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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原来,这种感情就叫做喜欢(1)


  T市,GP分部大楼。

  临近年底,整个写字楼的人似乎都比平常忙碌好几分。而相比以往,今年GP的人似乎是更紧张了。过去每年这个时候总监温行之都会飞往伦敦了,可今年却一直留在T市。大老板还在,谁敢松懈。

  身为温行之的特助,赖以宁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最忙的人,比温行之还要忙。前一秒刚挂断某个客户的电话,下一秒又有电话进来。听着电话里标准的伦敦腔,赖以宁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电话递给了站在窗边的人。

  看着温行之,赖特助心里不禁叹一口气。恐怕此时此刻整个GP最闲的就是这个大老板了,自从接了B市家里打来的一个电话,人就一直站在窗前,此刻也是她唤了好几声才回神的。

  温行之接过了总部打来的电话,沉默的听了几分钟话,挂断后又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嘟声响了几秒,电话被接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温总监,我还在上课。”

  “我有事要跟你谈。”

  那人问:“什么事?”

  “理事会那个项目出了点问题。”

  “怎么回事?不是说资金已经到账?”

  “我知道。”温行之以手撑额,低声说着,“其实资金很早就到账了,按照合同规定我们最多可负担10%,不过我查过了,到账的资金还不到5%。”

  “难道是有人挪用了这笔资金?”

  “如果是那样倒也不至于这么麻烦。”温行之看着窗外冬日正好的阳光,微微蹙了蹙眉头,“这笔钱有问题,来路不明,有洗黑钱的嫌疑。境内投资项目被政府盯住了,他们害怕便想毁合同,并且慷慨地开出了大笔违约补偿金。”说到这里他不禁讥讽地笑了笑,“如果一开始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那事情也好办。关键问题是在发现这个问题之前那5%已经投入市场了,现在撤回来,有些难度。”

  “刘副部跟你谈的这个合同,他给你设套?”

  “暂且还不清楚。”

  “多长时间了?”

  “一周之前。”

  电话那头的人深感意外,“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所以说现在麻烦来了。”

  虽然说是麻烦,可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似没有一丝烦恼的样子,电话那头的男人笑着问:“你早就想好怎么做了?”

  温行之不置可否:“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能干这种勾当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灯。”

  “好的,我知道了。”

  眼见温行之挂断电话,赖以宁适时地走上前。听到脚步声,他回头问:“查出来了?”

  赖以宁递给他一份文件:“查清楚了,理事会境外投资部的刘副部应该是不知情的,真正参与洗黑钱的是他的上司。先生您住宅区外的人也应该是他派去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监视您有一段日子了,所以应该是认得温远的。”

  温行之听罢,沉默了好久,才说:“知道了,安排车回B市罢。”

  赖以宁领命而去,温行之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望向窗外的眼睛深邃了几分。

  温远在医院住了四天才回家,出院的没几天就是期末考试,温远因车祸耽误了将近一周,所以考试成绩并不理想。放假之前,温远同学再次被方老师请到了办公室。

  温远对她依旧是有所忌惮的,眼见着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人,不禁把心提到嗓子眼里。老方一边整理刚刚写就的成绩分析一边问她:“温远,你这次考得可不怎么样。”

  温远小声说:“下次我会努力的。”

  “往前站站,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老方好笑地看着她,“你家长给我来电话了,说是前段时间你出了车祸,脑袋受到了一些撞击,可能一时半会还不能好太利索。”

  温远倏地抬起头,揣揣地问:“我家长,我哪位家长?”

  “当然是你妈妈了。”老方奇怪地看他一眼,同时又想起了这位学生的另外一位家长,说道,“说起来,你小叔已经很长时间没过问过你的情况了,我看他也挺忙,以后有什么事,我就直接联系你的妈妈了。”

  老方最近交了男朋友,对温行之的热度退减不少。而温远却又感受了一次心从嗓子眼落回的感觉,有些失落,却又是意料之中。

  告别了老方,她自己深一脚浅一脚踏着积雪回到了温宅。大院门口的哨兵正在换岗,两人并肩走着正步,看上去很有气势。一直自诩品位高雅的温祁认为这种步伐很符合他的美学标准,它承袭自纳粹时期的德国,刚强威严霸气同在。成奶奶正在门口弄她的花,这两天的雪下得太突然,一夜醒来便是遍地的皑皑白雪,成奶奶甚至都来不及将花搬进屋里,此刻也只能皱着眉心疼地看着被雪打蔫了的花。一转眼,看见温远,倒是笑了。

  “人家都说人比花娇,怎么你是人比花蔫呢?”

  温远打起精神:“成奶奶,今天有没有做好吃的?”

