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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若是追你小叔的话,他会不会拒绝(4)


  “跳舞怎么样?这么好的曲子不能浪费?”

  这算艳遇?温远眨眨眼睛,想拒绝却被拉起来了。两人伴着音乐乱舞了一会儿,这个头一次来雀岭山度假的外国大男孩终于发现温远不会跳舞的事实。

  “你不会跳舞?”

  “当然!”

  温远被他转的头晕,想瞪他也没有气势。正好台上此刻又换了一首曲子,温远立刻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喝下那一杯酒,温远的脑袋晕晕的,她闷头揉着脑袋向篝火堆走去,不料半途中撞到了一堵“墙”。

  她扁着嘴抬头,看见了紧抿着唇的温行之:“玩够了,还喝了酒?”

  温远嘿嘿一笑,蹭了蹭他大衣的衣角,伸出一根手指头:“喝了一杯。”

  温行之垂眉看着她,因为她刚刚的小动作,眉目柔和了些许:“不会跳舞?”

  温远醉了,胆子也变大了,跺脚说道,“那个人,问都不问就拉我上去,最后还抱怨我耽误他艳遇!”

  听着她的忿忿不平,温行之只觉得好笑。大概是喝了酒又有些激动的缘故,温远的脸颊红红的,在若明若暗的篝火火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不同寻常。

  温行之看着她,说道:“站好了。”

  温远正愤懑着,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干吗?”

  而温行之似是毫不在意,扶住了她的胳膊,一手握住她的小手,一手搭在了她的腰间。温远被他这忽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回不过神,她抬头,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说的话:“跳这种舞,我只教你一遍,学不会只能算你笨。”

  “我不笨!”这种不过脑子的话她此刻说的很是顺口。

  温行之教的是华尔兹最简单的跳法,温远一开始还是弄不清楚要迈哪只脚,再踩了温行之几下后,终于摸出点门道。随着一个简单的回旋动作的完成,温远看着温行之,“我学会啦?”

  看着她兴奋的表情,温行之不紧不慢地打击她一句:“勉强及格。”

  温远同学兴高采烈地撑起双臂,“再来一次。”

  正好台上又换了一首曲子。虽然他们离得远,但温行之还是听出来了:肖斯塔科维奇的The second waltz,一首欢快到很容易让人蠢蠢欲动的曲子。

  他看着她,声音略有些黯哑地警告:“不许再出错。”

  随即,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怀里。

  温远越来越发现温行之是一个很好的引导者,他配合着她的舞步,不紧不慢地跟着节奏走。渐渐的,她体会到一种眩晕感,不同于醉酒时的眩晕,这种华尔兹旋转时带来的眩晕感让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天边的星星变得越发的远,她想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的手一只被他牢牢的抓着,一只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挪也挪不动。

  怎么回事?温远眨眼看着对面那张越来越模糊的面孔,无意识地随着他转动。一曲终落时,仿佛还是坠在半空中,没有一丝踏实的感觉。

  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温行之,所有的触感都只是他搭在腰间的那只手带来的。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不对,这不真实。

  温行之此时也低头看着温远,见她的眼睛呈放空状态,一眨也不眨。他皱皱眉,刚要松开她的手,便见温远不讲章法地把脑袋扎进他的怀里,动作迅速地拽住他的衣领,踮起脚来,二话不说地咬上了他的——下唇。

  突来的袭击让温行之有一瞬间的怔愣,原本伸出去想要扶稳她的手滞在温远的腰间。片刻之后,正待他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罪魁祸首温远首先松了手。

  温远身形不稳地站在原地,双手捂住脸颊,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温行之现在已经很确定这丫头是酒性发作了,借着篝火的光,他看见她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红,闪着寒芒的双眸仿若天边的星子。

  “站好了,不许乱动。”

  温行之伸出手去扶温远,却不见她有任何动作,盯着他看了好久,末了嘟囔了一句:“你是不是我小叔,你是?不对,你不是,你不是——”

  像是自我催眠一般,温远终于晕了过去。

  目睹了整个过程,温行之第一次有了无法招架之感,他定了定神,伸手扶住了她:“温远?”

  他试着叫她,而温远显然已睡死。温行之以手扶额,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姑娘,当真是他的一个麻烦。

  酒,温远虽不常碰,酒量倒还是没差到一杯倒的地步。她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才敢接外国男人那杯酒,不曾想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温远是被疼醒的。头疼欲裂,仿佛脑子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角力。她努力睡着,直到实在疼地忍不住的时候才坐起身开始揉脑袋。之后她下床洗漱,模模糊糊地刷完牙,一抬头准备洗脸的时候,一下子怔住了。

  原本乖巧服顺的头发此刻像是炸了窝,清明乌黑的眼眸也是泛着红,还有她的额头,这才一天的功夫居然冒出了两颗痘。温远吓了一跳,搓着脸猛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自然是乱乱的,她还没想清楚,房门忽然响了,温祁的声音随之传来:“温远,开门!”

