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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梦里化僵尸


大树倒地后,吴大帅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立马爬起来正要逃跑,却又感觉怜花婶子似乎没有追过来,回头看去,才发现怜花婶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吴大帅蹑手蹑脚走到怜花婶子身边,观察了半天,用脚踢了两下,整个身体放松下来,骂道:“她娘的,死啦!”骂完之后,火气上涌,在怜花婶子身上猛踹了几脚,刚转身要走,却觉得心里还是火大,又回过头来狠劲踹上几脚,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吊了半晚上,马大山整个身体都木了,双腿松开,从树叉上掉下来,正好跌了一个狗啃泥。

怜花婶子躺在马大山的不远处,马大山从地上爬起来,把嘴里的泥巴吐出来,活动下筋骨,走到怜花婶子身边。

怜花婶子的身体已经被烧得焦烂,看上去和木炭没什么两样,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透明,但又充满怨恨,忽然之间,马大山发觉她的眼角好像有东西在动,仔细看去,却是一滴眼泪从眼角悄然滑落,跌入了尘土。

在这个乱七八糟的社会,悲哀处处存在,有可能是亲人,有可能是朋友,更有可能是自己,但悲哀变得多了,人只剩下了无奈。马大山轻叹口气,蹲下身子,小声说道:“因果循环,该来的总会来的,怜花婶子,你安心地去吧!”

不一会的功夫,僵尸打扮的王家二蛋和手下的地痞从树上都跳了下来,在树上待了一夜,一个个腿脚麻木,站在地面上后不停地活动着自己的四肢。

昨天晚上王家二蛋他们藏在茂密的树叶里,吴大帅根本没有看到,只看到吊在那里的马大山了,现在突然看到几只僵尸从树上跳下来,猝不及防,差点吓死过去,正想转身逃跑,却被歪嘴杨一把拉住。

吴大帅去看歪嘴杨,歪嘴杨朝向还在昏迷的癞头昌努了努嘴,小声说道:“大帅没看到一个个都是僵尸打扮?他们就是昨晚为癞头昌运毒的那几个假僵尸。”

吴大帅看向晕倒在树下的癞头昌,这时有两个士兵过去把癞头昌搀扶了起来,其中的一个士兵把他背在肩上往军部的方向走去。昨晚上的那一幕,吴大帅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生死关头的时刻,癞头昌挺身而出,生生将僵尸怜花压倒在地,这才被甩到树上撞晕了过去。吴大帅想了片刻,还是叹了口气,“全都抓起来吧……”

听到吴大帅下了命令,歪嘴杨回身重复道:“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有几个原地待命的士兵立即小跑到马大山和王家二蛋等人的身后,用步枪抵在了他们的背上,枪里虽然没有子弹,但震慑力还是足以让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不敢小觑,乖乖举起了双手。

吴大帅发完命令后,一瘸一拐往回走去,刚才和树一起倒地的那一下确实摔得不轻,歪嘴杨眼疾手快,立马跑过去搀住吴大帅。刚走了两步,吴大帅回头指着还在环抱李逵石像的郑占方说道:“别忘了那个假装石像的,一并抓起来,装神弄鬼的。”

有两个士兵走到郑占方跟前,想去拧他的胳膊,郑占方大叫道:“不要碰我。”

“你还想反抗?”吴大帅厉声问道。

郑占方仍是一动不动,“不是,我这个动作一晚上了,全身麻了。”

“抬走!”吴大帅呵斥道。

两个士兵收到命令,一人抬起彭亮的一条腿,郑占方竟然还是保持那个环抱的动作,一点没变。

这时,又有两个士兵走到李逵的石像跟前,一个拉,一个推,想把李逵的石像放倒。

“你们干什么呢?”吴大帅问道。

两个士兵谄媚道:“大帅,不是说抬回去吗?”

砰!砰!两脚,两个士兵瞬间像两个球一样,滚出去老远。

…………………………

马大山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似乎是一个城市,周围一片狼藉。

远处站着几个人用异样惊恐的眼神盯着马大山。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像见到鬼一样,马大山好奇地低下头想看看自己,却意外地发现脚下有两具尸体,双眼环睁,脖子上有两个紧挨的黑洞,像是被僵尸咬的,难道变成僵尸之后的怜花婶子还活着?

“僵尸又动了,大家快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远处的几个人瞬间跑得没了踪影,只剩下其中的一个人因为转头太快,撞了路边的大树,晕倒在地。

跑远的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折返回来,年纪比晕倒的那人大很多,过去扶起地上那人,不时得还看马大山两眼,忌惮地说道:“你别过来,我可是金刚童子身,你敢过来,我用尿浇你。”

马大山站在原地没动,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去回应那人。

那人见马大山没有动作的意思,赶快扶起地上的年轻人向远处跑去,那年轻人迷迷糊糊地问他,“爹,你还是童子身?其实我早猜到我的亲爹是隔壁老王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那年纪大的人反而又去安慰年轻人,“没事的,孩子,老王其实是你爷爷我爹的亲生儿子,所以你还是咱们自己家的人……儿子……你怎么了?你别晕啊!我还没和你说我其实不是童子身,是骗那个僵尸的,隔壁老王的闺女是我的亲生女儿!儿子……”

看着这对父子远去的背影,马大山却更加迷茫了,我怎么会是僵尸呢?

马大山抬起手放在眼前,这只手骨瘦如柴,肤似白纸,指甲尖长,上面还沾有血迹,“我真是僵尸?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是僵尸!我不是僵尸!”马大山近乎疯狂,仰天长啸。

突然,马大山很清楚的感觉自己身体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渐渐的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如同火线点燃一般很快蔓延到了全身,血液奔腾,气息乱窜。然后马大山感到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在疼痛,胃在绞痛,肺在胀大,心脏狂跳,就连毛孔都感觉如针扎锥刺般疼痛,这种前所未有的疼痛致使马大山倒在了地上,扭曲成团,生不如死。

“大山哥,你怎么了?别吓我。”是郑占方的焦急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来自天外,听不切实际。

“快醒醒,你做梦了,大山哥,快醒醒。”郑占方仍是在不停地呼喊。

马大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牢房里,原来真是做梦,可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为什么没有消失?

“啊!”马大山大叫一声,就像那些尸变了的士兵一般,身体在干草里不停地翻滚、扭曲、挣扎,无论郑占方如何用力压制,也无法让他停下来。

靠在墙角的王家二蛋他们吓得跑到了牢房的另一边,指着翻来覆去的马大山惊恐地说道:“他……他……他不会被僵尸咬了吧?是不是要尸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