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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仇人见面


  这边已经有人在大声说:“主公,双喜临门,今日既得联盟又得贵子,真是喜上加喜啊!”

  另一人也不失时机的道:“是啊,四公子这一来,不是正好预示了咱们这一战必定会大获全胜么?”

  又席间一人也高声笑道:“是啊,董卓的头颅咱们看来真是手到擒来也!”

  席间真是充满了一派极为乐观的情绪。袁绍本来已经很好的心情,当然现在更好了,他眯了眼睛,摸摸稍尖的下巴,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了。

  季石见了心想:董卓有吕布相助,哪儿那么容易,这骄兵必败的道理,袁绍不懂么?

  这袁绍跟刘表在史书上并作一传,据说两人的毛病那也是可以“并驾齐驱”的。

  众人道喜毕,渐渐安静下来。此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人,季石见了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走进来那人竟然是之前因为马匹的事,被自己教训了一顿之人。

  现在那公子换了一身衣服,换的这身新衣,比当初挨自己教训时只有更华丽更奢靡的。

  季石心下十分诧异,这人是谁呢?

  忽然心里掠过了一丝不安来,莫非他竟然是?

  季石还没有确定,那边已经给出了答案。只见那位锦衣公子走向了袁绍,深施一礼,道:“父亲大人,我来了!”

  袁绍微一点头,示意他入座。那公子就坐在离袁绍很近的地方。

  季石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丝丝的凉意来。

  原来是袁绍的公子,他一进来,自己就有这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是应验了。

  季石将自己的脸稍稍低了下来,他不怕那公子,只是他也不想找麻烦。

  毕竟袁绍公子的地位,自己哪儿比得了啊!

  逢纪这边又为季石介绍了:“季校尉,才进来那位就是袁公的三公子,叫袁尙,还有他左首上方坐的那一位是他的大哥,也就是明公的大公子袁谭了。”

  季石快速看了一眼袁谭,脸上也有傲色,跟袁尙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傲色一般。

  季石不敢多看,目光低垂。希望那公子最好不要看见自己,否则有问题啊。

  低着头,耳听得袁绍提高嗓门道:“好了,大家请安静一下。”

  于是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单听袁绍要说些什么。

  袁绍道:“今天小儿出生,自然是一桩好事。但是咱们不要要忘了,今天我们有更重要之事,那就是孟德派来的乐进将军,他会跟咱们有一些具体的军事联络,如何对付董卓,才是咱们最大的事!”

  季石闻言心想,果然如自己所料那样,乐进来是进行军事对接的。

  后来袁绍说什么,季石没太注意听,他的注意力都在袁尚那边。

  季石看袁尚跟袁谭在小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说他们那新生的弟弟吧,想来袁尚比较迟才出来,正是在里面等着他那新出生的弟弟呢!

  只是袁绍的二公子袁熙没有看见。

  此时袁绍已经携了那乐进之手来到季石面前,袁绍道:“这位季校尉,他在我下决心跟曹公联盟上可是出了力的,我本来尚有些担心,他的一席话才坚定了我的决心。”

  季石本来想低调的,低调的胡混过去,不让袁尚看到是正事,可是没想到袁绍竟然带了乐进过来,季石现在只得站起身来,眼之余光还是扫向了袁尚那一边,好在袁尚还在双手比划着跟其大哥袁谭说着什么,比划之下,好像是在说才生的新生儿有多大似的。看来袁尚没注意自己。

  不过袁绍既然这么郑重的将自己介绍给乐进,季石当然要表现得很感激的样子。

  这边逢纪也走了过来,道:“自古英雄出自少年嘛,咱们军中有人才,主公也是幸事也!”

  袁绍微笑着点头。

  忽然季石那一瞬间竟然有一各种错觉,那就是觉得袁绍真是一位名公。

  乐进那边听袁绍称季石为季校尉,他随意问了一下季石的大名,袁绍未答,逢纪答道:“姓季名石。”

  乐进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一丝愕然之色。

  季石心里一凛,他心思所动之下,冲乐进眨了一眨眼睛,乐进很机灵,立即收敛了脸上的惊异表情,只是淡淡的跟季石客套几句,然后把酒言欢而已。

  就在此时,季石忽然看到一对恶毒的眼光正紧紧的盯着他。

  季石心里打了一个寒噤。

  他大概猜到是哪一位了。

  虽然这儿还有一人也会对自己心怀不满,那就是许攸,袁绍手下的这一位大谋士,可是,毕竟许攸还不至于那么恨自己吧。

  能够这么恨自己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袁绍的三公子,袁尚了!

  此时另一人走了过来,那人长着一张丑脸,却脸上带着和蔼的表情,来到季石身边,此人就是文丑。文丑对季石打了一个招呼,季石也笑脸相迎,可是他的心思却不在这儿,那一对恶毒的眼光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那袁尚已经大步流星向季石冲了过来,双眼喷火,直盯着季石,大声道:“好你个抢马贼!”

  袁尚这么吼了一嗓子,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听到了,众人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季石跟袁尚。

  正要对季石说话的文丑一下子就怔住了。

  而袁绍皱了皱眉头。

  那边逢纪抢步过来,对袁尙道:“三公子啊,你这是怎了?”

  这也是袁绍要问袁尚的,他眉头拧得像一个疙瘩一般,目光凝注着袁尚。

  袁尚看了逢纪一眼,然后目光望向自己的父亲,大声道:“父亲,他抢了我的马匹!”

