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蔷薇花香混合着成熟男人的气息涌入尹晨霏的鼻吸之间,瞬间便泪湿了她的眼。
她双手不由的环上男人的腰,“傲……”
短短的一个字,带着微微微的颤抖,带着浅浅的鼻音,就这样跟祁傲道出了她千分的惊恐,和万般的委屈。
只差那么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他跟诺诺了。
真的只差了那么一点。
想到这里,尹晨霏便更加后怕起来,把脸深深的埋进了祁傲的胸膛中。
只有聆听着他最最真实而有力的心跳声,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她没有死,她没有离开他们。
祁傲却没有如想像中那样安慰她。
他眉心紧锁,拿着枪冷冷的指着白欣。
他笔直的站在那里,任由尹晨霏就这么靠着他,一脸冷漠,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几乎能将这整幢楼给淹没。
然而,白欣却似乎不害怕如此这般的祁傲。
子弹从她的肩胛贯穿而过,她甚至连疼都没喊过声,更没有用手去捂从伤口流出来的血,她就这样苍白的靠在那里,坐在地上,任由血流着。
只是那眼神,还与方才是一模一样的。
祁傲冷声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杀她?”
白欣勾了勾唇,“在问我之前,你更应该好好问问你怀里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说!”
白欣没有说话,只是笑容更加的深了几分,带着浓浓的讽刺味道,“尹晨霏,我果然是太小看你了,你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破坏了多少人的家庭?就像你破坏了我家一样,哼……”
尹晨霏惊魂未定,当然不可能像方才一样继续跟白欣斗下去,反倒是祁傲,当他听完白欣的这一番话之后,心头不由的紧缩了起来,突然产生了想要把尹晨霏狠狠推开的冲动。
他却没有那么做,他把目光落在了白欣的身上,“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不知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就一枪杀了我吧。”
“你说她毁了你的家?”
“你不信?”白欣嗤笑,“你是她男朋友?姘头?还是……”
“……”
“真是可笑,这天下的男人究竟是怎么了,全都被这只狐狸给迷惑了,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们要如此护着她?”
“把话说清楚。”
“我姓白,是白氏的千金。”
“白氏?”祁傲蹙眉,“你是白总经理的女儿?”
“是。看来你看到新闻了。”
“嗯。”
“就是她,就是因为你怀里的那个女人,我父亲他……”白欣哽咽了,“他被我母亲杀了……”
“……”
“那天我刚下课回到家,就看到我母亲狠狠的把刀插进了父亲的心脏,一刀毙命,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解气啊,人都死了,却还狠狠往他的身上连续捅了和十几刀。”
“我母亲在我的记忆里,是个多么美好,多么爱父亲的女人啊?为什么突然间就变了呢?你让我如何接受得了,所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冲出了家门,甚至忘记了报警,可是后来,你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吗?”
话到这里,白欣不说了,祁傲也跟着沉默了,甚至还缓缓的收起了枪,就连目光也跟着暗淡了下去。
尹晨霏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虽然一直都没有看过白欣一眼,白欣说的每一句话却字字都入了尹晨霏的耳朵。
原来,白欣的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所以她才会失去所有理智。
她从缓缓的从祁傲怀里离开,十分不可思议的看向白欣。
“怎么会这样?”
白欣比她还小上两岁,怎么能独自面对这么可怕的事。
“尹晨霏,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我……”
“当我回过神来再次回到家之后,我母亲自杀了,死不瞑目。整个客厅里,血流了满地,散发着浓浓的腥味。我母亲就那样,手里拿着刀,微笑着躺在了我父亲的怀里。”
说完,白欣又一次放声狂笑了起来。
尹晨霏则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么血腥的画面,捂着胸口干哎起来。
祁傲呢?
仿佛失了魂一样,久久站在那里。
直到尹晨霏吐得失了全身的力气,一只小手扶上他的大手,他才回过神。
之后,他没有再看过白欣一眼,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尹晨霏的身上。
“尹晨霏。”他沉沉的喊出她的名字,那声音冰冷的就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
尹晨霏心头一紧,呆楞楞的看着有些失常的祁傲。
她本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以听完白欣的事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可还没等她问出口,祁傲便对着她冷冷的说:“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我本以为你跟那个女人不一样,却不知到头来,你跟她还是做了同样的事。”
“我……”
尹晨霏不解。
“真是个荡|妇。”
“祁傲,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事实摆在眼睛,还用得着我误会你什么?”
事实?
他在说什么?
莫不成,他真以为白欣家的惨剧真是她造成的?
尹晨霏这才想起来,她有很多话要跟白欣问清楚,所以顾不得祁傲,尹晨霏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白欣面前。
只是,白欣已经因为失了很多血,早就昏迷了,不管尹晨霏怎么叫,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祁傲,快打电话叫医生。”尹晨霏大喊。
祁傲却大步走向尹晨霏,十分粗鲁的扯过她的胳膊,“走。”
“疼……”尹晨霏想要甩开他,“你放开我,我要打电话叫医生,不然要出人命了。”
“已经害了人家爸妈,不差这一条。”
“你……”
“与其让她活着承受痛苦,不如让她死,到了下面,她会感谢你。”
“祁傲,你特么的就是一个冷血动物。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想活,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尹晨霏大声质问祁傲,换来的却是祁傲一阵慑人心魄的大笑。
笑声止,祁傲整个人都暗了,就连天空也被从祁傲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暗铺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抓住她的指关节一分一分的收紧,目光死死的扣着她,而后冷冷的说道:“就凭,我曾经,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