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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成人礼,我现在补给你(2)


  “我喜欢温先生,想跟他在一起。”

  这句话简直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一样,温远脑子哄一下的炸开了。她不着痕迹地扶了下沙发,想让自己站稳,口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行,他有女朋友了。”

  “是谁?”陈瑶坚持问道。

  温远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要怎么告诉她那个人是她自己,毕竟在陈瑶看来,她和他永远都只能是清清白白的叔侄关系。过去的两年多,他几乎没有带她见过其他任何朋友,用他的话说,金钱圈子里的人没有真正的朋友。赖以宁赖特助怕是知道的,可绝对不会告诉陈瑶。所以她当然不会有机会知道。

  将温远的犹豫和慌张看在眼里,陈瑶非常有把握地笑了,“你是在骗我吧?远远。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到这种疏远的地步,我跟唯一没缘分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认为这不该影响到你跟我的关系,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没骗你。而且,你上一次见到我小叔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吧?现在你忽然说喜欢他,这让我怎么相信?”

  陈瑶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双眸中有些无奈和委屈:“我喜欢他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只是那时候还不够格而已。”

  温远不知道怎么说了才能让她放弃,纠结着包呆立了片刻,略有些烦躁的说:“反正就是不行。”

  而陈瑶注视了她片刻,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好好的一个周末,被陈瑶的那番话给搅得乱七八糟,周一再上班的时候,温远就有些心不在焉。频频出错不说,下班后还被科长教育了半小时才放人。

  温远沮丧地坐在地铁里,闭眼休息的时候包里的电话响了。她盯着来电显示看了一会儿,才接通电话,恰逢地铁报站声响起,那头的人说:“还在地铁上?”

  “刚下班。”

  “是加班,还是被领导留堂了?”

  温远鼓起嘴巴:“明知故问。”

  温行之笑了笑,嘱咐道,“实习期间就不要回学校了,易水道那边的房子这几天有人打扫,吃住的东西都齐全,离你公司也近,就住那里罢,今晚就住过去。”

  温远低低地哦了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有人叫他,柔柔的女音,应该是赖以宁,是在通知他晚宴即将开始,温行之简单地回了句,便转头对温远说:“快了,下车吃点东西,不许应付。”

  “知道了。”

  温远咕哝一声,挂断电话的时候,看着地铁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电影宣传片,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温远觉得还是不在温行之面前提陈瑶的好,本身,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做好决定,温远心情略好地下了地铁,而远在香港中环某高级会所的温行之却盯着手中的电话看了许久。大概有十几天没见到她了,倒还是真有些想念。嘴边勾起一个笑容,温行之转身走向厅内。

  正值十二月份,昨日刚降过雨,而香港的最低温度却不过十七度,会所内则是二十六度的恒温。许是从北而来,对这温度总是感到莫名的燥热,温行之只穿了一件白色条纹衬衣,会同此次宴会的主角姚先生落座在一个角落。

  此次来港也主要是应这位姚先生的邀请,他最近在做一个并购案,需要他这样一个人来做顾问,并购案成功收尾,这个晚宴便是为此而设,温行之觉得有些无聊,可也不会不卖姚先生这个老同学的面子,依然前来赴宴。

  “给女朋友打的电话?”

  落座时,姚先生凑过来问,这算是为数不多的会和他开开私人玩笑的人。温行之喝了口温水,头也没偏:“怎么?”

  “表情不一样了,今天从进来就没见你多高兴,可刚刚回来眉头是松展着的。”

  温行之笑容很淡:“你的专业什么时候变成了心理学?”

  面对他的嘲讽,姚先生不为所动,他转转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你也该结婚了,凭条件,想嫁给你的女人应该不少,就没瞧上的?”

  “有倒是有了,不过怕还是要费些劲。”慵懒地靠进沙发椅,温行之眯了眯眼,慢条斯理地说着。

  “谁这么折腾你?说来听听。”姚先生顿时来了兴致。

  温行之只是瞟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在这种公共场合,他不大愿意谈及个人私事。姚先生也是了解这位朋友的脾气的,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过问。

  又逗留了将近一个小时,温行之起身告辞。姚先生亲自送他出了会所的大门,此时客人已经到齐了,一路走过去倒是看到不少当红明星。见此,温行之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电影发布会。”

  “没办法,太太最近痴迷一个男影星,非要让我要到他的亲笔签名。我哪有那个时间去上门拜访,只好借此机会请他来了。”

  姚先生颇感无奈,温行之就突然感觉到温远的好,最起码没这么不听话。

  出了会所大门,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中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温行之叫了司机,正要和姚先生告别,便看见这人的视线越过他投向了别处,“那不是陈小姐?”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温行之看到了会所台阶前的直直站立的一个人—陈瑶。应该是刚从某个晚宴抽身而出,身上穿的还是一袭简单的黑色晚礼服,整个肩膀都裸露在外面,被晚风一吹,人就忍不住瑟瑟发抖。似是注意到了他们这边,陈瑶慢慢转过头来,看到温行之先是一惊,继而微笑地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挺正的。”姚先生感叹道,“你认识?”

