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尹慕冷要贺墨回国养伤,可被贺墨拒绝了。贺墨选择在加拿大别墅养伤,等过完农历新年后,才回国处理Dionysus的事情。尹建峰对此,十分理解和体谅,所以也批准了。
佟雪媚原意是跟贺墨一同去加拿大,只是时装周开始在即,她不方便离开。言洁也因演出关系,未能与贺墨一起前往。最后,贺墨独自一人,飞回加拿大。
“你们这几天有见到Jenny吗?”尹慕冷疑惑地问。
佟雪媚和言洁皆摇头,贺墨则沉默不语。
“她是不是跟Leslie在一起?”尹慕冷瞄了贺墨一眼,还是忍不住问着言洁。
言洁浅笑地回答:“据我所知,不是。”
“该上飞机了。”贺墨浅声地提醒道。说毕,各人相互挥手,走向各自的登机口。贺墨走到登机口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Mo,你伤好了吗?”应清扬着优雅的笑容,悦声地问候。
“多谢关心。”
“我还以为,你会跟Alan一起回去。”
贺墨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未答话。
“我想不到,加拿大有如此吸引你。”应清似乎话中有话地说道。
贺墨径直地走进VIP通道,依然没有搭理他。
“不过仔细想来,也的确很吸引人的。毕竟,Jenny也在那。”
贺墨停住了脚步,余光瞄了身后应清一眼,继续迈步向前。
虽然同在头等舱,但两人各坐两边,互不干扰。他们也乐得如此。然而,应清刚才那话,一直萦绕在贺墨脑海里。
回到别墅,贺墨并没有看见卫婕妮的身影。第二日去教堂时,萧落兰也说未见过她。除了这两个地方,她还会去哪?曾冒出过‘她在Leslie那’的荒唐想法,但旋即就被自己抛弃了。也许,她是不在应清那边,但既然应清查到她身在加拿大,就应该知道她身处何方。
其实,卫婕妮住在倪信在加拿大的公寓里,难得轻松自在。只是,可怜的倪信,这几天只能住在酒店。失忆那段时间,固然比之前放松。可毕竟是装的,她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避免露馅。可惜,终究逃不过贺墨的眼睛。
倪信和卫婕妮联网,与网上的人打着斗地主,不亦悦乎。“为什么要装失忆?”倪信瞥视着她,轻叹气地说:“当我听到你的留言,你说要借这次救贺墨事件而让自己失忆,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可是,你失忆的谣言,传得满天飞的时候,我才明白,你是认真的。我当初真的以为,你是真的失忆了。”
“我当时真的想失去记忆。只可惜,没能如愿。”
“要不是,你到加拿大后,用教堂电话留言给我,让我放心,并继续收集资料。我还想着,我们的复仇计划是不是就此停摆了。只是,我不懂,为什么是这四年?”
卫婕妮微愣一下,微微一笑,却不发一语。
“你后悔了?”见她这般,倪信细想一番,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常想,假如四年前,我就跟贺墨相遇了,我和他之间的故事,会不会有所不同?”卫婕妮涩然轻勾唇,淡淡地说道:“假如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样的我是不是比较容易接受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你已经这么爱他了。”倪信一声叹息道:“为了他,你甚至希望,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过,如果我不曾知道,我和他或许就不会相爱。一切都是注定的。”
倪信默然一阵,再度开口问道:“他知道你是假装失忆吗?”
“他没问,但我知道,他早已知晓,只是不戳穿。”
“其他人呢?他们也晓得你是装的吗?”
“他们应该觉得,我是那天晕过去后,才恢复记忆的。”卫婕妮摇头否认道。
“倘若不是贺墨中枪了,你是不是打算继续瞒下去?”
卫婕妮似笑非笑地看了倪信一眼,轻勾唇地说道:“这段时间,我真的过得很开心。这四年来,我从未如此快乐过。每日起床时,不用想着今日如何算计他们,如何按计划行事。与他们相处时,不用思前顾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说错了,他们都不会怀疑,只会当我无心话。最重要的是,我能真正地放松,让自己得到真正的平静。如果贺墨没有中枪,现实没有将逼到那个地步,我实在愿意躲在那个我虚构的世界里,不再出来。”
“你甚至愿意为了他,放弃复仇?”倪信深深地看着她,眼眸里找不到一丝情绪,轻声地问道。
卫婕妮瞥视着倪信,撇过头垂眸,但眼中那些太过清晰的无助迷惘无法掩藏眼眸深处的眷恋:“或许,我真的为了他而放弃报仇的话,我对他的爱就并没有这么深了。”
“为什么这么说?”倪信紧蹙眉,疑惑地问。
“假如为了他,压抑自己的复仇之心,我是无法好好地继续爱他的。只有真正放下仇恨,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解放,才能全心全意地爱他。”卫婕妮唇畔勾出苦涩无奈的微笑,深叹一声道:“其实,也因为假装失忆这事,我和他之间也有了间隙。他虽然能谅解我某些无法对他说出的苦衷,但还是不免对我有些失望,因为我并没有对他坦诚以对。”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换做谁,都会如此。过一段时间,他还是会原谅你的。”
卫婕妮浅浅低笑,不予置否。
倪信眸光闪烁不定,无奈地摇头,不再多问了。过了半响,他再度开口问道:“贺墨中枪一事,你怎么看?”
“那人杀的不是他,是我。”
“是你?”倪信有些讶然了。
卫婕妮眸色深黯,点头应着。
“他是为了救你而受伤的?”
卫婕妮深叹一声,抿嘴点头。
“这事,你打算查下去吗?”
“这事,我想暂且放着。只要那人不再出现,就算了。现在,事情正处于关键时候,我不想节外生枝。”
倪信思考了一会,赞同地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你好像最近在玩失踪。”
“过完年就回去。至于失踪,根本谈不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加拿大,只是不知道我住哪罢了。”卫婕妮挑眉勾唇地说道。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有没有什么吩咐的?”
“Dionysus的事情,要你继续帮忙收集了。”
“应该的。只是,贺墨不在,估计都是一些芝麻绿豆的事情。”
卫婕妮意味深长地浅笑道:“有时,芝麻绿豆的事情,也会变成风暴。这看你如何处理罢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倪信关掉Mac book,起身,大笑地说道:“预先祝你新年快乐。也帮我向萧姨和孩子们问好。新年礼物,除夕夜会送到教堂。”
“那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了。”卫婕妮站起身,对他鞠了个躬,粲然地笑道。
倪信大笑地说道:“你还跟我来这套?”
卫婕妮顽皮地摇头摆脑,朝他吐吐舌头。
“好了,我走了。回去找我。”
卫婕妮躺在沙发上,双眸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日渐深刻的忧伤在眼底无声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