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求完美的不仅仅凯特一人,普天下的女子们同样渴求婚姻与婚纱的完美:嫁给一个强大国家的英俊王子,婚礼成为第一焦点,婚纱成为将来所有女人所模仿的样板……这样的美事,哪一个女子不想要?但天下毕竟只有一个威廉王子,也不是每个人都请得动莎拉·伯顿与强大的团队来制作婚纱——凯特的婚姻不可能被复制。也罢也罢,婚姻算了,婚纱总可以复制吧,当富人在开兰博基尼的时候,穷人也可以玩玩半博基尼的车模,同理,那边厢凯特在享受她的盛大婚礼,这边厢普通女子也可以购买复制版的凯特的婚纱。
于是,在凯特·米德尔顿前往英国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完婚后的5个小时内,英国一家制衣企业成功复制了这款新娘婚纱。这家名叫“改变精品屋”的店主劳尔·埃切维里亚说:“从她(凯特)坐进车里那一刻开始,我们判断婚纱的蕾丝种类,以找到尽可能接近的款式。我们看电视画面,判断该用什么面料,然后联系供货商,试图找到最接近的面料。”这家店一共购买了10米衬料、10米薄纱、10米网眼织物、15米缎子和4米蕾丝,花费将近1700美元,完成整个工程耗时5小时。
英国速度让中国人难以望其背项,但中国人并没有停止复制,仅在王子大婚后的31个小时,第一件中国“克隆版”的凯特王妃婚纱便在苏州虎丘婚纱市场新鲜出炉,“这件婚纱我们是在5月1日的凌晨完成的,等于婚纱正式曝光后31个小时我们就制作完成了这件‘克隆版’。为了制作这件婚纱,我们制作团队的六个人从29日晚上六点到婚纱制作完成一直就没合过眼!”中国克隆版的设计者说,但克隆毕竟是克隆,虽然不论是从婚纱款式的制作,布料颜色的选取和裙摆上的一些小饰品都与原版也几乎一致。但与凯特的婚纱比对,“克隆度”只有90%左右!而在许多网店上,订做这一款婚纱的周期为15天到20天,下单后最快也要20天才能到货,如果是非手工制作,售价大概1580元到1800元之间。如果纯手工制作,价格最少贵十倍以上。
公平的是凯特的婚姻不能复制,但婚纱可以;不公平的是,所有复制的凯特的婚纱仍然有10%的不相似,也在价格上难以企及。
没有人的幸福可以成绝对复制的样板。
看他们拍大片
在今年的时装海报中,由女模Gisele Bundchen和Ryan Barrett演绎的Versace 2012春夏广告大片,无疑是非常唯美且有风格的,这组广告大片的拍摄地选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Borrego Springs,四周是沙漠,但广告大片的灵感则来自于海洋,摄影师Mert &;Marcus组合把作为背景的泳池变成了碧蓝的大海。
拍时装广告大片的费用并不低,但品牌为什么要这样干呢?摄影也并不必然与时装绑在一起,两者被联系到一起,要等到Gay Bourdin出现之后,时装与摄影才有一些看上去必须的联系。Gay Bourdin是第一位从拍摄时装的具体景象真正转移到充分利用想象拍摄的时尚摄影师,在他看来时装广告并不只是衣服鞋子之类的照片,而是要引起人们去想象,他把时尚摄影变成了时尚行业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时装并不属于艺术而属于工艺与商业,所以需要与艺术搭上边界,艺术受人尊重,可以进入殿堂,时装只能在店面里卖卖,如何提高身份?用摄影艺术来拉工艺一把,用作为艺术的影像来代表实物,让摄影艺术家与品牌发生关系——某种接触巫术的思维与效果,这是提升时装地位最好的方式了。有效果吗?当然有,当年Tom Ford主理快破产的Gucci的时候,请来摄影师Mario Testino来拍广告,果然一炮打响,将Cucci从一个快破产的垃圾品牌的边缘拉回来。
后现代属于影相消费的时代,时装摄影的存在,正好将有形的实物变为无形的影象,将粗鄙的事物精细化为影象,人们接受作为艺术品的影像,进而移情于接受实物本身,看看许多人冲进店里说买广告款就明白了。时尚广告在此充当了将品牌宗教化的手段,品牌既宗教,而宗教的普及要靠影像的传播。时尚分析家马克·唐盖特将时尚摄影称之为“品牌翻译”,而伦敦摄影家Vincent Peters说:“时尚摄影就是要把品牌转变成一种观念。通常,时尚公司有他们的产品和品牌,却不能很好地将两者融合在一起,而摄影师的工作就是要成功进行转变,将品牌融入人人熟悉的影像作品中。”
蟒皮与时尚
今秋蟒皮元素如灵异出动,或精致细雅的点缀在马克·雅可布斯的手袋上,PRADA的鞋上,或者大肆张扬的将CHLOE的模特变成蛇美人。蟒皮,带着那么一点邪恶的性质,是什么时候进入公众视野而与时尚联盟的?