  “算是认识。”温行之不咸不淡地说。

  姚先生听罢,走上前去,问陈瑶:“外面这么冷,陈小姐怎么站在这里?”

  陈瑶看了眼站在远处的男人,含笑回道:“我在等车。”

  姚先生大笑:“这是市中心,下这么大雨可不好等车。”

  “是么?”陈瑶微微有些失望,“原本是有朋友一起来的,可我喝了些酒,身体不大舒服,就想自己先回去了。我是第一次来香港,也不太了解这些……”

  “没关系没关系!”姚先生安慰她,回头对温行之说道:“行之,你们两个不是认识吗?要不让你的车送送她得了!”也不等他回答,又问陈瑶,“你住哪个酒店?”

  陈瑶用余光打量了下温行之的表情,柔声报了酒店名。姚先生听了直呼:“那正好,同一个酒店,不用绕路了。怎么样?”

  这三个字是问温行之的。他看了眼开过来的黑色轿车,又偏头看了眼陈瑶。只见她提着手包的袋子,略微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很快他便转移了视线,说道:“上车罢。”

  陈瑶似是受宠若惊,连忙大谢。

  “多谢兄弟!”姚先生笑着拍拍温行之的肩膀。

  温行之没回头,送他一句话:“你早晚要栽在你的滥情当中。”

  陈瑶与温行之一起坐在了后排的位置,宽敞的奔驰车厢让两人之间隔了足够塞下一个人的距离。温行之上了车后就一直看着窗外,似是在欣赏这场大雨,整张脸隐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之中,表情便看不大清楚。相比他的随意,端正姿势坐在一旁的陈瑶却有些难受。她看了温行之一眼,弯了弯腰,整了整沾染了雨水的裙边。突然一个急刹车,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

  “啊!”

  她柔声惊呼,幸得手腕及时被人握住,她才没摔倒。陈瑶回头,苍白着脸看着温行之:“谢谢你,温先生。”

  “不用。”温行之很快松开她的手,“你最好坐稳。”

  陈瑶尴尬地坐直了身子,待得心绪平复下来,她说:“来香港之前,我见到了温远。”

  “怎么?”

  “没什么,就是找她叙叙旧。”陈瑶笑了笑,说,“我们认识了好几年了,只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温远也长成了大姑娘了,甚至还交了男朋友。”

  想起这个大姑娘,温行之的眉目柔和了些许。陈瑶似是受到了鼓励,接着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跟苏羡关系一直很好,我还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却没成想——”

  “苏羡是谁?”温行之突然打断她。

  陈瑶愣了下,说:“是温远的同班同学,也算得上是她的青梅竹马吧。据说当初为了跟温远进同一所学校,高考故意发挥失常,可谁知最后他报了B市的学校,而温远来了T市。大概这也算是苏羡出国的原因之一吧。”似是觉得这么说不妥,陈瑶很快改口,“当然,温远也很刻苦,T大不是谁都能进的。”

  听完这话,温行之抿紧薄唇,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如初地说:“她哪里算得上刻苦,充其量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那一刻温行之的表情变化并未逃过陈瑶的眼睛,她侧过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蹙起了眉头。

  在易水道的房子住了几晚,温远拣了个周末回了趟学校。周垚和春喜都在宿舍,一见到她就扑上来了,目标直奔她手中的烧鸡和虾饺。

  温远从心里默默鄙视了下这两人。她这次回来是收拾东西的,她准备听温行之的话,这段时间不回来住了。春喜一边啃着烧鸡一边问她:“收拾东西干吗,准备回家?”

  “不是,这段时间我要去那边住了。”

  温远尽量言简意赅地说,却还是引来了这两人意味深长的哦声。周垚首先扑上来拷问:“准备同居了?”

  问完,被春喜拍到了一旁:“我来。”说着揽住温远的肩膀,“啥时候结婚,我好准备份子钱。”

  温远被这两个一惊一乍的弄得啼笑皆非:“你们两个想多了,只是离公司近而已。”

  “没劲。”

  周垚切她一声,捧着烤鸡继续刷八卦去了。春喜犹还不死心,拽着她问道,“真的真的,你想想,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多帅!”

