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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再生悲剧


  我和李永廉冲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黄护士早已躺在了血泊中,身体虽然还在轻微地抽搐着,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我看她用手捂住脖子,血不停地从指缝间流出来,而那个行凶者正满手鲜血的跪在她的身边,手里举着一把小刀异常兴奋地看着我和李永廉。我气到了极点,跑到试药者面前举起扳手狠狠地敲到他的头上,他惨叫了一声捂着头扑倒在了黄护士身上,我又一脚把他踢到了一边。

  黄护士已经咽了气,直到最后一刻她的眼睛也没有闭上,我想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吧。李永廉走过来合上了她的双眼,轻声说了一句:“安息吧!”我看着那把血泊中的小刀,正是我之前拿给黄护士防身用的,没想到最后竟成了杀害她的工具,我是不是无形中又当了一次杀人凶手呢?

  此时此刻,我心里是既难受又自责,恨不得立刻就杀了躺在我脚边呻吟的那个试药者,但是理智告诉我悲剧已经造成,任我把凶手千刀万剐黄护士也不会死而复生,再说了,这些试药者既是行凶者又是受害者,我又怎么下得了狠手呢?

  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李永廉都呆呆地看着黄护士的尸体,谁也没有说话。看看现在这个实验基地,走廊上,大厅里,到处都是血,杂物间里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血人。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把自己身上的工作服脱下来盖在了黄护士头上,然后对李永廉说:“好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先把那些试药者绑起来吧。”说完就朝着杂物间跑去,李永廉跟在我身后。

  进了杂物间之后,里面的人还都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呻吟,我们赶紧把之前就准备好的绳子找到,合力把这些人分别绑了起来,然后把大厅的那个人也绑了带到了杂物间。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永廉累得又瘫倒在了地上,我看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左腿,便想起之前他的左腿好像是被割伤了。于是我跑到实验室里拿来了柜子里的纱布和那瓶消毒水。

  李永廉腿上的伤口虽然很长但还不算太深,我让他忍着点痛,用消毒水给他的伤口消了消毒,然后又用纱布简单地做了包扎,顺便也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做完之后,我看地上那些试药者们全都是一副痛苦的表情,又动了恻隐之心,用剩下的消毒水和纱布也给他们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在给这些人包扎伤口的时候,我问他们还认不认识我,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眼神恍惚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现在,这些失控的试药者们都已经被我们制服了,李永廉问我该怎么办。我想了想,告诉他我还要在这个实验基地里找一找,看还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他点了点头把办公室的房卡递给了我,让我赶快去,自己就在这里看着这些试药者。

  我上了四楼,进入了高正平的办公室。首先就去查看那个玻璃书柜,不过遗憾的是书柜里的东西早就被拿走了,现在里面是空空如也。再看看书桌的抽屉,里面也都是一些没用的杂物。看来高正平已经料到了我会来找证据,所以他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带走了。

  在办公室里查找了一番之后我是毫无收获,只好又下了楼。

  回到杂物间,李永廉见我的表情就知道了我又是空手而回。他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了想问他:“高正平是不是把实验基地的车都开走了?我们需要车把这些人运到山下去。”听了我的话,他先是摇了摇头忽然又点了点头说:“我们还有一辆面包车,如果高正平他们没有把面包车开走的话,应该就能把这些人运到山下去了。”我立刻问他面包车在哪里,他说一直是停在实践基地旁边的树林里的,还说钥匙是放在保安室里的。我跑进保安室,翻箱倒柜找了一圈最后在墙上挂着的一件保安服里找到了一把车钥匙,看钥匙上的汽车标志正是面包车的。

