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杭送小寻回到程家后,这才开车往回走,想到回去面对那个女人,他的眉就皱成了“川”字,说不出的急躁。或许不只他接受不了李琦的改变,李琦也接受不了他的改变吧,她从一个他最爱的女人变成了他最讨厌的女人。
他泊好车,走进客厅,李琦正坐在沙发上,指间掐着一支刚点燃的香烟,烟雾袅袅中,看不太清楚她的脸,似乎在沉默中酝酿着如火山爆发的情绪。他又皱了皱眉,虽然他抽烟,但他却不喜欢抽烟的女人,远远地离她坐下。
“我叫人选了一个好日子,我们订婚吧。”很难得,开口第一句没有质问他去哪儿了。
晋楚杭冷笑一声,她想得太天真了吧,要他娶她,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于是潇洒地起身,准备上楼。而李琦脸色一变,她一直对他还心存幻想,总以为留在他身边,可以重新占据他的心房,但没想到他居然对她如此的冷漠。她吐出一口烟圈:“今天你妈来找过我,说了不少狠话,还叫我别破坏你和那小丫头的婚事,难道你想娶她?”
晋楚杭的步子顿了顿,转身看着李琦,一张看不出年龄,也看不出心思的脸,眉毛几乎要拧成一股了:“你想要玩什么花样?”
“没有任何花样,我只希望能够成为你的新娘。”
“你太贪心了,我答应让你留下,不代表可以让你干涉我的生活。”晋楚杭手指着她说,“更不要拿我妈软禁你的事情威胁我,你应该知道那是我最讨厌的事情。”
“可是,你不会让你妈出事,也不会让晋楚家的名誉扫地。”李琦抱着双臂,得意地冷笑了一声。
“你别得寸进尺……”晋楚杭一时激动,引得心口一阵禁脔,似乎负荷不了快要炸开了,连身体也跟着不听使唤,冷汗涔涔。他咬着唇,踉跄着走向旁边的柜子,打开抽屉,药呢?他的药呢?他不曾想过会有人住进来,所以客厅、书房、卧室都放着药,以免病发时不能找到药,可是他的药怎么会不见呢?
晋楚杭英俊的脸庞快抽搐起来,侧脸看着李琦,已经痛苦得问不出话来,只能模糊的发出一个音:“药……”
李琦冷哼一声,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儿,走到晋楚杭身前,似乎除了那么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心痛,更多的是得意,想到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想到那个雷厉风行、所向披靡的男人,却因为没有那几片药丸而瘫倒在地上,她有一种颠覆他的感觉。她还爱他吗?如果爱,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娶我,我就给你药。”
“你……还爱我吗?如果是小寻,看见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痛得要死,怎么会像你……像你这样和我讨价还价?”晋楚杭咬着的唇,已经渗出丝丝血水来,他不会屈服的,绝不会,他要亲手给小寻戴上他们的婚戒。
“难道你宁愿被病痛折磨死,也不愿娶我?”李琦大喝道。
“娶你真的无所谓,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可是……小寻会伤心的,我答应过她,我会娶她,金紫荆广场的求婚,有那么多人做见证……”他的脑海里,似乎已经浮现出那一幕,还有那个傻丫头感动得又哭又笑的样子,他突然好想感觉到她的温暖,捕捉到那带着柠檬唇膏香味的唇瓣,可是他第一次觉得真的无能为力……
李琦的脸上,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便是疯癫一般地哭泣。上帝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应该就是说她这种人了吧……
清晨,一身白色裙装的小寻,蹦蹦跳跳地下楼,待会儿吃过早餐,她就去找晋楚杭那臭男人,既然让她爱上他,那么他就不要嫌她黏人。她望着正用餐的爸妈,甜甜地叫:“老爸老妈,早。”
曦儿总是叫“爹地妈咪”,她却叫“老爸老妈”,似乎程凌风夫妻俩还没有反映过来,半晌程太太才呵呵笑道:“要出去吗?”
“嗯,我去找那个臭男人。”她的粗俗的语言,有时候也真叫程太太恼火,不过任由她了,大家都心疼着她哩。
“改天去吧。”程凌风放下报纸,插嘴。
“为什么?你们不是同意我们交往了吗?而且我和他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小寻噘着嘴说,茫然地,却又带着几分怒气地盯着老爸老妈。
程凌风将报纸递给小寻,还不等小寻接过,程太太已经夺了过来:“没什么好看的,先吃早餐吧。”
小寻疑惑地看着他们俩,好想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吧。程凌风看着女儿,虽然脸上没有什么丰富的表情,但眼神却流露出关心:“你已经长大了,我认为不应该瞒着你,你的事情还是让你自己去解决。”
程凌风再次将报纸递给了小寻,小寻并没意识到什么,只是略带好奇地翻开。什么?那个臭男人居然要和姐姐订婚?他昨天不是这样说的,他昨天还说只爱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全身像是被注入了麻药,身体僵硬在了位置上,脑子里也混沌得像是在煮浆糊。
“小寻,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程凌风问。他们一家人早已移民国外,之所以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小寻,毕竟他们家的大部分产业并不在这里。
小寻似乎根本就没听见老爸的话,霍然起身,撇着小嘴几乎要哭出来:“我要去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站住。”小寻闻言,回首看着老爸那一张臭臭的脸,此刻程凌风已经起身走了过来,关爱备至地抚摸着她的发,“吃过早餐我叫人送你去,不论结果如何,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你是我程凌风的女儿,更不要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就失魂落魄的,放弃你,是他的损失,而不是你的,你要活得比他好,才能证明你自己的价值不会因为他而贬值。”
小寻望着老爸老妈,难道这就是血缘关系的魔力吗?她此刻心里,更多的是感动父母的关爱,而不是去憎恨那个不守承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