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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尾声:高纯纯


  高纯纯,此时我窗外是刚刚醒来的清晨,你的窗外呢?

  厨房一别,至今已然十年。虽然人们说百年犹如旦夕不应为年华惆怅,青春白驹过隙无须为往事回首。可那段我爱你爱得神魂颠倒的日子,却仍像镌刻在我心中般难以磨灭挥之不去。

  这些年身边来来往往了许多面孔,伪善虚假丑恶奸佞的五官尤其清晰,可最纯洁美丽的你却越发模糊难辨地在我视线中躲藏。理论上,我对你的炙热应该随青春之火的逝去而平息,与那句“朋友的那种喜欢”一起化为灰烬。可此时此刻,我只要想起你,想起“高纯纯”这三个字,我仍然会心跳骤停。而且不光我的心,就连我窗外的北京城,我身处的这整个世界整个宇宙,也都戛然而止了。

  这个冗长的故事是因为你而开始回忆,也因为你而完结。我为了你给那个傻B寻呼台交服务费一直交到了二〇〇四年。可直到这寻呼台倒闭了,那个寻呼机都仍然缄默着,从那次厨房之分后再未给我带来与你有关的信息。你呼我的那几条信息我一直留在呼机里,还有“高纯纯小姐”那几个字,有些深夜难以入睡的时候,我会翻出呼机看“高纯纯小姐”这几个字,回忆你冲我微笑的样子。

  你还好吗?你是否还是我爱上你时的样子?你是否还会穿那件粉色的高领儿毛衣,在外面套上那件红色的羽绒服?

  我一直想为那天厨房里的事儿致歉,请相信我那些傻B的行为都是因为爱。好吧,是幼稚的爱。我曾因为宋儿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心,也曾无比肯定地觉得你也是有一点儿喜欢我的。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承认我当时不懂爱情,也承认那天在你家厨房里我的行径很丑陋。我知道我对你的爱中包含了欲望,但这并不能说明我对你的爱就是虚假的,事实上我是真的爱你,这毋庸置疑。

  现在你结婚生子了吗?还是仍孤身一人?我想念你,我渴望见到你。请放心,我真不是要怎么着你。不装孙子,我只是想看到你幸福快乐的样子、看到你的笑容,更简单地说,我想知道我和我第一个爱上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着同一份空气。

  好吧,我很清楚这些话比最蹩脚的实验小话剧里矫揉造作的台词更令人发指,事实上,换一种方式表达的话我觉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多么开心能在你最青春美丽的时候遇见你,并对让你看到我幼稚平庸的样子表示深深的歉意。

  唉,说到这里请允许我叹一口气,因为每每我想象着自己和你说出这番话时,我都会感慨,如果真的能回到时光雕刻我们的面容之前,回到那躁动充盈校服、上课铃的烂漫青春之时,该有多好。真的,高纯纯,那样,在甘家口儿的那个小花园里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会当着所有人,当着宋儿、孙二羊、张三金、薛辉、侯亮还有甘家口儿所有痞子的面儿告诉你,在第一眼见到你的刹那,我就从心底对美发出了最简单纯粹的赞叹。

  当然,无论有没有如果,我都不会再和你提起爱情,而至于那些我对你说起过的“我爱你”,就让它像逝去的青春一样,永远长眠在我心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