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中昏暗，只有缝隙中投射来的阳光，如一眼幽泉，映照着牧天星甩掉的泪水。r
“应龙何以会死？”牧天星喃喃地问道，又好像自言自语。r
九尾天狐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喉咙涌动一下，仿佛要把强烈的悲伤吞回肚子里去。半晌，她落寞地说道：“因为他已有了必死之心，他无法在两个女人中间做出选择，所以，他选择了死。三个人的爱情，由来是不幸福的，可是应龙没有办法伤害其中任何一个女人，所以他只有死。若是当时我不出现的话，或者我肯替他挡下那一利爪的话，他纵然悲伤万年，也不至于死了。”r
说罢，九尾天狐的眼中闪动着晶莹的光，低头凝视着牧天星。牧天星抬头望着九尾天狐，一脸的惊异与忧伤。r
他的人宛如石像一般静止不动，可是他的心却剧烈地颤动着，发出一连串的疑问。r
——难道只有一个人死亡，才能成全另外两个人的幸福吗？r
——难道我现在处境不是如同应龙当时一样吗？青青和朱獳……r
——难道朱獳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为我而死，来成全我解脱我的吗？r
一连串的疑问，让牧天星的心开始纠结，仿佛一团带水的衣物被一根木棍飞速地搅动着，渐渐地支离破碎。r
他的脸，也因为心的痛苦，抽出起来，大颗大颗的汗珠，如雨一般滚滚而下。r
九尾天狐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有不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起身走到牧天星身边，抚住他的肩膀，说道：“朱獳是幸福的。你能体会到吗？”r
牧天星当然能够体会到，可是这种幸福在他此刻看来，太过伟大又太过自私。她竟然舍弃生命来成全自己爱着的人，可是却又这样独自一个人便决定了离开，永远不再回来，这难道不会让爱着她的人痛苦吗？“这，这太自私了吧！”r
九尾天狐的脸色似笑非笑，皱了皱眉头，俯下身来，脸对着牧天星的脸，眼睛紧盯着牧天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很自私。可是，你更自私！”r
牧天星的心猛抽一口凉气：“我，自私？”r
“没错！”九尾天狐皱着眉头，一脸凝色，狠狠地说道，“你一直不肯长大，一直以你白虎星的身份来当做自己逃避的借口，你难道不是为了不看着眼前的人死去而独自一个人抛下他们逃跑的行为吗？难道不是自私吗？难道不是懦弱吗？他们那么需要你，你怎么能够独自一个人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