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在一边听了,心里一动,插进来说:“我倒有个极合适的人选,他内力深的像是无底洞,反正我是摸不到底,并且他最擅长替人运功疗伤了。”东方弃几乎天天为她运功驱寒,能不擅长吗!魏司空问是谁,又说:“公子伤势刻不容缓,耽搁不得。”她拍手说:“放心,没在天涯海角,一呼即到。不过,要他来也容易,你得答应一个条件。”
众人抬头看她不语,半信半疑。她说:“实话跟你说,东方弃内功深不可测,你只要答应放了我们,他肯定愿意替公子驱毒疗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事,谁都愿意干,是吧?”救人的同时又自救,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冯陈不敢擅自放人,转头看向魏司空,听他的示下。魏司空沉吟说:“东方弃,武功确实厉害——我可以答应放他走,至于你,我就不敢保证了。”也不顾云儿跟在一旁讨价还价,自顾自说:“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立即请东方少侠过来。”冯陈答应一声,起身要走。他想了想说:“还是我亲自去请吧。冯陈,你留下来照看公子。”
冯陈褚卫等人将昏迷不醒的主子移到隔壁厢房,重新包扎伤口,又喂了些解毒灵丹,延缓毒气入侵。云儿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坐在那儿闲闲嗑瓜子喝热茶,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啊。既惊又险的一夜总算过去,东方露出鱼肚白,淡粉色蔷薇花瓣上滚动的露珠像是美人脸上的泪痣,妩媚多情。
魏司空领着衣衫凌乱、头发蓬松的东方弃进来,拱手说:“东方少侠,公子命在旦夕,望你不计前嫌,施加援手,这里所有人感激不尽,以后但有吩咐,上刀山下油锅,绝不敢皱眉头。”东方弃露出为难的神色,“这——”冯陈见状,以为他不愿意,想到他是自己抓来的,“扑通”一声跪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东方少侠,少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恳请少侠救一救我家公子,冯陈就是死,亦心甘情愿。”说着拔出腰间的剑,倒提剑柄,递了过去。
众人大吃一惊,皆呼不可。冯陈扬手制止了,仰头说:“冯陈身份低贱,死不足惜,但求东方少侠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头。东方弃忙不迭扶他起来,“冯统领真是折杀在下了,快快请起。我并没有不救燕公子的意思,只是身上脏成这样,等我洗净手再为燕公子把脉。”
立刻有人端了一盆水进来,东方弃洗了手和脸,坐在床前,把了一会儿脉,又翻开燕苏眼皮,仔细瞧了瞧,右手食指往他眉间穴一点,燕苏身体一动,但是仍没有醒过来。他双手如跳舞一般,从头顶百会穴起,路经太阳穴,人中穴,膻中穴,气海穴,肩井穴,太渊穴……最后至足底涌泉穴止,不等喘过气来,复又由下而上,一路点去。手如疾风,势如闪电,无数手影重叠,像是起了一阵风,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冯陈惊呼出声:“千佛手!”难道这就是佛家享誉盛名,密不外传的点穴大法?魏司空牢牢盯住东方弃的双手,没有说话。如果这当真是千佛手的话,天下间谁还奈何得了他?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东方弃已住了手,深吸一口气,抬头对魏司空说:“魏少侠——”魏司空忙说:“少侠不敢当,叫我魏司空便可。东方少侠有何吩咐?”他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也请魏公子直呼在下东方弃便是。燕公子四肢无力,真气凝滞,全身发黑,血气不畅,应该不止是中了毒,似乎还被人下了一种极厉害的迷药,以至于武功尽失。”
魏司空忙问有什么办法没有。他摇头,“这种迷药不同寻常的‘三步倒’、‘睡的香’之类的迷药,药性奇怪的很,持久不散,我以前从未见过,不知如何化解。不过,有个人也许有办法。”招手叫来云儿,“你去请赛华佗来一趟,他是这方面的高手,比我们大家加在一起都要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