最早在时装意义上将蛇与时尚联系起来的,是希妲·巴拉——如果将她的名字倒过来,就是“阿拉伯死神”的意思。她是时装业的一记重磅炸弹,总是不失时机的展现她那一丝不挂的美丽胴体,只在关键部位饰以鲜花和芯片。而她也总在香人四溢的屋子里一边接待记者,一边抚摸着一只大蟒蛇。同样,她也是银幕上的荡妇,饰演过的形象包括莎乐美和埃及艳后克莉奥佩特拉。如果说是保罗·波烈在意想和设计上实现了身体的解放,而希妲·巴拉则身体力行的实现了它,将女性的身体隐私部位解放出来,坦然的绽现着身体之美。
蛇纹在70年代开始做为部分的装饰出现在耳环上,或者信封的纸张上。80年代的时候,最早出现了意大利vintage ANDREW GELLER蛇纹的麂皮靴子,Jimmy Choo的炫彩蛇纹高跟鞋,90年代蛇纹依然低调,只是做为设计的一个边角元素。那个时期豹纹开始盛行,这与上世纪末的经济和女权运动有关,那时候女性开始发现潜藏在自身的能量和领导力,并以更积极的姿态进入公共活动。蛇纹一直到21世纪的才真正被大众接受,开始做为设计元素被大量采用,从2009年到2011年开始成为设计师的心头之好。大尺寸的蛇纹出现在西装这些中规中矩的正装上,在晚礼服上也极尽优雅之能事,使2011的T台上,涌动着一股优美的妖娆之气。
其实细细想来,与蛇有关的一切,不仅仅代表着邪恶,更代表着美,而且是致命的诱惑的美,是欲望与颠覆。撒旦其实不是邪恶,而是代表着美与蛊惑。因为,蛇本身表示着人对于身体的欲望,而人对身体的欲望是心存畏惧的,因为身体会消失,随着春夏秋冬四季轮回,人的肉身会灰飞烟灭。所以,普世的价值认为,肉身的欲望不值一提,对肉身的赞美意味着堕落。细究人类历史,对短暂的极致的美,人们要么是哀伤,要么是恐惧,而鲜有抱着热烈的回应和赞赏的态度。身体的美与樱花一样是易逝的。樱花是哀伤的,具有惹人心碎的美。为什么人们对樱花的美不曾恐惧?因为樱花不具备进攻性。
蛇的美是有进攻性的,如此看来,人们对蛇的恐惧源于人的软弱。对美到极致,足以吞噬掉人的事物,人们无从掌控,而将此定义为邪恶,或者说神秘。谁说蛇的美中没有哀伤呢?这种冷冷的带着距离的哀伤难道不也是对易逝的不容把握事物的哀悼吗?那种最哀伤的乐器二胡,是用蛇皮做的,而且最靠近蛇的生殖器官的蛇皮,音色和弹性也最好,唉,这是多么性感忧伤啊!
当人们想起蛇的时候,我们想起的是邪恶这个词本身,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蛇。蛇这个动物就是一种邪恶的符号,或者是一种象征,这种动物的仪式化与时尚相去甚远。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当蟒皮盛行的时候,复活的是邪恶这个词的符号,或者说是潜意识里对易逝的身体欲望的再次宣扬?
或者说蟒皮的流行,是人类面对神秘事物的一时盲目的自信?当人类的足迹无处不在,似乎用钢筋水泥征服一切的时候,我们连唯一的恐惧也荡然无存了呢?
这到底是对身体的解放的宣告,还是对身体易朽的彻底蔑视?或者什么也不是,仅仅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商业利益?
