注目的是手上,竟然带着一枚夸张的紫色戒指。
掌柜女子说:“那就在这等他好了。”
女子笑颜如花:“我叫王倾西,逢一不归,我不离去。以后秋红姐姐多费心了。”
从此,天下最繁华的鸿朝的最繁华的得圣城中,最繁华的酒楼“花满楼”中多了朵花,名倾西,取自先帝所说的:倾西府州之财富而不过其珍贵。
原本花满楼的波涛汹涌,在王倾西戴着本应是得无王传位于儿子的王戒入住后,突然风平浪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