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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找资本家帮忙,是绝对要付出代价的,哪怕那人是她小叔(1)


  是日,正值七月初。

  B市的夏天一直是温远的噩梦,尤其是在这大热天的还得坐在教室里受罪。老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地讲着,她在下面昏昏然几乎就要睡去。忽然,赵唯一从后面捅了捅她的脊梁骨,温远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坐直。只听赵唯一在她背后小声说:“最新情报,要不要听?”

  “什么?”

  “今天下午开集体大会的时候找个机会溜出校门寻个乐子怎么样?”

  他们所在的学校每周五下午都要开教师集体大会,于是这个时段也就成了学生溜号的黄金时间。

  “这南大门北大街的都被你给溜遍了,还准备去哪玩?”

  赵唯一哼一声:“小瞧我。昨天晚上我哥回来了,我悄悄潜入他的房间偷了一样好东西。”

  “什么?”温远一边用课本作掩护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张金灿灿的卡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长门街新开的那家会所的VIP卡!”赵唯一嘿嘿一笑,“怎么样,咱们去消遣一回?”

  “苏羡不在。”

  赵唯一白她一眼,“这小子上星期刚接受了高一那个小校花,现在正腻歪着呢。”

  温远还是有些犹豫,“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我是谁呀!”赵唯一险些拍胸脯了,他眯眼瞧着温远,“我说你胆子现在怎么越来越小,一句话,去不去?”

  温远没底气地瞪他一眼:“去就去!”

  于是中午下了课,温远就跟着赵唯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校门口,直奔长门街的那家会所。

  尽管她经常跟着赵唯一瞎折腾,但是跟着他进酒吧还是第一次。一直以来温远都自认为是一个乖学生,所以哪怕跟赵唯一和苏羡走得很近,她也并不张扬。也正因为此,她常遭到赵唯一善意的奚落。

  想他赵唯一和苏羡是谁?十一中校草榜上的热门候选人。其中两人之间长相最为清秀阳光的苏羡更是长期雄踞榜首。而他赵唯一,虽然用温远的话说是严格秉承了所有纨绔子弟的作风——走哪祸害哪,但偏生了一张惹桃花的脸,回回都能息事宁人,长此以往,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在酒吧里待了十分钟,习惯了路边摊的温远有些坐不住了,她拽了拽赵唯一的衣袖,示怂道:“唯一,要不咱们回去吧?”

  正跟一帮朋友喝得火热的赵唯一大包大揽地拍了拍温远的脑袋:“你放心,这边不是随便进的来的,你尽管喝,都记我哥的账上。”

  说着招来服务生给温远倒酒,温远盯着面前那杯颜色复杂的酒,又看看一脸等着瞧好戏的赵唯一,心一横,仰头把酒灌了进去。围了一桌的赵唯一的哥们立马鼓掌助兴,赵唯一看着她,止不住地笑,转过头就继续跟这帮狐朋狗友划拳喝酒,直到温远搂着杯子红着脸开始唱歌他才觉得事情有点大条,正要抽走她手中的杯子,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送给了温远一张粉红色便签。

  她疑惑地看着服务生,服务生便笑着替她解释:“这是那边那位先生送过来的,他想请您过去坐坐。”

  话音刚落,一只胳膊就横了过来抢走了那张便签,服务生小心翼翼地抬头,对上赵唯一一张严肃的俊脸,“这人是谁?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我是谁就敢随便递条子。”

  能进来的人都不是平常人,服务生只能小心应付:“那位先生只是想请这位小姐过去坐坐,您不愿意,我帮您拒绝了就是。”

  “不用。”赵唯一一口拒绝,又回头摸摸温远的脑袋,“我替你回了去。”说着拎了一瓶酒起身。

  赵唯一是一个很有能耐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他长得不如苏羡,却能跟苏羡并驾齐驱的原因。不过这人平时在学校的爱好是深藏不露,所以耍威风的样子不常见,温远就咬着吸管喝着饮料在一旁看好戏。

  其实那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只不过看着赵唯一那来者不善的架势微微变了脸色。赵唯一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跟那人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就开始喝酒。

  温远起先有些不明白,赵唯一的一位朋友忽然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眼转了几转,说道:“你小心点,唯一这是跟他拼酒呢,要输了估计就得你上了。”

  温远眨眨眼睛,“赵唯一喝酒什么时候输过?”

  用他的话说,是从小把酒当白开水来喝的。

  忽然酒吧里响起了一阵爆裂声,温远睁大迷茫的眼睛扭头一看,发现是赵唯一摔了酒瓶子,正揪住那人的衣领大声叫嚷着什么,她心里一提,放下饮料瓶挣扎着想向那边走去,桃花眼一下子按住她的小臂,“别着急,有人来了。”

  顺着他的视线,温远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两人面前,他一手恪住赵唯一的胳膊,任凭他力气再大也动弹不得。看着袖口那枚闪着光的金色袖扣,温远只觉得眼熟。

  她拽住桃花眼的胳膊,不解地问,“那个人的袖扣怎么跟我小叔的一样?”

