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比这些更好笑的呢。皇帝呢,你也知道,一心求仙访道,想要长生不老,连老婆儿子都不要了。听御医说,他病得很重,可是偏偏不肯吃药,说太上老君的仙丹自然会医好他的病,到时候他就可以白日飞升了。燕苏就说,仙丹若是医得好,早就好了,还用等到现在吗?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仙丹之所以不灵,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做儿女臣子心不诚的缘故。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再劝他了。
“因此,我得出一个结论:皇宫是一个变态的地方,所以专门出变态的人。你看那个姓燕的,不是也挺变态么?还记得咱们在临安的时候,照面还没打就要杀人的事么?最后,这信你千万别给人看,切记,切记!不然我也只好把自己拔了毛煮了给那姓燕的当下酒菜吃了。”
东方弃一边看一边笑得肚子痛,抖着信纸说:“这都是你自己写的?那个姓燕的怎么得罪你了,连他也要骂?”云儿红了脸,跺脚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知道我写的不好,你不看不就完了。”这信她偷偷摸摸写了好几天才写完,那时候燕苏不让她出宫,她实在气不过,于是就在信里说他的坏话。她低着头,闷闷地解释说:“本来我想写一封简短的报平安的信算了,可是转念一想,短短几行字,不够诚意。于是搜肠刮肚,凑齐了这么多的字,我也知道这信写得委实有点‘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又八卦又啰嗦,可是早叫了你别看,是你自己非要看的,现在还笑,太过分了!”
东方弃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取笑你,只是觉得你写得有趣,这才笑的。”云儿怀疑地问:“你真的不是笑我三姑六婆、胡说乱道?”东方弃笑说:“真的,真的,十足真金。”他将信整整齐齐折了两折,小心翼翼装进信封,放进贴身的暗袋里,拍了拍确定不会丢了,这才笑说:“幸亏没撕,不然多可惜!这是我见过的写得最好、最有意思的一封信。”
云儿明知他是恭维,还是很高兴地说:“谢谢,谢谢,不过你这夸奖也太过了。你来宫里是找我有事呢,还是专程来看我?”提到正事,东方弃变得正经起来,认真地说:“一来是看你,二来有些话要跟你说。昨天夜里城南外的树林冲天的火光你见到了吗?”云儿摇头:“没有,这里是城北,离城南远的很。”东方弃问:“他没跟你说?”云儿有些奇怪,反问:“说什么?”
东方弃犹豫了一会儿,方说:“昨天夜里两军交战了。”云儿忙问:“战况如何?”东方弃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见到龙在天了。”云儿皱眉:“龙在天?他来京城干嘛?”东方弃慢慢说:“龙在天来京城倒没什么稀奇,不过他身边跟着的手下可是大大有来头。”云儿忙问:“什么人?”东方弃说:“他的这些手下虽然乔装打扮过,可是据竹莲帮的人说,这些人是淮安王燕平的心腹侍卫。”
云儿一屁股坐起来,“若不是燕苏他在背后捣鬼,龙在天也不会阴沟里翻船,武林论剑大会上败给闻人默,丢了武林盟主的宝座,加上淮安王的心腹侍卫——糟了!他们是不是要对燕苏不利?”东方弃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在宫里?”云儿摇头:“昨天就出宫了。”想了想,心中急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口里说:“依我看,他们肯定是想趁两军交战之际刺杀燕苏,一旦他有什么意外,京城还不是不攻自破么……不行,不行,我等不下去了,我得出宫一趟。”
东方弃安慰她说:“没这么严重。燕苏武功高强,再说身边高手如云,区区几个侍卫哪那么容易伤得了他。”云儿急的直嚷:“你不知道,‘黑白二虫’没跟着他,一天到晚看犯人似的看着我呢。”东方弃知道她关心则乱,他若是不带她出宫,她自己也会想方设法溜出去的,危险更大,只得无奈地说:“好,你换身太监穿的衣裳,我们一起走,罗掌柜还在宫门口等着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