男人的小玩意
宝钗道:“用鸦色断然使不得,大红又犯了色。黄的又不起眼,黑的太暗。依我说,竟把你的金线拿来配着黑珠儿线,一根一根的拈上,打成络子,那才好看。”宝玉听说,喜之不尽,一叠连声就叫袭人来取金线。这是《红楼梦》里莺儿为宝玉巧结梅花络的片断。在当代男人越来越不精致的语境下读到这样的文字,耐人寻味。
古代男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随身的私人小玩意,无非是汗巾子,扇儿,坠儿之类,这些东西的功能只为了把玩怡情,并无任何其它的实际功能,除了扇儿拿在手上可以扇风外(电视剧里的公子们冬天也总是拿着扇子,经常展开来上书一幅好字画),其他物品往往因为极具私密性而不外露,因而也经常被拿来做定情信物,所以古代人的爱情是极其私密而含蓄的,一幅手帕也往往成了传情之物。
现代男人不时兴玩这些,你要在大街上系汗巾扇扇子准被白眼死,除非偶尔有一山顶洞人出场展露一下仙风道骨。那现代男人玩什么呢?某日与某君聊天,大叹时尚留给女人的空间太多,而留给男人的空间太少。女人可以玩发型,玩包包,玩礼服,玩鞋子,玩香水,玩化妆品……而男人呢?衣服颜色永远单调,配饰搭配一成不变地中规中矩,稍微有点花色就太文艺了,再花一点就妖了,如果实在太花,就只好去唱京剧罢。
那男人玩什么呢?其实男人什么都玩过,所有与时尚有关的东西都是先由男子兴起,再慢慢传播到女人中间,比如摇滚,比如戴墨镜。女人永远是跟在男人的时尚屁股后,永远慢半拍。说到女人美丽的褶裙,巨大的巴洛克风格的衣服,那是为了取悦男性而不是为了引领时尚。近代时装方面也只是出于实用的功能将女性往男性化方向引领,像PRADA的女装,CHANEL的女装都具有简洁的特点。而说到实用,男人的服装本身就代表了实用的简单。甚至连皮草这样的性感物,最早也是男人送给女人的礼物,那是技艺高超的猎手亲手制成,送给女人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她取暖而是为了让她感受皮草的美丽。在男性时尚和女性时尚的关系中,女性时尚始终处于跟从男性时尚的地位,并且女性时尚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取悦他人,而男性时尚所做的一切则是为了取悦自己。
在这个男性处于主导地位的时代(其实一直是),男人不需要取悦他人。男人所需要的做的是彰显和安慰自己,所以男性的时尚观念里更多充斥着享乐主义的声音。男人不需要随时随地打扮得像个花花公子彰显自己,他们用豪车游艇处理外在的世界,而对于自己内在世界的安慰则是那些细小的事物:一把年代久远的军刀,一对精致的袖扣,一串体贴昂贵的钥匙链,胸口处的缀饰。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空间来储藏你的私密用品,并且这种行为达到一种极致就有可能达到震撼的效果:邱吉尔一生抽掉25万支雪茄,而他每次订雪茄的数量是2000支一批!卡扎菲的私人寓所里则整整有几万支红酒!男人的小玩意,小玩怡情赏心,大玩甚至有可能上升至艺术,比如对某些藏品的收藏。
说到这里,当代中国男人简直是世界上最无趣的男人,当他们选择一件例如手表这样的小玩意时,也是选择那个最贵的,而不是他们最喜欢的。他们只是不明白,小玩意是拿来安慰自己,而不能拿来彰显。于是,中国男人也成了最不会安慰自己,最不会享乐的男人。
奢侈品的“民主”
财经新闻显示,奢侈品网购正成为风投所围猎的对象,佳品网、第五大道奢侈品网、尚品网等成为风投所“心水”的奢侈品电子商务网站。第五大道奢侈品网的CEO孙亚菲称,与2009年相比,现在想要获得奢侈品网站的相同股份,要付出的投资金额至少要翻8倍。也正是这种攀升,让风投更感兴趣。中国人真的准备好网购奢侈品了吗?答案是:是的。《2010中国奢侈品报告》显示:近半数的受访者愿意网购奢侈品,北京受访者乐意网购的是54%,上海方面则是47%,而男女则不同,女性占80%以上的比例。
这里的“奢侈品”显然不包括游艇、私人飞机、手表、珠宝等过于昂贵的真正奢侈品,这些奢侈品的购买者显然不会网购,再说这些动辄几十万数千万的奢侈品,并不适合网购,更不是喜欢网购的白领或中产阶层所以轻松拥有的。这里说的“奢侈品”一般是指一二线的时装、鞋子、包包,价位在数百到数万之间,严格说来不是“奢侈品”而是“时尚品”。
在我看来,“奢侈品”与“网购”似乎是反义词,奢侈品是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能力拥有的、与众不同的、缓慢的、个人化的非生活必需品,诸如Savile Row的定制西服,这个不可以网购,是吧?诸如Hermes的Birkin包和Kelly包,这个也不可以网购,是吧?真正的奢侈品,是针对个人需求的,它源于手工制作、最好的质材、漫长的等待时间、最昂贵的价格,它是一种“悠雅的等待”。而网购的对象,则是无个性的、即时的、速食的、大批量的、尽量低廉的价格。两者在文化内涵上无法对接。所以“网购奢侈品”从本质上来说是不成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