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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章 皮箱尸体


  2009年3月31日,空气里还弥漫着冬日的清冷,这座南方城市从未有过春天,两名打扮丑陋的男人坐在河堤边,他们身上粗重的棉大衣还有暗黄的污渍。这条河整天飘散出污臭,附近的居民倾倒的生活垃圾又或是某些工厂排出来的污水,毫无疑问地都积累在这条河里。

  这两名蓬头垢面的男人抽着劣质的香烟,望着不远处星星点点的工厂灯光,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民工甲说:老子再干几天就不干了,你看看这里,脏不拉几的。

  民工乙说:你还想咋样,老刘子。

  民工甲说:到闹市区去,那里热闹,在这里捡不到什么好东西来卖,要换做那边那个城镇里指不定还能捞到一个小妞,嘿嘿嘿。

  民工乙说:靠,就咱这样儿还想卖人口赚钱,省省吧,我们俩再怎么打扮也打扮不成那种很英俊的男人,人家妞儿怎么会跟我们走,我们又怎么卖呢。

  民工甲闻言,把抽剩的香烟狠狠摔在地上,又用脚死命掐进了泥里,啐了口痰,站了起来,说:那也好比在这种破地方好,人都没个的,草!

  这两名是当地的拾荒者,他们两个在闲聊了半小时后,见天色已晚就想沿着往日泥泞的公路走,那边尽头是他们住的破瓦房。民工乙突然拉住民工甲,指着油黑油黑的河,说:喂喂喂,老刘子,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民工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飘着零碎垃圾的河里,正飘过来一只大皮箱,河水的流动把它推到了岸边,两个人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下这只皮箱子,鼓鼓囊囊的,像是要炸开来一样,箱子呈棕黄色,泛着白色的划痕,很破旧了,除了皮扣扣着,还有一条又一条紧勒的铁丝包裹着箱子。民工甲笑着说:哈哈哈,这会不会是金银细软,你看捆得那么结实!

  民工乙说:你疯了,你有见过谁把值钱的东西扔到这种臭水沟的吗!

  民工甲说:谁说没可能啊,这里又没什么人,扔箱子的家伙肯定想把它扔掉又不想别人捡到,说明这里头一定是金子!金子啊!老兄!咱们发财了!

  民工甲眼睛里像是冒着金灿灿的光,他迫不及待地蹲下来,双手拉紧铁丝,用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没有打开皮箱,他抬起头对民工乙说:快点帮我!帮我啊!打开来咱们分一半,嘿嘿嘿!

  也许是穷了一辈子的关系,他们的日子在这一天终于有了转折,也相信世界上有掉馅饼的好事了,民工乙和民工甲借助树枝等工具把皮箱给打开了,在他们期待的目光里,皮箱的扣子“噗”的一下弹掉了,紧接着,箱子慢慢地敞开,像是一只血盆巨口,然后,他们吓得跌坐到了地上——

  那箱子里掉出来一只白花花的胳膊,明确的来说是一只断了的胳膊!尔后,老天不顾眼前两个人如此的惊慌失措,硬是让箱子“砰”全部弹开!乍现在瞳孔里的是一个巨大膨胀开的尸体,那只头颅上还有两只瞪圆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他们!

  随即,荒郊野外的上空,突然传来惨烈的叫声!

  收到两名拾荒者的报案,是4月1日早晨的六点,特案组刚从其他的城市开完会回来,一回来,苏眉眼皮都睁不开,那会议是关于“如何打击贩卖儿童妇女”的专题讲座,足足讲了有八个小时,她在办公室里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刚想喝,白景玉就神色慌张地进来了,手里还揣着一大叠报表资料。

  白景玉说:别闲了,又有事做了。

  画龙说:靠!您想累死我们是吧,刚下的飞机呀!说着,他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包斩顶着两只黑灰的眼圈,尽管很疲惫,但是对白景玉手里的资料尤为感兴趣,说:又有什么事了。

  白景玉说:刚接到报案,说在城南市黑水镇发生的一起抛尸案,手段极其残忍,你们看。

  画龙第一个凑到前面,白景玉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又从里面摊出好几张照片,都是昨天夜里拍摄的,目击者一见到尸体就报了案,当地的公安刑侦机构立刻赶往抛尸现场,拍摄了这组令人作呕的照片,苏眉赶过来看,立马就吐了,不是没看到过这种尸体,曾经也接到过“巨人观”,但是这种“巨人观”除了尸体膨胀以外,一只头颅上的两颗眼珠子还瞪着人们!

