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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吉他


送走了警察,他只是婷生命中的过客,也是婷的贵人……他给予婷很多的帮助!只是事隔多年婷恐怕走在大街上会认不出他来!岁月会消磨到许多回忆的印记,让熟悉的面孔模糊……

然而在婷的心里不会儿忘记那个曾帮助过自己的人!同病房几个人,只有警察的身影清晰,警察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婷,你真辛苦,你是个好妈妈!”

好妈妈,很容易得到,好女人就难了……也许,婷是好妈妈,也许,婷不是好女人!

G回来逛了一圈,早出晚归,弄得常是深更半夜才回来……护士小姐就把开门的钥匙给了婷,她们不喜欢和他吵,也不喜欢看着他小人得志的脸!幸亏她们喜欢婷!

G终于要走了,还算有良心,临走之时,他找到了主任,要求给婷母子调个单间!医院所谓的单间就是高干病房,给老干部准备的,目前有一个很有钱遭遇车祸的人占着……

主任联系到那个人,因为他能走动了,经常回家,所以病房经常闲着……他听到了母子的遭遇,很是同情,如今都是独生子女,需要一个好的环境休养。何况婷一直混在男病房也不方便,那人见过婷后,就决定搬出单间……

搬到单间,条件果然好了,母子俩有了自己的空间……还有电视,虽然电视没有家里的大,但影像还算清晰……好歹是彩色的。

还有冰箱,冰箱不大,吃剩的食物可以保存,不需浪费了。

朋友拿来雪糕,放在冰箱里冻着,发给护士、医生,大家吃着雪糕,赞美着婷的贤惠、温柔……

儿子有电视陪伴,房间还有电话,周六的时候同学即使不能来,也能通电话……相比之下婷感觉了轻松!

她回过一次家,拿来了换洗的衣服,G也给她们母子俩买了衣服,不管好坏一大堆!

一日,婷要到市场给儿子买书还有吃的食物,她已经熬过了痛苦期,这个禁折腾的女人,退去一脸的憔悴,容颜也光鲜起来!但见她上身:白色的衬衣外面罩着天蓝色的毛衫,下身:黑色的羊毛裤紧裹修长的腿,脚上一双乳白色的长靴和羊毛裤天然绝配,大卷的披肩发随着身体的移动飘逸着,近不惑的女人也有别样的美!

正好走到护士站,被一群小护士包围!“阿姨,你真美!那些天没怎么看出来?”婷淡然一笑,“青春已经逝去,怎么能和你们美少女比!别拿阿姨开心了……谢谢你们!没有因为孩子他爸的无理而记恨我!”

“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看你的面子我们绝不和他计较!”多好的女兵,善良的白衣天使!她们只认定婷是好女人,是命苦的女人……同情之外也是钦佩!

刚搬进单间,儿子感觉新鲜,仿佛在家里,可是时间常了就感觉像封闭在闷罐里,没有大房间热闹了。也感觉周末遥遥无期……和妈妈玩象棋索然无味,之前的新鲜感随着孤单袭来而烟消云散!

一日,儿子看电视,看见电视里有人弹吉他……就让婷给他买一把!与音乐无缘,五音不全的婷,怎么会买吉他!她和儿子说:“等找个明白人再买也不迟!”可是明白人去哪里找?拿鸭子上架,婷只好去中街某个商业城去买吉他!

站在乐器柜台前,婷茫然地看着各式的吉他,真不知道选什么好?热情的售货员给婷介绍着……并抄起一把吉他弹奏起来,美妙的音乐令婷陶醉,仿佛自己置身在鸟语花香中,徜徉在山清水秀间……就买这个了,虽然不是最贵的,但婷认为是最好的。

背着吉他回来了,儿子不会弹,怎么也弄不好,怎么办?婷就挨门去求小战士,可惜,小战士农村兵多,没有谁会弹吉它!婷就发动护士……一个年轻的女兵,学过吉他,也学过古筝……她交儿子练指法!并在深深陶醉的时候轻哼起来!美丽的女兵,二十出头的年龄,一头似瀑布的长发,自然洒落。怀抱吉它的她,婷感觉她才是真正的美!儿子也和她合唱起来,儿子的歌声很好听!这小子什么时候会唱歌,婷都不知道!