  顶着午后四五点钟的太阳,温远有点睁不开眼睛。在对面那人冰冷视线的注视下,酒已经醒了大半。抓抓头发,舌头不利索地跟那人打着招呼:“小叔,您也来这儿?”

  滔天的酒气,让温行之皱了皱眉。他眯眼看着面前站成整齐一排的两人,果断放弃与温远说话的想法,转而看向赵唯一:“怎么回事?”

  赵唯一缩缩脖子,“我们就是来这儿玩会。”

  “哦?消遣之余,再打一架?”他的语气云清风淡,偏偏眼神里的冰冷藏都藏不住。他是难得来这里谈一回事情,却不想竟碰到了小侄女温远。非休息日的下午在这里看见她,摆明了就是逃课过来的,甚至还打起了架。他想当做瞧不见都难。

  “那,那是——”赵唯一吞吞吐吐,“那是他们太过分,您不知道,那个男人说什么,他说出来玩的装什么处,他能看上她是远远的福气,您说这种混蛋我能不打他么?”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简直是磨刀霍霍了。可是就是这样强的气势,在男人不动声色的凝视之下,也渐渐弥散。良久,听见头顶上冷冷砸开的一句,“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温行之淡淡地瞥了一眼一旁抱着树干快要睡着的温远,终于开恩放人。

  赵唯一就差磕头叩谢隆恩了,哪里还有心思管温远。他在心里自我安慰:再不济,也是温远的亲叔。

  睡梦中,温远触碰到一个又小又圆却质地冰凉的东西,这让浑身燥热的她感觉很舒服,脑袋随便凑上去蹭蹭,不过几下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挪开了。

  温远不满这人的小气,再接再厉地又蹭了上去,这回倒没有人来阻止她了,她满意一笑,再醒来时有些怔忪的看着眼前这栋大房子,眼睛微微眨了眨。

  “醒了?”低沉的男声淡淡询问,她缓缓地望过去,瞬间清醒。

  “小,小叔。”有些惊慌失措。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声,随后递过来几件衣服,“先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哦,好的。”接过衣服,温远快速进了浴室。门一关,她内心忍不住哀嚎:糟了。

  温远知道温行之是个大忙人,常年在T市工作,偶尔回B市那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相比于他,她见他的助理赖以宁的次数倒是更多些。但是这次她不仅见到了他,而且还是逃课喝醉酒被他逮到,更被他带回了他在市区的私人住宅?

  温远忐忑不安地洗澡换衣,出了浴室,温行之正坐在餐厅等着她。餐桌的另一面摆放了一碗粥,正冒着热气,应该是为她准备的。

  温远不自觉得抓了抓头发,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捧着那碗粥随便搅了几下,看着对面的温行之,嗫嚅地问道:“小叔,现在几点了?”

  “八点。”

  “八点?”温远吓了一跳,“您,您怎么不送我回家?”

  “一身酒气,把你送回家是气大嫂还是老爷子?”

  他看了她一眼,温远顿时蔫了下去,吃了几口粥她又放下勺子,“小叔,今天是我第一次去那种地方,我也不知道会遇到那种人。其实、其实我不喜欢那里。”

  这是她刚刚在洗澡的时候想好的解释,只是她说的支支吾吾,而且得到的回应更让她受打击。温行之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温远:“……”

  喝完了粥,温远坐温行之的车回家。上了车温远发现车里还坐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她认识,就是温行之那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特助—赖以宁。

  赖特助抿唇浅笑着向温远打了一个招呼,温远礼貌地点点头,躬身钻进了车里。

  宾利,温行之的座驾,温远还是第一次坐。上了车一路上两只眼睛就直愣着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温先生,瑞丁银行那边的人今晚在国宾举行宴会,您要不要去露个面?”助理赖以宁转过身来确认行程,“马格先生会出席。”

  “不去。”温行之面无表情的拒绝道,回过头去看身边正襟危坐的女孩儿,“温远。”他叫她的名字,“学习怎么样?”

  温远被问的愣了一下,“算是——中等水平吧。”

  尽管她说的很含蓄,但温行之依旧像是预料之中一般淡淡地转过了头。这一动作宣告她一晚上的卖乖讨巧都失败了。温远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好在这接下来的车程里温行之没再问她什么,否则她从车上跳下去的心都要有了。

  车子在大院门口停住的时候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脚刚落稳,就听见温行之在身后喊了一她一声,“温远。”

  她仓皇地转过身去,看向从车上走下来的温行之。他特有的一双黑色眼眸被头顶打下来的昏黄的路灯灯光蒙上了一层光泽,看上去要比平时柔和了许多,这也让温远有了些许直视他的勇气,“有事吗,小叔?”