  包斩说:从外观来看,皮箱被抛到河里,河水又蔓了进去,使得尸体膨胀,这样产生的‘巨人观’还真的是,怪恶心的。

  白景玉立刻说:你们给我立刻出发去城南市调查清楚,这件抛尸案件在当地已经产生了人群恐慌,现在就出发!小眉,别躲避了,再恶心也要面对啊。

  2009年4月1日,早上10点,他们赶到了城南市,尸体是在黑水镇被发现的,他们又根据当地居民的指示来到黑水镇的公安刑侦部门,那组恶心的照片就是一个叫小元的小刑警拍摄的,小元才刚二十出头,还在实习阶段,头一回亲临现场,直到特案组来的这天,他的神情还有些恍惚,脑海里到处都是那悍人的尸体。

  黑水镇是城南市的一个郊区,地处偏僻的火车站,而这座火车站废弃好几年了,这个小镇的人口不达五百人,荒原百里地,不见一个人,就看到一幢小房子亮着灯,那就是警署,环境设施比较落后,只有小元和带他的一个老刑警在,老刑警叫邢正江,他挺热情地让特案组四人坐到稍许干净点的沙发上,苏眉环顾了下四周,墙壁上有一两张奖状,她所坐的这沙发上还有缺了角的口子,简直破陋不堪。

  邢正江说:这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是一起他杀,但是凶手是如何把一个人给硬塞进箱子里的,我还真不能想象。

  包斩说:我们能看下尸体吗?

  苏眉给包斩使了个眼色。

  邢正江说:已经交给法医组去验了,他们连夜勘察,才把这些照片给拍摄出来,这是一边检验一边拍摄的。

  邢正江把一大摞的照片递给特案组,包斩接过,一张一张地翻看,邢正江说:尸体因为泡在皮箱里,所以产生了尸体膨胀,俗称的‘巨人观’现象,而且经过检验,尸体已经高度腐烂状态,从照片上来看,起码死亡有十几天了。

  包斩说:谁发现的,我们想见见他,从中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这只皮箱是两名当地的拾荒者看到的,警方把他们带到了局里,一个民工打扮的男人看到特案组四人,吓得都湿了,他虽然拾荒多年,但是从未犯过什么错,这一次却真真切切地被吓到了,他不停说:不是我杀的!那箱子是我跟老刘子捡到的,当时就报警了,你们不要怀疑我们啊!

  包斩上前,扶起面容污陋的男人,说:我们没有调查清楚,不会乱怀疑人的,我就想找你们过来问问看,你们当时发现这只箱子是什么时候。

  民工乙说:昨天晚上的八点多吧。

  民工甲立刻补充说:是八点快到九点的那一段时间,因为当时打开这箱子时我们都吓尿了,也没敢多看就去报警,那时候瞅到墙上的钟显示是九点过五分钟。

  包斩说:我觉得还是先调查这尸体的个人信息,比较好着手。

  当天,苏眉在警署收到法医组的验尸报告,报告说,尸体为女性,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被发现的衣物有:一件藏青的紧身衣,一条豹纹的内裤,黑色的文胸。死者的手臂被整只扳断,特案组赶到的时候,包斩发现这只胳膊的裂口连着未断的筋脉,排除了用刀切割的可能,这种粗鲁的裂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把死者的胳膊硬生生扯下来的!

  苏眉说:看来凶手对死者是有多大的仇恨呐。

  两条腿也被硬生生扯断,然后像叠棉被那样,把尸体给塞进了皮箱。

  包斩拿着报告,皱着眉关,说:经过法医鉴定结果,这具尸体在水里浸泡了近一个月左右,而死亡的时间却更早,我们逐步排查这一个多月来的失踪人口。

  苏眉负责打印一份有关最近一个月的失踪人口,画龙负责挨个街道地跑来跑去张贴在大街小巷,梁教授因为腿脚不便,只能呆在室内收集他们得到的信息,进行汇总分析,包斩说,他发现一个重大的线索,尸体的皮肤产生高度腐烂的同时,但还是依稀能看到胸口处有一朵蔷薇的图案,死者有纹身!再加上豹纹的内裤,紧身衣,由此推断出,死者是一名夜场工作人员!