就这样,女兵每晚都来教儿子弹吉它,突然有一天她没有来,儿子感觉烦躁,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来到……婷经过打听才知道,她不是护士,也是住院的小战士,听说部队紧急叫她回去,也许是转业吧,也许还有也许……

吉他没学成,眼看着儿子整天的焦虑不安,婷其实比儿子更着急……G又回来了,到医院打个踅的功夫,嘲笑儿子:“那是六根弦,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摆弄,还是放弃吧!”什么放弃,婷就是不爱听,她偏要找人,让儿子学会!

终于在一家小饭店里,老板听说婷要找人教儿子学吉他,就毛遂自荐地让自己当兵回家探亲的儿子去教,那个当兵的儿子是他家老三,当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不算高的身材,很敦实,皮肤黝黑透着健壮!笑起来露出小虎牙!很有人缘……

他可是弹吉他高手,之前的那个女兵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他告诉婷:“你买的吉他是古吉他,而且是名牌,音质不错。”婷,糊里糊涂竟买了把好吉他,真是幸运……儿子也因此美滋滋的。

学吉他很苦也很累……儿子的手指细嫩,练习没几天就磨破了,没有皮的手指钻心地疼!婷心疼儿子,每次阻止儿子不要练了,那个教他的老师却说:“你必须练出茧子来,让手指不再流血!你知道吗?我练吉他时,没有吉他我就把手放在牛仔裤上,结果裤子都磨坏了。

这次儿子很听话,也对吉他很感兴趣……

每个夜幕落下帷幕的夜晚,那个饭店的老板的儿子都会准时出现病房里,他耐心地教,儿子虚心地学……病房里传出吉他的乐曲,也时常能听到动人的二重唱……

是吉他让小战士们光顾,是电视吸引着小战士的临门,是音乐声让小战士们不忍离去……儿子因此不孤单了,婷感觉欣慰!世界上的母亲都会这样做,在儿子受伤后,尽可能给予儿子快乐!

欢乐嫌日短,寂寞嫌更长……那个饭店老板的儿子也该归队!

这是最后一次来教儿子,他仿佛要把所有倾囊相教,儿子也竭力地想全部学会……这样夜晚,病房传来了好听的乐曲声,也传出俩个大男孩的歌声,那歌声时而悠扬,时而悲伤……他们用歌声述说着相遇的喜悦,用歌声话着离别!

病房内,也聚集着小战士们,他们也要离去,有的转业有的去军校……整个病房充满着没有离别的离别……没有忧愁的忧愁!

婷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舍得他们都离去,儿子又会孤单了,因为有他们,婷可以招呼一声,几个棒小伙,抬起儿子,让婷给儿子换床单。因为有了他们,婷可以在儿子寂寞悲伤中,去求助他们,陪儿子下象棋或聊聊天……

可是,明天的离去,今后相遇已经遥遥无期……

这是最后的聚会,也是最后的和玄……今天他教儿子弹和玄,和玄声很好听,儿子学的很投入……

最后,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都走了。婷送那个饭店老板的儿子很远……她真诚地感谢他,是他让儿子学会了弹吉它。

没有人教的日子里,婷就给儿子买来了书,那书是教吉它入门的,还有弹吉它的技巧……儿子如获至宝,每天不停的练习,终于一个快乐的周末,等来了同学,一屋子的同学围坐在儿子身边,听着儿子自弹自唱:《涛声依旧》!

在后来儿子不停的买吉它,什么现代的什么电子的。一共买了五把吉它……他还说:“有个人吉它几十把,弹什么歌,就用什么吉他!”“那是专业的吧,一个小孩子玩的,这样不错了。”婷总是规劝儿子,因为家里已经没有地方摆放吉他了。

吉他,在最困难的时候,伴随儿子度过那段难忘的时光……

正是:鹧鸪天吉他

人生际遇实难求,经年弹奏多风流。和玄一曲话离愁,月上西楼人消瘦。

难回首,泪满袖,有谁知晓风雨骤。花季少年歌悠悠,弹唱一曲涛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