  “以后不许再去那种地方了。”

  “哦。”温远点了点头,眼前忽然多了一张名片。她犹犹豫豫地,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温行之看着她的模样,说:“上面有我的私人号码。”

  温远嚯的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母亲乔雨芬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脸焦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看到温行之又是一脸惊愕,“行之?是你把远远送回来的?”

  “顺道而已。”

  乔雨芬笑,点了点温远的脑袋,“还不快谢谢你小叔,这孩子,要不是唯一往家里打个电话说你们给同学过生日要晚点回来,我非要急死不可。”

  温远俯首认罪。

  “行之,今晚留在家里?”

  “不了,今晚还有事。”温行之说着,看了温远一眼,打开车门上了车。

  温远和乔雨芬一起目送车子离去,乔雨芬一边教育她一边带着她向院子里走去,温远跟在后面,握紧手中那张厚厚的卡片。微微偏了偏头,隐约看见那两道由后车灯透射而出的淡淡光束,越行越远,直至不见。

  温远觉得奇怪。照理说她又逃课又去酒吧的,已然是犯了大错了,而温行之竟一点也不向妈妈乔雨芬提起,还给了她一张名片做护身符,让她有事找他?能有这么好的事?温远彻底懵了。

  忐忑不安了一晚上之后,温远决定恢复了乖学生的做派。

  是的,乖学生。因为温远知道自己算不得老师家长们一直以来所认为的“好学生”,这一点上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读书的时候,每个学校官方或者非官方的总会有这样的学习楷模。他们学习成绩优秀又懂得尊师敬友。而且除此之外,他们的长相通常还十分耐看。这样的人,成为学生楷模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而其他学生,在楷模的衬托之下,自然也就显得更加渺小。温远此人,自然属于后者。

  从自身条件方面分析。温远是一米六几的个头,在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中间也算正常。长相只能称得上清秀,五官综合来看只有一双眼睛最漂亮,乌黑明亮,笑得时候会弯成好看的月牙状,再加上脸颊上那一对浅浅的梨涡,倒也算可爱。

  然则温远是明白的,她这样的绝对算不上优秀。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平凡。尤其是当她打起精神准备挖掘一些更深层次的来安慰自己的时候,收到了月考成绩单。

  二十一名的成绩。综合这几个月,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可自从上次温行之过问过她的学习之后,这样的名次带来的成就感已经大打折扣了。温远沮丧地趴到了桌子上。不一会儿,耳边响起了一道男声。

  “一早来就睡觉?”如果忽略了话中调笑的语气,那音调还是格外好听的。

  是苏羡,温远一抬头就看见他那双招惹了不少人的桃花眼正冲她闪着暖暖的笑意。这人十分明白自己的自身优势,也运用的淋漓尽致。若是平时,温远可能还吃这一套。可现在,这厮格外讨人厌。因为,他就是传说中即会玩学习又好还长得特一本正经的那种学生楷模!

  于是,温远瞟他一眼,没搭理他的话。

  苏羡还不知她这是迁怒,一头雾水地拎住了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赵唯一的耳朵往上提:“温远怎么了?”

  赵唯一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温远一眼又倒下。“估计是昨晚回去挨训了。”

  “挨训?”苏羡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昨天她干什么了?”

  赵唯一也知道瞒不过,把昨天的事全交代了。苏羡不禁觉得好笑,“难怪了。”

  在他看来,温远不是那种疯起来没有顾虑的女孩。就算她在外面怎么跟他们闹,回到家里还是乖巧温顺的。他曾笑她这样这么两面派累不累,而她也只是笑了笑。

  苏羡回到座位上。随手翻了几页第一节要用的英语课本之后,揉了个纸团砸向他的斜前方。温远就坐在那里,被砸中之后回头瞪了他一眼。

  苏羡懒懒一笑,“现在知道赵唯一不靠谱了吧,昨晚回去挨训没?”

  想起昨晚,那种异样的感觉又上来了。她摇摇头,低声说:“没事。”

  “那就好。”苏羡伸长胳膊揉了揉她茸茸的头发,让她微红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恼怒的神情。

  温远拨开他的手,转过头去正襟危坐地坐好,开始上课。

  高中的生活永远都是紧凑无比的,早上七点多到校,同学之间闲聊几句就开始了一天的课程。课程科目虽然繁多,可翻来覆去地学也便没了新意。重压之下的课余生活也很枯燥,除了明星绯闻国家大事之外,最常听到的就是同学之间那点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