  很多在夜总会上班的女人或者男人,都会在身上纹上一些图案,或龙,或凤,或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包斩决定和画龙一起摸排城南市所有的夜总会,包斩从当地警方那里获得所有夜总会的地址。

  画龙说:这些都是有营业执照的场所,死者会不会是在没有营业执照也就是黑店里工作呢?

  包斩说:不大可能,城南市的治安很强,哪怕第一天开了一家黑酒吧,第二天就会被目击者发现然后被查封。

  两人先从距离黑水镇最近的一家KTV摸排起,这是一家叫做“蔷薇之夜”的KTV,包斩觉得这也许会和死者胸口的那朵蔷薇纹身符合,于是,他和画龙两人特地打扮成了客人:包斩一身轻便的运动衫,画龙则是黑色的大衣,拉链没有完全拉上,能看到微微起伏的胸肌线条。

  门口镶着金边的旋转门上擦得光亮的玻璃,就连走进来看到的一切都是金灿灿的,有穿着得体的迎宾上前来礼貌地接待,可以看出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夜总会场所,但是就算再豪华的夜总会,也一定有“那种女人”,而通过死者身上的穿着表现就能知道死者生前一定也是这类人群,包斩和画龙要求单独给一个包间,画龙对毕恭毕敬的服务员说:把你们这里胸口有……

  他还未说完,包斩就立刻捂上他的嘴,向服务员解释说:不是,听他乱说,我们是想让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小姐们都过来,我们要玩游戏。

  服务员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是说了句好的稍等,便拿着对讲机出去了。

  画龙说:看不出你这家伙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包斩脸一红,说:才不是,我们不能立刻说让胸口有纹身的女人出来,这样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你应该知道不管正不正规的娱乐场所,他们的警惕性都非常高。

  画龙说:你是想用大海捞针的方法捞出那个死者生前的信息?

  包斩说:嗯,说不定可以套出凶手的信息。

  包斩和画龙在幽暗的包间里等着,随意地在点歌台上点几首歌,过了会儿,推门而入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她穿着黑色皮裙包裹住浑圆的臀部,精心装扮过的脸颊像正熟透的蟠桃,她自称是这里的主管,名字叫黑蝴蝶,这种娱乐场所不会暴露真实姓名,往往都以能形容一个人的代名词来命名,比如这位黑蝴蝶,衣着一身黑,妖娆的身材,轻盈得像一只蝴蝶。

  黑蝴蝶说:你们还没有说要哪种类型的呢,我们得筛选下。

  画龙说:最好是有纹身的。

  黑蝴蝶狐疑地把视线在画龙身上扫了一圈,说:纹身?我们这里并不多,上上下下总共也就四个人有纹身。

  包斩说:那就一并叫过来。

  黑蝴蝶拍了拍手掌,随即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两个妙龄女子,年纪大约都在二十上下,无一例外的穿着暴露,左边眼角有泪痣的女孩左胳膊有一枚蔷薇纹身,右边有些丰满的女孩锁骨纹着一朵小小的蔷薇,包斩说:怎么只有两个,还有两个呢?

  黑蝴蝶说:一个请了长假有事,另一个就是我。说着,她撩起紧身衣的下摆,肚脐边映现出一朵黑色蔷薇。

  包斩注意到这家KTV里的女服务员身上的纹身都是蔷薇,店名因此而来,另外,这名叫做黑蝴蝶的女人在回答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不易察觉,包斩在画龙耳边低语了一番。

  包斩问:你们那个请了长假的同事住在哪里?

  黑蝴蝶有些不耐烦了,放开紧咬的双唇,说:问那么多做什么?就我们三个还伺候不了你们两个大老爷们?

  包斩说:严肃点。

  正当黑蝴蝶疑惑之际,画龙再也控制不住了,从兜里亮出了证件,说:我们是警察,我们31日晚上在黑水镇河道发现了一具女尸,根据死者的衣着判断,死者很有可能是你们的同事。

  两名妙龄女子看到亮出来的证件,慌了手脚,立刻垂下脸欲离开,被包斩堵在门边。

  黑蝴蝶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那个请假的同事她就说了请,请假。她说话哆嗦,眼珠一直在转悠着,包斩觉得这个黑蝴蝶有说谎的嫌疑,画龙强行把她押上了警车,说是回去做个笔录,她先是死活不肯上警车,画龙的力道让她无法挣脱,她不得不被押了上去。包斩在这段时间仔细勘察了KTV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什么收获。

  到了局里,包斩给黑蝴蝶看了那组照片,她被吓得不轻,眼窝里盛满了眼泪,而这个时候,苏眉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她说:我找到了死者生前的房东,房东说死者已经在一个多月前失去了任何联系,房租好几个月都没交了。

  黑蝴蝶说:为什么是她啊,怎么可能啊!

