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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守株待媳妇


民国年间,国民政府虽然能一统中华,但实际在这浩瀚的国土之上,派系仍是林立,军阀割据,天下大乱。而此时,妖魔鬼怪亦趁机作乱,致使灾祸四起,民不聊生。

某年某月某日的晚上,在一间昏暗的小屋里,郑占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指指怜花婶子的尸体。看着他指的方向,马大山的头皮骤然麻成一团。因为太过于恐惧,马大山不得不慢慢地转过头去。遮盖怜花婶子面部的黄纸早已滑落到旁边,那只黑猫的身子被撑在怜花婶子的嘴里,只有猫头露在外面,猫头上粘满了污血,有两处伤口甚至还在汩汩流血,血液顺着猫毛滴到了怜花婶子那张被涨的薄如蝉翼的嘴上。

咔嚓一声,声音刺耳的要命。只见怜花婶子的嘴竟然蠕动起来,那只猫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很难想象这么一张被撑得如此大的嘴还会有咀嚼的空间。不过喘息之间,猫头便没入怜花婶子的嘴里,最后咕咚一声咽到了她的腹内。

…………

一天之前。

沂水县城城郊的一条小路路口处放置着一块警示牌,上面写着“此路毁坏,正在抢修”八个大字。而小路的深处,却有一个大坑横躺于路中间,大坑有三人之深,里面放有一些食物,器具和铺好的干草。

此时,大坑的外面站着两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相貌普通,普通到什么样子呢?打个比喻,你若是在街上碰到,拽住他们看一眼,刚回头便会忘记他们的模样,再拽回来再看,还是记不仔细,若是再拽,那就有可能记住他们的相貌了,怕是被他们当成变态暴打一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

两人之中,有一人脸上正颇有兴奋之色,此人姓马名大山,爹娘早年双亡,靠吃邻居的百家饭长大,现在在县城里做一个散工,勉强糊口度日。

另一人名叫郑占方,身材比马大山略微消瘦些,也是爹娘双亡,不过比之马大山,他还是有幸运之处的,自小是由叔叔婶婶养大,虽然叔叔婶婶时常虐待他,他的待遇还不及家里的一头拉磨的驴,但是好歹也算是有一个家。

这时,马大山盯着大坑越看越欢喜,似乎这土坑里有他向往已久的东西一般,“哈哈,这吕半仙的主意果真是不错,你说这女人掉进去哪还能出得来,在里面和我住个一年半载,我就等着抱儿子吧!”说着,马大山跳进土坑里,一头扎进干草里,挪动下身体,感到舒适后对郑占方说道:“占方,你记得要按时给我送饭啊!等我一家三口从这坑里出去的时候,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呢!”

站在坑上的郑占方嘿嘿一笑,“大山哥,我可不做你的大恩人,等你出来之后,我再跳进去,再掉进个女人来做老婆,你也给我送个一年半载的饭就好。”

“放心吧!放心吧!”马大山挥了挥手,“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引进来一个大美女,让你们家也改改品种。”

听到“品种”二字,郑占方脸色一虎,翻着白眼,弯腰抬起地上的遮盖丢到坑上,“大山哥,我看你的品种也好不哪里去。”

“还不乐意了,改良品种多好的事啊!”马大山嘟囔道,他清楚记得幼时爹娘还在的时候,县里举办养猪大赛,家里的母猪背着公猪和外面的野猪偷情才生下优质小猪的,这才让老马家获得了养猪大赛的冠军。虽然最后家里的公猪羞愤头上的绿帽子,含恨撞墙而死,但也充分说明了改良品种的重要性。

坑外,郑占方打量了下遮盖,没有什么异样之处,转身向路口走去,身后的坑里却传来马大山的嘱托声,“占方,你别忘了拿走路口处的警示牌,找个地方藏起来。”

“知道了。”郑占方懒懒地回答一声,向路口走去。

这条小路被树荫遮蔽,是进出沂水县城的一条通道,虽不是什么必经之路,但也是进城的一条捷径,所以平时的时候看上去人烟稀少,实际上却是人迹不绝,时不时有人路过,这也是马大山和郑占方选择在这里挖坑的原因。

至于这挖个深坑,掉进个女人来做老婆的办法还是县城里颇有些名气的吕半仙告诉马大山的。

前些日子,马大山在刘南宅北面的天桥上等着雇主来找他干活,雇主没等到,吕半仙却从桥底下悠悠荡荡地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根挂有仙人指路的帆布招牌。

马大山依靠在桥栏杆上,懒洋洋睁眼看了看吕半仙,原来是那个有名的半仙,也没去理他,接着又闭上眼小寐。

吕半仙并没有没有离开,手捻胡须,一副神仙姿态,环视天桥四周,自顾自说道:“此处在北面南,四周无有遮挡之处,自早上日出至傍晚日落,全天沉浸在阳光之内,阳气太足,桥下虽有流水穿过,但阴气太弱,升腾上来早已经消匿殆尽,在这个地方待多了,怕是媳妇都娶不上了。”

正在休憩的马大山听到这里如遭电击,直挺挺地跳起来,忙问道:“真的吗?听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那我以后不在这里等活了还有没有的救?”

许是像那岸边钓鱼人一般,终于等到了一条鱼儿上钩,吕半仙眉宇间闪过一丝喜悦,不过很快被他平复下去,继而又故作深沉,从波光粼粼的河水里收回目光,看了马大山一眼,叹了口气,说道:“难啊!”而后转过身向天桥的另一头走去。

话说一半,马大山那肯放过他,急忙又追上去说道:“吕先生,您只说是难,没说不成不是嘛?看来还是有办法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求您救我啊!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行。”

“这……”吕半仙犹豫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忍痛割爱般在怀里掏出一本书。

这本书赫然就是流传甚广,却被列为禁书的《金瓶梅》。

马大山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路过,靠近吕半仙把书拿过来,小声道,“早说你是卖书的,还卖的是禁书,我最喜欢看这种书了,尤其是带插图的,这本带没带插图?”

“这本书没有插图。”吕半仙也跟着眉飞色舞起来,“最近官府查得太严,有的差役不认识字,专翻插图。带插图的在家里,如果你想要,下次我给拿来,全是那种的。”吕半仙说着用手划了一下女人胸部的轮廓。

马大山眉毛挑动,嬉笑道:“没想到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啊!”

吕半仙也跟着奸笑起来,一时间,两人奸相辈出。

突然,两人笑声戛然而止,都想到了什么。

“我怎么被你带到沟里去了。”吕半仙醒悟过来,端正衣襟,又是一派道家风范,“谁是卖书的,我是用这本书教给你找老婆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