  温远摊摊手:“又不是我想结就能结的。”想起一堆事和一堆人,她有些头疼,“哎呀,总之还早啦——”

  春喜不信,拉着她还要再问的时候,听见周垚啊的一声尖叫,只见她指着国内某大型门户网站的娱乐版头条问温远说道:“这,这不是——”

  温远疑惑地看着她指着的那张图,是转载的港版某报的娱乐版新闻,字体是繁体,看着有些麻烦,可温远的注意力不在那里,她两只眼睛都黏在那张照片上了。照片里的人,竟然是温行之。

  温远心跳陡然加速,有些愣怔。

  虽是偷拍,但还是能辨得出来是谁。他的身形,纵使放在万人之中也很耀目,跟在他身边的是陈瑶,夜色朦胧中,他与她一同迈入酒店大门。这是第一张照片,而另一张照片则是某高级会所前,他为她打开车门的那一幕。报纸为这两张照片配了个很是拔人眼球的标题——内地新星酒店夜会神秘男。咸湿味十足。

  除此之外,下面还刊载了一篇不短的报道。温行之虽行事低调,但到底是个人物,稍稍一查便知道是谁。报道简单的介绍了下他的身家,竟然八九不离十。最末笑称,若此事为真,那陈瑶真该感谢找她拍电影的导演,若不是凭借此电影走红,怕是钓不到如此人物。整篇报道百分之九十都是在讲温行之,对于两张照片则只用了一句话概括:“两人一同出了高级会所,坐同一辆车,相偕来到同一家酒店。”相偕,充满了暧昧的味道。

  “要不要写的这么恶心?这不是那一看就整过容的女人吗?谁会看上她?!”

  春喜首先抗议,周垚也附和道:“没错,这些八卦报纸最无良了。”说着迅速关了网页。

  温远依旧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春喜和周垚对视了一眼,问道:“温远,没事吧?你可别信,我们都知道温先生是什么样的人,这种女人,怎么可能——”

  温远慢慢地回过神来,对着两人眨眼一笑,“我知道。”

  她知道,陈瑶这种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当晚,温远很晚才回易水道。昏昏沉沉睡下了,第二天早起了半个小时搭车去了公司。恰逢月末,大小事堆积到一起,温远又是新来,工作便做得不太顺手。桌案上摆满了报表,等到全部处理完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她饿得前心贴后背,匆匆扒了几口同事帮她带回来的饭,从包里翻出了手机。

  没忍住,又上网搜索了一下娱乐新闻。关于陈瑶的最新动态一律是昨天看到的那则新闻。温远咬了咬唇,拨通了温行之的电话,不料回应她的是一道冰冷的女音,告之对方已关机。

  温远不自觉地皱皱眉头,对着窗外发呆。外面正在下雪,扯絮一般澌澌落下,是T市这几年来难得的一场大雪。温远在办公室里坐的便觉得闷得慌。看到那则新闻,她第一个感觉便是荒唐。她是了解温行之这个人的,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事,多家媒体曾要采访他,皆不例外的被拒绝了。娱乐圈里的人,他更是接触的少,因为他性子太过沉稳,不喜欢自己的一言一行被拿出来“娱乐”,所以若是他真看上陈瑶,绝不会这么地——随意。

  温远这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他,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糟糕感。在感情方面她是有些迟钝,可是个女人都不喜欢有别人觊觎自己的男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样样比自己强。

  叹了口气,温远忽然很没精神。

  因为这场大雪,下午的时候公司老总早早地让员工下了班。温远又留下来加了一会班,走得时候已经快要六点。街面上铺了层厚厚的积雪,趁她加班的这段时间,雪已经将之前人留下的脚印完完全全地覆盖住了。温远穿着靴子,低着脑袋在这片完整的雪面上转着圈踩脚印,直至破坏到一寸完好都不留,她幼稚的童心才让她作罢。

  温远看着这一串脚印,自娱自乐地笑了笑,正打算要离开,突然听见两道短促的喇叭声。她惊诧地抬起头,在看到停在前面的那辆车时眼睛蓦地睁得老大。

  正前方停着温行之很久不开的宾利,可能是她下楼时就停在那了。不过他确实太久没开了,所以她根本就没注意。那人就在车里面坐着,只穿了件衬衣,手肘抵在车窗边上支撑着下颚,面上虽是没什么表情,可眼底却是有笑意的。温远太熟悉他这副样子了。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