  包斩说:我猜得果然没错,你认识她?

  黑蝴蝶说:不只是认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这照片上的衣服看上去很旧了但是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的衣服了,我们去年夏天一起买的。

  画龙在本子上记着,说:她是谁?

  黑蝴蝶说:她是我同事,我们之间都叫她兰花,真名叫叶兰,其他人都不知道。兰花她在这里是我们的头牌,很多经常来光顾的老顾客都熟悉她,她的人际关系特别特别好,不过一个多月前失踪了,她失踪以后我们那些老顾客问及她,我只能谎称她家里有事请了长假,但我也没想到她会被人杀了啊。

  包斩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黑蝴蝶说:大概一个多月前,我打电话给她说来不来我的生日派对,也就是吃顿饭,她本来要来的,但是我之后说了我男朋友也在,她突然改口说家里有事。

  包斩问:男朋友?她见过你男朋友吗?

  黑蝴蝶说:见过,兰花是我的好姐妹,我肯定也会让她见见我男朋友,有好几次我们三个还在一块儿玩呢。

  包斩说:你刚说,死者一听到你男朋友也来你的生日派对,就改口说不来了,那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有纠葛?她是害怕你男朋友还是什么原因。

  黑蝴蝶一口否定:绝对没有的事情!

  包斩看了眼画龙,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特案组暂时将黑蝴蝶给拘留了起来,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嘴里一直都在小声嘟哝着,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不会的。俨然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包斩大致可以排除此人有作案嫌疑,案情陷入僵局,包斩决定亲自勘验下女尸,获得法医组的允许后,他亲眼看到了那具膨胀开的尸体,眼球瞪得很大,似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不禁哆嗦了下,随即他问一名法医:尸体的身上有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或者死前有没有受过性侵犯?这很关键。

  法医小葛说:没有任何指纹,也没有发现死者有过侵犯迹象,但是我在勘验的时候,发现死者的指甲里有一丁点木屑。

  包斩接过小葛递过来的一个证物袋,里面只残留着比指甲盖还小的木屑,细碎地黏在证物袋上,他又戴上手套,拨开一点女尸的脑袋,他说:果然,死者是被凶手掐死的,至于没有指纹,有可能凶手是戴上了手套或者用了某些物体来掐,比如……

  小葛接着说:闷死的也有可能。

  包斩郑重地点点头,而后,他说:这木屑或许就是凶手身上残留的东西,死者在临死前不停挣扎时,所以才残留在指甲里。

  小葛说:包大哥,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包斩说:目前还不能肯定,但是身上会残留木屑,那么凶手应该是一名木工,又或者路上经过的地方有大量的木屑然后黏在了衣服上。

  案情稍许有些进展,包斩把自己分析到的事情告诉了梁教授,梁教授连连点头,梁教授让画龙明天开始走访大街小巷的木头加工工厂,试图找到些可靠的线索,而包斩则去拜访那位黑蝴蝶的男朋友,在一个案件中,就算与其无关的人员,只要有供述者提供了此人的信息,就要一查到底。

  从黑蝴蝶那捞来的信息来看,她的男朋友名叫顾冯明,巧的是,他的职业正是一名伐木工,平日里将运送过来的木材加工制作成纸张等,一些粗活,就住在黑水镇的一处矮平房内,这让包斩更加如释重负,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顾冯明住的地方是和同事合租的房子,破陋不堪,家门前就有一条臭水沟,连着那条河道,在岸边发现了一点已经干涸的血液,暗红凝固。

  包斩敲开了房门,开门的正是顾冯明,留着平头,面容憔悴,看见包斩,他的眼神先是错愕,再闪躲。

  包斩直接亮牌,问:你是黑蝴蝶的男朋友吗?

  顾冯明说:是的,进来坐吧,我正想去自首。

  包斩感到不可思议,警惕地走进了这间不大的屋子,不足十六平米的空间,摆着三张床铺,各自隔开一条过道,床上比较凌乱,中间的床铺摊着好多扑克牌,屋子的中央是一台旧电视机,包斩随便找了一张稍许干净的床铺,坐了下来,顾冯明叹了口气,反倒是释然地笑了笑,说:就算你们不来,我也打算去投案自首,我在电视里看到了你们警方发布的抛尸新闻和张贴着的寻人启事,没错,人是我杀的。

  包斩说:你和那个叫做叶兰的女子到底什么纠葛?