  “小馋猫!”成奶奶刮刮她的鼻子,“年纪轻轻的姑娘,笑了才好看。你小叔今天回来了,你爷爷心情不错,别让他看见你这副表情又不高兴。”

  温远闷闷地嗯了一声,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她抬起头,抓住成奶奶的衣袖:“小叔回来?!”

  “怎么啦?”成奶奶奇怪地看她一眼,好笑地敲敲她的脑袋,“这是你小叔的家,他就不能回来了?”

  温远只觉得心口一紧。

  既然温行之回家,那么今天晚上这顿晚饭自然是不能怠慢。原本在家里帮忙的张阿姨正在厨房忙碌的准备着,切好了菜等待着成奶奶露一手。而爷爷温恪也坐在沙发上,眉间舒展,看样子心情不错。而坐在他对面的人,依旧是那副淡定沉稳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时久未归而稍稍露出些喜悦之情。

  温远进了大厅,视线扫过温恪和乔雨芬,最终落在温行之的身上。他看她的眼神跟之前没多大区别,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正想说些什么,乔雨芬抢了先:“还不向你小叔问好?”

  温行之笑得很清雅:“大嫂客气了,行之也不是外人,不拘这些礼节。”说着看了眼温远,眸光中带着点未隐去的笑意,看上去像是丝毫不知情。

  而她,竟还有所期待。温远顿时觉得自己傻透了。

  乔雨芬没注意到温远的情绪有些低落,她听了温行之的话,笑了一笑,把温远拉到她面前来,“考试单领了?该放假了吧?对了,你小叔回来还给你带了礼物,去看看。”

  乔雨芬把她往前推了推,温远毫无准备地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她手忙脚乱地站稳,随即就看见温行之取过桌子上一个锦盒:“前两天去了趟西北,在那里挑了一块玉石,专门让人按样磨的。”

  乔雨芬看了一眼,惊喜不已:“是只兔子,远远可不就是属兔的么?”

  温行之将特制的玉坠取了出来;“已经开过光了,戴上了以保平安。”

  温远呆呆地接过这份礼物,温润透泽的玉色,小巧剔透的兔身,看上去很是精致。

  温老爷子似是很满意,他喝了口茶,指着温行之说:“你是难得对家里的孩子有份心意。”

  乔雨芬也笑:“还不谢谢你小叔。”

  在三人的注视下,温远握紧了手中的玉兔。看着这只又呆又小的兔子,她竟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温行之看着她低着头一动不动,便知有些不对,他笑着对乔雨芬说:“大嫂客气了。”

  话一说完,就见温远的眼泪掉了下来。在没见到人之前温远觉得自己可以忍,可一看见他,那种委屈就又全回来了,不受控制,就想发泄出来。

  这些毫无征兆的眼泪让乔雨芬吃了一惊:“这孩子,怎么忽然哭了?”

  温远自然不敢说出实话,她擦了擦眼泪,小声咕哝:“我期末考试没考好,老师说要给您打电话。”

  这个理由让乔雨芬哭笑不得,更让温老爷子大笑不已。老爷子平日不苟言笑惯了,很少像这样笑,乔雨芬看了他一眼,也放下心了。

  “你这孩子!”乔雨芬轻轻拍了她屁股一下。

  温远抽噎着瞄了瞄温行之,发现他的唇边好似勾起了一抹笑,似是无奈?

  因为情绪不佳,温远晚上没吃多少饭,饭后直接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房间没有开灯,但是被雪反射过的路灯光束悄悄地打了进来,在这片暗橙色的明亮中,温远打开了被她小心翼翼放进书包里的锦盒。

  在夜光下看,这个玉兔更加漂亮了。她就着光举高,竟在玉兔的背后发现了一行小字。就着窗外的光仔细辨认,她看清了那两个字。

  温远。

  是她的名字。很小,却很清晰。

  看清这两个的那一刻温远发现自己心软了。

  就这么被哄了?她不太心甘情愿,可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的好心情。所以说,她也不能怪他把她当个孩子看不是?因为她本来就是。

  这一夜温远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了个早与成奶奶一起赶早市。成奶奶平时没什么爱好,除了养花弄草就是赶早市淘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温远闭着眼睛去眯着眼睛回,一看见站在大厅门前台阶上的那个人,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是温行之,一身清闲的打扮,正弯腰看成奶奶养的花,见两人走了进来,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温远看着他,止不住地有些惊讶,她昨晚在床上趴着趴着就睡着了,一直没有下楼,没想到温行之昨晚竟然留宿在家里。

  成奶奶笑着与温行之打过招呼就去厨房做早饭了,温远站在原地,有些躲闪地看着他的眼睛。那人的视线正从花上一开,掠过她脑袋时,眼眸中闪过一丝好笑。温远不自觉地就去摸头顶那个帽子。是早上走得急随手戴上的,还是前几年成奶奶给织的,毛茸茸的,带着一对兔子耳朵。

  温行之摆弄了一下她帽子上的那对耳朵:“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喜、喜欢。”

  “那又怎么会哭成那个样子?”

