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进家门，只在客厅看见了双眼红肿的母亲和沉默的父亲。
我打开所有房间的门，却没有找到妹妹。
路过院子的时候，我的眼睛不经意看了一眼，雨中的院子里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她没打伞，雨水顺着她的脸和黑发流下来。
我跑过去，把伞撑在她头上，抱住她：“冷吗？”
她没说话，我问她是不是考核失败了，她摇头。
“哥哥，如果我是恶魔的转世，或者我是恶魔附身，你会因此讨厌我吗？”
“不会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无力地安慰她，“别哭了，我相信我妹妹是个善良的人，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
她在我怀里，哭得更凶。
后来我从父亲口中得知，下午妹妹好不容易通过了考核，但是异能却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据说，当初差点使渊都被异族侵略，使狼族毁灭的人使用的异能，和鹿砂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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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在鹿砂的尖叫声中醒过来。
她站在走廊上的那面镜子前，满头黑发已经变成了天蓝色，而且长至腰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像一棵被砍倒的小树一样倒了下去。
我扶起她。“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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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就是这么造化弄人。
上一秒还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下一秒便被世间的阴霾笼罩。
上一秒的家庭充满欢声笑语，下一秒却如万丈深渊一般死寂。
上一秒还是阳光灿烂的天空，下一秒却乌云密布。
如同过马路，走过去之前可能还是个健康的人，却可能因为不注意而瞬间变成一具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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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鹿砂在医院醒来后，母亲抱着她嚎啕大哭，父亲安慰了她很久，然后送我们回家。
第二天我放学，在回家的路边角落里看见了鹿砂。
一群陌生的男孩拿着石块往她身上砸去，她坐在地上低着头没有反抗。他们一边砸，嘴里还骂骂咧咧，我听见了“怪胎”之类的词。
其中一个男孩手中拿着好几块石头，砸出去的瞬间被我用异能砸回去。
那群人见到我，一哄而散。
鹿砂坐在地上，没有抬头，我走过去蹲下，她双眼空洞着。
“为什么不用异能？你可以控制他们的啊。”
“我不敢，”她说，“控制他们的灵魂，他们会很痛苦的。”
“可你难道就不痛苦吗？”
她抬头看着我，“哥哥，我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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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鹿砂请了一个家教老师，她可以不用去学校，不用受人欺负。
可我看得出，这不是她想要的。
老师很善良，是唯一一个肯教妹妹的人，常常在鹿砂不在的时候抱怨族人的无情。
据说有个大臣曾经要求狼王把鹿砂囚禁在深林宫里，狼王没同意。
鹿砂有时候想出去走走，我便在她身边陪着。
有一次我们路过了学校，她透过护栏，看到教室里的一切，眼中满是羡慕与期盼。
我知道她想上学，和其他人一样，坐在教室里上课，而不是家里。
可是她的愿望，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