  顾冯明说:我女朋友真名叫戴倩,化名是黑蝴蝶,而那个叶兰是她的好姐妹,但是我恨她。

  2008年的夏天,戴倩在“蔷薇之夜”认识了新来的叶兰,她一来就是一身火红的紧身衣,身材火辣,黑色的紧身皮裤,很容易就吸引住不少顾客的眼球,她上任一个星期就开始有了老顾客不断往来,戴倩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姑娘特别佩服,因此她俩也成了好姐妹,互相照应。

  她们一起去逛街,买衣服。

  叶兰说:倩倩姐,你怎么又买职业装?多土。

  戴倩说:我是KTV的负责人,当然得穿体面点啊。

  叶兰说:你这样很难让顾客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就给人一种小学生进了教室一样,多无趣,来来来,我教你。

  叶兰从此带着戴倩逛地下商场,不停地买那些便宜的化妆品,再来就是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能体现火辣身材的牛仔裤,上面还有亮闪闪的碎片,原本正儿八经的戴倩自从认识了叶兰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红酒高跟鞋社会腐败姐的模样。

  包斩问:也就是说,你的女朋友被她给带坏了?

  顾冯明说:是的,我和倩倩在一起两年了,她再也没有刚开始认识的那股单纯,都是她,都是那个女人。

  顾冯明把拳头握得紧紧的,抵在大腿上,不由自主地颤抖。

  包斩问:那你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呢?

  顾冯明说:我让她跟我女朋友断绝来往,她不听,还不断地带倩倩去见‘大客户’,所谓的‘大客户’就是有头有脸有钱的大老板,在某个宾馆预约了一间房间,然后让她去见,这和婊子有什么区别,她让我女朋友走上不归路,我怎么劝都无用。

  包斩说:所以你就杀了她?

  顾冯明说:我有那个婊子的电话,我就在那天打电话给她说是我女朋友在我家里,我们两个打算出去玩什么的,就缺她一个,让她也来,结果她来了以后我把她邀请到里屋,给她倒咖啡,好言相劝让她不要跟我女朋友做朋友了,让以前那个单纯的戴倩回来。

  顾冯明咬紧着牙关,说:她竟然说,这不管她的事,我女朋友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脚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让我也别去瞎操心,还说我没出息,来这里做了那么久也只混到了一个伐木工的职位,我一气之下就把枕头往她脸上蒙过去,她开始先挣扎,但是我越想越气,结果她不动了。

  包斩说:她死了。

  顾冯明抬起头来,看着包斩,说:没错,我把她杀了,我一下子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舍友都还没回来,我就看到墙角有个旧箱子,什么都不去想,就想把她装箱子里扔了,但是怎么也装不进去,于是我就卸下了她的手臂,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啊!我自那以后每天晚上都做恶梦啊!

  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包斩的身后,惊恐地瞪大,瞪大,身体开始颤抖,不停地往后缩,嘴里咕哝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我这就去自首,自首!

  包斩回过头去,身后除了风吹开了门以外,没有任何人进出,再看他那表情分明是看到了什么,他站起身来,掏出了银晃晃的手铐,慢慢向顾冯明踱着脚步。顾冯明的眼睛拼命地睁大,欲将眼珠给瞪出来似的,嘴里叫着:不要过来啊!不要!

  然后,这男人像个疯子似的与包斩相撞而过,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出租屋,那边伴着河水的流动,传来断断续续的惨笑声,在空旷的夜空传递,扩散。

  警方侦破了这件皮箱女尸案,再去那间出租屋逮捕顾冯明接受审判,却从他舍友的口中得知,顾冯明失踪了!戴倩那边表现出冷漠态度,她瞅着特案组四人,不屑地说:这种没出息不求上进的男人我巴不得他失踪,这样我就更有机会接受更优秀的男人。

  不久后,特案组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接到城南市公安局的快件,说是在城南的一个郊区草丛发现一具男尸,死相怪异,无任何搏斗迹象,疑似肾上腺素极度分泌导致心脏的猝死。

  苏眉问:肾上腺素分泌?

  梁教授说:没错,俗称,活活被吓死。

  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分析推论出来,但是并不是完全的事情都可以,或许那些不能推理出来的东西,真的有它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