  温远回神,匆忙地洗了洗脸,一边扒拉头发一边给温祁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温祁穿了一身简约的运动装,被温远嘲笑了好几天的发型也被打理地服服帖帖。站在那里自有一股英气逼人的气势,可惜,就是脸色难看了些。温祁哼了一声,闪身进门,拎着她的后衣领子把她往卧室里带。

  “你干吗?”温远试图挣脱。

  温祁就势松开了她,看着她咬牙切齿:“怎么稍微不看着你就得给我惹点事?不会喝酒就别喝,否则出事了回去我怎么交代?”

  “我怎么知道那酒那么厉害。”她底气不足地反驳,小声问道:“我昨晚喝醉酒惹事了?”

  温祁斜她一眼:“就跟长了猫爪似的,见谁就挠。”

  温远长这么大也是很少醉酒,更不知道自己醉了酒之后会是这样,当下脸腾地红了起来:“你少骗我,我挠你了?我挠你哪了?”

  说着就要去扒他的外套,温祁当然不能让她得逞,故技重施,揪着她的后衣领一把将她塞进了卫生间,“十分钟时间,恢复人样。”

  昨夜雀岭山又下了一场雪,今早起来温度比昨日还低了些许。温远裹着前白后黑被温祁戏称为企鹅装的羽绒服进了酒店大厅。或许是因为天气有些冷,温远的脑袋清醒了很多。她瞅着温祁的背影,开始回忆昨晚。

  难怪他今天领子拉的这么高,她昨晚真挠他了?她是真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跟一群年轻人烤了火,被灌了一杯酒,然后又和一个不知姓名的外国佬跳了一段乱七八糟的舞,再然后——

  视线落在右侧方,温远猛地“啊”了一声,捂着嘴站在原地不动弹了。趁温祁看过来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哭丧着脸说:“我不吃早饭了!”

  餐厅右侧方的某张餐桌旁,温行之正赫然在座。依旧是干净利索的打扮,正低着头在看今日的早报,远看过去,竟觉得他温蔼了许多。服务生端过来了一杯清水,温行之抬手接过,视线扫过某处,微微一顿。

  温远躲在温祁身后心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相对,她立刻慌乱地躲开。只这一眼,她就瞥见他嘴角的伤口了。温祁则是没好气地看了眼温远,随后状似随意地向温行之打了个招呼:“小叔,早。”

  “早”是比往常略显低沉的声线,还稍微有些暗哑。温行之或许也是感到了不适,饮了口温水,看向一旁绞着手指站在原地的温远,“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温远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见他神色如常,才压着紧张入座。之后又忍不住抬头打量他,温行之的嘴角确有伤口,不大,但是很显眼,且容易引人遐想。

  许是察觉到她灼人的视线,温行之扫了她一眼。这回温远倒是没有回避,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地看着他。温行之凝神注视了片刻,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视线,看向姗姗来迟的秦昭。

  不似温远的大厚冬衣,在这零下几度的时候,秦昭竟穿了一件裙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她说,“接了老师一个电话,说又有演出任务,我可能,得提前回去了。”看似是向三人解释,可她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温行之身上。

  “不要紧。”温行之淡淡一笑,“我送你回去好了。”

  “麻烦你了。”秦昭唇角微弯,心底却因为这男人的不动声色稍稍有些黯淡。

  坐在两人对面的温家兄妹两一直没做声。温祁是懒得说话,他一向对秦昭的印象就不好。而温远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天那种怪怪的感觉又上来了,温远努力要将它压下去。

  早餐上来,众人默不作声地低头进食。突然,秦昭打破了安静,她看着温远说:“昨晚去了哪里?”

  温远有些心虚地低头切鸡蛋:“昨晚喝了点酒,有些晕就回去休息了。”

  “难怪。”秦昭笑笑,“我怎么说演出完下来就找不到你了,只见你小叔一人。”说着看向温行之,眼角堆积了无限风情和妩媚,眼神触及他嘴角时,表情略有变,“你嘴上这道伤口是哪来的?”

  话音一落,引来了全桌人的注视,只有温远一个人默默低着头,假装是在吃饭,可注意力却全放在温行之身上。他已经吃完了早餐,放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嘴后格外从容地开了口:“不要紧,猫挠的。”

  温祁和秦昭都被他这个解释弄懵了,独温远一人,被尚未咽下的食物噎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反应让温行之颇为满意,他松展眉间:“我去开车,你们慢慢吃。”

  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温远一边灌牛奶一边后怕:睚眦必报,此人太阴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