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入会场，温暖的灯光照在身上，轻柔的音乐钻入耳里，场内弥漫着浓郁的葡萄酒香。放眼望去，在场的都是知名人士。应清身穿剪裁考究的海军深蓝礼服，搭配蝴蝶领带及礼服衬衫，却正和一身丝质硬纱及渐变羽毛装饰的高级礼服配上紫色宝石晚装包及高跟凉鞋的佟雪媚亲切合影，着实让卫婕妮有些讶异。
卫婕妮微微侧脸看着贺墨，想要知道他的反应。可，他仍是一脸平静，彷如什么都没见到。
“你不奇怪，她会在？”
“她不在，才奇怪。”一眼未瞧佟雪媚，贺墨冷淡地说道。
卫婕妮了然的一笑，也未多说什么。
带着她走到会场中央，贺墨目光冷淡地扫视着全场。只是，他视线停留的地方，是正在热聊的言洁跟纪浩然的身上。浪漫悠扬的长裙，除了那些可爱的碎花图案，在连衣裙的领口、腰间、袖口上都拼接黑色的蕾丝，不需要额外的装饰，这些精致的点缀足以让言洁显得愈发大方得体。
卫婕妮特意地笑问：“吃醋了？”
“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贺墨仍不改平淡如水的脸色，毫无表情地说道。
挑眉，卫婕妮浅浅一笑，不再多说。
接近半场的时间，两人都穿梭在人群中，应酬着各人，但和应清他们始终都保持着距离。虽然，佟雪媚和言洁眼神时不时飘向他们，但却没有丝毫想要过来与他们碰面的动作。
到了后面，卫婕妮实在按耐不住好奇，不禁问道：“你完全当你那两位情人不存在？”
“她们已经在帮我招呼着Leslie和Howard了。”
“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卫婕妮紧盯着他，笑眯眯地说道。
贺墨浅饮一口红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予置否。
卫婕妮抬腕看看手表，发现已是11点了，思索几秒，嫣然地对着贺墨说道：“我要去倒数了。”
“我跟你一起去。”
“好。”卫婕妮瞥了远处两位女子一眼，莞尔笑道。
每年12月31日，One Times Square Plaza的顶楼都会悬挂一颗 200 磅的彩球，新年来临的那一剎那，彩球打开并飘散出无数的彩带庆贺。看着这只能看见人头看不见空隙的场景，卫婕妮眉头紧锁，抿嘴，不禁有些迟疑。当真要在这里倒数？
当她还在犹豫中，贺墨二话不说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进人海中。
人确实多，多到一不留神，就迷失在人群里。目光直视着前方，贺墨紧握着她的手，以防他们会失散在茫茫人海中。只是，人们饮着啤酒欢庆着，兴奋地手舞足蹈着，时不时撞在他们身上。
卫婕妮犹如一根稻草般，在其中摇摆着，随时都可能被撞到另一处，就算她的手被贺墨紧紧揣在手心中。
贺墨挤开其他人，一手将她扣在自己臂弯里，与她并肩走向大屏幕底下。
短短一段路，他们竟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卫婕妮站在大屏幕下，目光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仰望着，感觉手心传来一阵来自别处的温暖。她不禁回头低看着，发现贺墨始终未放开自己的手，抬眸凝视着贺墨紧盯着荧幕的侧脸。他眼眸中点点耀眼的光点，不难看出此刻他正心情愉悦，唇畔不由带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我开始明白，你为何会一定要到这里倒数。”过了半响，贺墨目光仍停留在荧幕上，感受着身旁的气氛，开口悠悠地说道。
听完这话，卫婕妮未答话，只是嘴角悄悄扬起浅淡笑靥。
“5——4——3——2——1！”全场齐声地欢呼着：“Happy new year！”丝带纷纷从夜空中飘落，欢呼声此起彼落。无论是否认识身旁的人，人们都热情地拥抱着对方，甚至亲吻着对方。
卫婕妮转身注视着贺墨，却发现喧闹的人声，只听见他的心跳；满眼的人海，她得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贺墨轻轻地走近她，墨眸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她，停在她跟前。他低首望入她的眼瞳，脸庞缓缓渗出了一抹柔情浅笑。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卫婕妮眼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却不禁牵出一丝暖静微笑，合上了双眸，期待着那一刻的降临。
冰冷的双唇落在温暖的软垫那瞬间，似乎所有压制的激情，所有深埋的情感，都在那刹那迸发。双手箍着对方身体，紧闭着双眼，舌尖不断纠缠深入，卫婕妮和贺墨像吸血鬼一般允吸着对方，好像想要将对方融入自己身体里，更像双方对这个吻期待已久。
不知过了多久，卫婕妮离开他双唇，低首气喘吁吁地抓住他的衣袖，缓缓地睁开眼睛，抬眸迷茫地注视着他，微微启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眉目不动，贺墨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光芒，于她腰间的双手轻轻地放下，稍稍地往后退了几步。
松开双手，卫婕妮目光却也一刻也不曾从他脸上移开，双眸泛着一丝恍惚的迷离，始终未发一语。此刻，卫婕妮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主动迎合他，而且那个吻也确实让自己沉溺其中。
贺墨紧紧地注视着他，那双黯淡却隐隐地闪烁着光芒的墨眸，矛盾忧伤。
卫婕妮突然被贺墨转身拉到另一边。“啪——”贺墨身体突然一震，瞪大眼睛地看着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已发现衬衫已被鲜血染红了。
卫婕妮瞬间反应过来，讶异地看着胸口不断溢血的贺墨，脸色苍白地尖叫道：“Mo。”
贺墨唰地跪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张唇欲说些什么，却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卫婕妮急忙跪地向前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惊慌地朝着周围的人大声叫道：“call 911！”
她望着人群的每个人，除了好奇看着他们，帮他们打911的人外，还见到一名女子冷瞥了他们一眼，迅速消失在人海里。她眸光冷凝，却碍于贺墨现在伤势，无法起身追那名女子，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这名肇事者离开。
不消五分钟，救护车就到了现场。救护人员将贺墨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里。此时，贺墨昏迷地平躺在床上，毫无血色地戴着氧气罩，始终按在胸口上的双手被平放在身体两侧。
跟着上了救护车，卫婕妮守在贺墨身旁，凝眸注视着似平静入睡的俊颜，紧咬着唇，抬手按住几乎难以呼吸的胸口，眸中透出了悱恻蚀痛却茫然的矛盾神色。眼眶里滚动的眼泪，没有流下，而心，却在痛苦哭泣，她咬着下唇的齿更加用力。于是，舌尖尝到了唇瓣渗出的淡淡血腥味，让她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为何会这样？这枪——
坐在急诊室外，卫婕妮安静地等待着，脑海里不断思索刚才情景中每个细微之处，可仍是毫无头绪。她唯一清楚的是，对方的目标是她，不是贺墨。然而，她会是谁的目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