  “不是说了么。”温远小小声,“我考试没考好。”

  “哦?”温行之眉峰微弹,“我怎不知你对学习这么上心了?”

  温远大着胆子瞪他一眼,下一秒就看见母亲乔雨芬正向这边走来:“温远,横眉竖眼的,怎么跟你小叔说话呢?”

  温远吓得一下子咬住了舌头,疼得呲牙咧嘴。

  “无妨,大嫂。”温行之看了她一眼,淡笑着对乔雨芬说,“是我在跟她说着玩。”

  乔雨芬尴尬地笑笑:“远远都让我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我看她倒是挺乖的。”

  乔雨芬笑着点了点温远的额头,“还夸她,昨天不知是哪个因为没考好险些哭成个泪人。”

  “妈妈。”温远懊恼地嘟囔一声。

  乔雨芬不理她,只问温行之:“行之,温远学习成绩一直都上上下下起伏不定的,你看你认识的有没有专门是做考试辅导的,我想给她找一个老师,假期给她补补课。”

  温远听了顿时苦了一张脸。温行之略沉吟,“有倒是有,不过这快过年了,再去麻烦人家怕是也不太好。”

  “这倒是。”乔雨芬为难起来。

  看着温远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温行之忽然又说道:“若是大嫂放心,我倒是可以帮温远补补课。”

  乔雨芬当然求之不得。按照温行之的学历,这高三的课程根本小儿科。可他一向与家里的孩子不亲近,别说补课了,就是关心一下孩子们的功课都是少有的事。她有些踟蹰地说,“这行吗,你银行那边那么忙,耽误你工作——”

  温远瞪大眼睛看着他,意思是不要,毕竟补课是一件极其折磨精神的事。而温行之却淡淡一笑,回望温远说道:“没事,正好这周有些时间。可以,慢慢教。”

  后三个字说的极为缓慢,温远觉得自己的快乐日子瞬间到头了。

  有时候温远会想,温行之是不是有些恶趣味,尤其是在教育她这件事上。总是以折磨她为乐。

  可不管她愿不愿意,第二日一大早乔雨芬就准时让司机开车把她送到了B市东郊一个比较隐蔽的高档小区。司机把温远直接送到了一个单元楼底下,温行之恰好也刚回来,他把车停进了车库,一出来,便看见温远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这好像不是之前那套房子。”

  温行之打量了她一下,一件大红色的短羽绒服,包裹地像个福娃,滑稽却也有趣。“之前那套房子处理掉了,现在我住这边。”他看着她背的书包鼓鼓的,特意用手指从她肩上卸了下来,掂了掂,果然很重,“这里面都装了什么?”

  原来他把那套房子给卖掉了,那东西都还在吗?她送的衣服不会一起被处理了吧。温远脑子飞快地转着,对于他的问题只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书和衣服。”

  温行之眯了眯眼:“拿衣服干什么?”

  “我妈说临近年底了,这几天家里少不了要招待许多客人,你这里安静,所以让我在你这住几天,好好补习功课。”语气间颇有些不情愿。

  温行之忍不住有些好笑:“你妈妈倒是会给我找麻烦。”他眉间舒展,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跟我上楼。”

  这套房子要比之前的那套豪华很多,怕是可以跟他在T市的那套豪宅相提并论。温远小心翼翼地换鞋进了门,环顾下这色调冷硬的客厅,想到自己要在这里住一周,她一时有些恍惚。

  “愣着做什么?先放你的东西。”

  温远哦一声,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我住哪个房间?”

  “向阳的那间。”

  虽然这里用的是地暖,但长期没人住,头两日的晚上肯定是比较冷的。温远迅速地收拾好东西之后,出去找温行之。那人正在厨房煮咖啡,一身居家的打扮,跟这套房子的风格很是相称。

  温远把着门边,问他:“小叔,我能用自己的床单吗?”见温行之向她看来,温远立马展开手中的床单,“是新的,还没用过呢。”

  准备的倒挺齐全。

  温行之看了眼她手中拿的少女风格的床单:“我这里的东西你不喜欢?”

  温远小声说:“是妈妈怕我把您的东西弄脏。”

  “想用就用吧。”温行之说,“在这住的几天,那房间的使用权归你,随便你怎么折腾。”

  “真的?”温远眼睛一亮,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于是温行之就觉得他还不是不要太宽容地好:“不准超出我的可接受范围。”

  温远欣然接受。她就知道他定会有个“不准”,可好歹革命也胜利了一半不是?

  煮完咖啡,温行之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