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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吃


走在小吃街里,婷,第一次看到了那么多的食物,一条街上各地风味的小吃已经排满……令她眼花缭乱!云南的过桥米线首先映入眼帘,四川的担担面让人垂涎,广东的蟹黄烧卖吃上一口赛过神仙,山东的水煎包更是妙不可言,还有新疆的羊肉串正伸来橄榄枝含情脉脉,兰州拉面也遥遥招手频频地送来秋波荡漾着本就不平静的心,西安的肉夹馍啊!早就和你情定终生只是相见恨晚,太原的刀削面啊!你是如何的神奇;你片片洒落入水像跳水运动员那样了无声息;漂浮水面如出水芙蓉那样美丽;还没来得和你低声呢喃与你激情热吻就深深地被你迷恋,天津的狗不理包子你的名字已经遍及大江南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北京的炒肝啊!皇城根的人们给你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其实你蒙着美丽的面纱……啊!还有那传播四方的大碗茶!

婷如醉如痴般地在那发呆……

G开始和她商量着怎么吃,怎么吃?其实都想吃!就是没有那么大的胃,不能把一条街像猪八戒那样全吞到肚子里吧……一个摊位尝一口G发挥了他超过常人的思维。婷感觉太奢侈了一个摊位吃一口,得有多少汗水换来的粒粒皆辛苦被他们浪费掉。浪费!人生只有一回就浪费一次吧!G还在劝说着……看来只有这样了,皇天在上,我从来没有浪费过食物,今天我要浪费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婷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其实有没有神灵她压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求得心灵的解脱……

于是每个摊位吃一口,没吃到几个就吃不下去了。只好望着人头攒动的街头兴叹!其实在吃的时候婷最喜欢的是红豆冰汤,凉凉的甜甜的绵绵的软软的,在盛夏时节喝上一口别提多凉爽了。不是G催他快来吃蝲蛄,她就要把那碗红豆汤全倒进胃里了。站在红红的蝲蛄面前,蝲蛄让她想起了山城,想起了生她养她的故乡……故乡门前那条河曾是蝲蛄的栖息地,怎么搬到北京?望着蝲蛄记忆的闸门开启:童年时,经常跟着大一些的孩子们来到河边,布满大小鹅卵石的河水很清澈,能看见小鱼在水中自由地穿梭,婷总是带着一个小瓶子,在清凉凉的河水中捉几条小鱼,回家养着,再捞些鱼虫,童年在河边玩耍是她最大的快乐……捉蝲蛄,一般白天很难捉到,得到晚上拿着手电筒站在河水里,翻起鹅卵石,一只又大又肥的蝲蛄就到手里了。婷,从没捉到过蝲蛄,因为夜太黑,母亲决不让她去河边,不让她去河边,还编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传说,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平静的河面上会出现一个漂亮的托盘,那托盘专门向小孩子们飘来……托盘上放的都是小孩子们喜欢的食物。有散发甘甜的诱人糖果、咬一口甜酸的柑橘,还有用水煮过的蝲蛄,红红的大大的俨然大海里龙虾的奶奶(后来婷到了中年,在饭店里看见了所谓的龙虾,就是蝲蛄的翻版,不过比蝲蛄大些,也许生长在海里就叫龙虾,生长在河里就屈尊蝲蛄吧……)!当小孩子淌着浅浅的河水迎向托盘走去的时候,那托盘会慢慢地牵引着小孩向河心走去,直至将小孩吞没,就是大人们在身边都不知道小孩子去向何方?骇人的故事让婷害怕,所以不管小伙伴们怎么炫耀着深夜捉蝲蛄的经历,怎么形容着翻开鹅卵石遇见蝲蛄霎那的惊喜,她都没有勇气在漆黑的夜里来到河边,所以就没有品尝过逮到蝲蛄的乐趣……

望着蝲蛄她的思绪翻飞,命运啊总会捉弄人,就如这蝲蛄一样被命运之神搬运到了北京……

这时,前边不远的地方,有卖蕨菜咸菜的,一碗米粥一口咸菜那是东北人的最爱!婷看到了许多不是东北人的人在那品尝……望着人们吃得津津有味,望着蕨菜咸菜,思绪又开始飘忽了,又飘到了山城,山城被称为媒铁之城,有丰富的地下宝藏也有连绵的崇山峻岭,山上有取之不尽的野味珍羞。春天!当满山的野花烂漫时,山野菜也悄然地钻出了地面,当一阵小雨飘过,就有菌类长出来,在榛子树下长出的磨就叫榛磨,在松树下长出的磨就叫松磨,东北盛产榛磨和松磨,味道不但鲜美,也好晾晒,耐储藏,是冬季里一道传统菜——小鸡炖蘑菇!地球人都知道……

记得刚上初中那年,星期六的晚上和同学约好,明天早上进山。晚上婷做着进山的准备,她很兴奋,然而却被妈妈强烈的反对,她不允许婷进山,说进山很危险,会出现坏人,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故,婷要去的决心也是很强烈的,但还是没能强硬过母亲,一夜的哭泣换来了明天的不去。就这样错过了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进山的机会。

星期一上学的时候,同学告诉她你没去被我爸爸说中了,他说你妈妈不会让你去的,因为你们家孩子少,如果我生在你们家多好啊。还有羡慕我的,婷感觉莫名其妙……

晚上那个同学送来了山里的特产,山里红、榛子、核桃、还有山浆、蘑菇……山里红红的可爱,榛子是带皮的毛绒绒像个小刺猬,核桃也是被厚厚的绿色外衣包裹,和市场上商店里看到的不一样,原来他们是那样的!婷说不出的惊喜,如果在山上自己亲自采摘,说不定比这更让人惊喜更让人激动不已。

蘑菇,什么名字?那个同学说不清,妈妈也不认得……只是白白的像无暇的玉那样鲜嫩欲滴,妈妈把蘑菇用水焯过,和小白菜炖在一起别提多鲜啦,是婷这辈子吃到最鲜的蘑菇。

看着蕨菜想着蘑菇,不由得口水直流,对山城的眷恋,不止是古老的房屋,门前的河水,熟悉的街道,还有深山里的美味……

婷心里突然感觉隐隐作痛,人生就是这样,越不敢回忆的,偏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回忆起来,勾起那遥远的记忆……

正是:御街行小吃

天南地北聚散处,馨香洒满路。街头远眺暗羡慕,各地风味落户。滇之米线,西北肉馍,新疆肉串酷。

遥忆当年阡陌上,携手黄昏暮。年少不知粒辛苦,曾经挥霍无度。花开几度,红颜何处?青丝染霜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