  我打开大门跑出去找了找,果然,在实验基地旁边的树林里找到了一辆白色面包车,把钥匙插进去试了试,汽车发动了!看油表所示还有一小半的汽油,应该够我们下山了。

  我回去告诉李永廉面包车和车钥匙都已经找到了,他兴奋地一下站了起来,说这下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为了不让这些试药者们在路上乱叫,我找了一些毛巾堵上了这些人的嘴。然后和李永廉一起把这些人都带到了面包车上。个别昏迷的还好办,直接抬上去就完事。那些清醒的总是乱动,李永廉又跑回去把剩下的绳子全部拿来把他们和座椅绑在了一起,这下,他们就动不了了。做完这件事之后,李永廉问我应该怎么处理黄护士的尸体,我本想就地挖个坑把她给埋了,但是又觉得这样做很浪费时间,最后决定把她放到那个尸池里,在抬黄护士的时候我心里一直默念着,希望她不要怪我,我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的。就在我们抬着黄护士的尸体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刷卡进去的时候,气密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冲出来,并举起手里的铁棍朝走在最前面的李永廉挥了过去,李永廉本能地把身体一歪,手一松,我一个没注意,黄护士的尸体就掉在了地上。

  因为李永廉的及时躲避,那人挥过来的铁棍打了个空,铁棍前端的铁钩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黄护士的身体里,他拔了一下没拔出来,我趁机用脚把他握着铁棍的手踢开,正当我想再补上一脚的时候,他忽然大叫了一声扑倒在了地上,我这才发现他的颈部插着一把刀。再看李永廉,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发抖,双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他看了看地上那人又看了看我,嘴里喃喃自语:“他想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蹲下来把那人翻过来看了看,居然是基地的三个保安中的一个。李永廉这时也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他吃惊地蹲了下来:“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跟着高正平离开了吗?怎么会又躲在这里呢?”“你是亲眼看到他和高正平一起离开的吗?”“这倒没有,只是听高正平说他要把保安也一起带走。”“那么,也许,我可以告诉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什么?”李永廉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不知道这些试药者是怎么跑出来的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这个人放他们出来的!”“这个保安…把他们放出来的?”“高正平在临走的身后特意把这个保安留了下来,并嘱咐他把房间里的试药者都放出来,如果没有人放他们出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气密门的。在把试药者放出来之后,这个人肯定也遭到了围攻,你看他的手上和脸上都有伤口,应该是和试药者们打斗的时候留下的。在情急之下他才会躲进了这个房间,直到刚才我们走到门口,他误以为是试药者才会想先下手为强来袭击我们。”对于我的分析,李永廉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我本想再问保安一些问题的,但是摸摸他的脉搏,已经停止跳动了。李永廉见自己成了杀人凶手,开始烦躁起来,不停地问我该怎么办。我想了想之后一咬牙说:“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把他也放到池子里去吧。”“真的可以吗?不会被警察发现吗?”“那你现在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我……”李永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最后,他还是听了我的话,把黄护士和保安的尸体一起丢进了池子里。我在感慨自己已经变得冷血的同时也隐约觉得我们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现在,一切都搞定了,李永廉催促我赶快离开这里。我想了想对他说:“先等一下,你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全身都是血,出去的话太吓人了,还是先清理一下吧,”我们清洗了身上的血迹,又从杂物间里拿了两套新的保安制服出来换上,摇身一变就成了两个保安。

  临走的时候我还不忘到保安室里把监控后台砸了个稀巴烂。

  李永廉去发动面包车了,我站在大厅门口,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想起了第一天到这里时的情景,那天晚上一走进这个大厅我就感到了阴寒之气,后来被软禁在了这里,然后又遇到了江老伯,不,是高正平,我曾经最信任的一个人也是欺骗我最深的一个人,再到刚才的那场生死搏斗,我日思夜想的都是要离开这里,现在。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只是没想到,最后离开的时候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李永廉在外面拼命地按着喇叭,我最后再看了一眼大厅,然后关上了大门,并用扳手砸烂了门上的密码锁。我真心希望这个地方永远不要被人找到,永远也不要有人再进去了。

  上车之后,李永廉问我现在去哪里,我对他说:“去市精神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