  于是袁尚长话短说,将季石如何抢马的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当然有些细节,像他都被季石吓得小便失禁的场景,也就隐而不谈了。

  袁绍听了大惊,扭过头问季石道:“你真干过这么?”

  袁绍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季石对袁尚这样,俗话说得好,打狗看主人,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

  季石道:“确有此事。”

  逢纪还在一旁想打圆场,他连忙道:“这个,这个,或许是一次误会。”逢纪说了向季石眨眨眼,那意思是让季石最好将此事说到误会的性质上去。

  许攸此时也踱步过来,他一直不鸟季石,只是没有机会找季石的麻烦,现在袁尚以三公子的身份向季石发难,他当然要落落井下下石了。许攸慢悠悠道:“误会?如果是误会,这误会也太大了些,抢三公子的马,外人听了,唉,真是在太那个了。”

  此时文丑将军摇了摇头,对袁绍拱拱手道:“主公,的确是我让季石去弄了一些马匹,以补足我骑军马匹不足之虞。”

  然后转头对季石道:“你怎么会去抢三公子的马呢?”

  袁尚这边恶人先告状道:“父亲啊,我去找马也是为了装备骑兵的。”

  说罢,袁尚恶狠狠再盯了季石一眼,这小子这么说,也是为了将季石陷入更不利之境,这是军用的马匹,季石都抢,这是扰乱军务啊!

  袁绍沉默一阵之后,终于清清嗓子道:“季校尉,你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袁绍现在心里很复杂,尤其是当着乐进的面,自己内部出现这样的事,他才向乐进很骄傲的介绍了季石,可是转眼又冒出这么一趟子事,自己很欣赏的部下抢自己三儿子的军马,看这事闹的!——这让袁绍很觉得尴尬。

  听袁绍这么说,众人的目光又都齐齐的投在了季石身上。目光有多种的含意,有的是关心,有的是同情,有的是惋惜,还有的则是不怀好意的,比如说许攸的幸灾乐祸。

  季石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并不着急。

  袁尚嗓门再高又如何呢?

  有理不在声高,自己站得住理,还怕他不成,之前不过是不想为自己惹麻烦而已,所以选择低调。可如今真当袁尚找上门来时,季石镇定下内心,他很快平静下来,并不怵那袁尚也!

  季石拱手对袁绍道:“的确,我是抢了三公子的马。”

  虽然看袁尚说得那么恼怒,众人都猜到此事十之八九便是真的,可是现在听季石亲口说出来,还是免不了引出一片哗然之声。许多人交头接耳,许攸则脸上露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来。

  逢纪还是维护季石的,他连忙道:“众位别慌,我们且看季校尉如何说,他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季石道:“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因为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三公子。”季石说的是实话。

  逢纪道:“哦,看来是一场真正的误会。”文丑也于一旁说道:“对啊,误会嘛就可以揭开了,不打不相识嘛。”

  袁尚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他觉得现在形势对他很有利,所以他气势汹汹的死死盯着季石。袁尚并没有将这一桩糗事讲给其大哥袁谭听,所以袁谭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袁谭默默站在袁尚的身后,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季石却又是话锋一转道:“可是,即便我知道是三公子,这马我还想要抢!”季石说的这也是实话。

  季石此话一出众人都又是大哗,乐进看着季石,眼光里露出了一些赞许的目光,心想这季校尉挺有个性,敢抢袁绍三公子的马,有个性啊!嗯,此人我得结识一下,再想到之前季石不知为何对自己眨眼,乐进对眼前这一个季校尉兴趣顿时变得更浓了。

  这个时候,文丑也不免为季石捏了一把汗,因为袁绍一向很喜欢这个小儿子,季石这么说话,袁绍只怕会责罚季石的。

  季石却极为冷静,淡淡一笑道:“是的,我抢了三公子的马,可是我做的事,不过是三公子已经做过,而且就做在我前面的罢了。”

  袁绍脸上更是疑惑,道:“此话怎讲?”

  于是季石就讲袁尚如何在马家庄强抢人马,然后他听说了,在当时也不知道袁尚身份的情况之下,就动手抢了袁尚的马。

  逢纪听了点头向袁绍道:“主公,这事儿挺清楚了,三公子这个强抢人家的马,有点那个,季校尉呢做事也有点草率,所以才会有这个误会。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如今一切都可以揭过了矣!”

  袁绍听了逢纪的话,他一时只是沉吟未语。

  袁尚他此时脸色煞白,却有些急了眼。

  袁尚着急的对袁绍道:“父亲啊,这姓季的可是抢了我马,不止一匹,而且这些马匹还是备作军用的呢!”

  袁绍听了袁尚的话,他抬起头来瞅瞅袁尚,可还是没有吭声。

  袁尚特意强调军用马匹,就是为了给季石加重一个罪名。

  这边文丑干干的咳了一声,道:“这个,季校尉已经将所有的马匹交与了我,所以这些马匹最终还是用作军用的。”

  袁绍道:“呃,这个……”

  袁尚瞟了文丑一眼,他这心里面有气啊!文丑他这不是向着季石说话么,这么一说,自己本来想要加给季石的扰乱军务的大帽子就站不住脚矣!

  许攸插话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这虽然殊途同归,可是这么抢来抢去的,到底不成体统啊!”

  逢纪却道:“许先生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