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裴义练着师傅教的长筋拳,一拳一式,节奏缓慢而富有韵律,多有伸展和反曲关节类的动作。裴义虽然练了六年,却仍显得十分吃力。
“哎哟。”裴义一屁股瘫坐在草地上,阳光不大,他身上却冷汗不止,每一次梦到那只虎,第二天练功的尤为吃力。
他揉揉肩膀,躺在草地上,眼睛望着那蔚蓝的天空,棕黑的瞳孔里不知流淌着什么,似有少年的莫名愁苦。
裴义今年十六岁了,从他那一年被师傅捡回来,已经过去十六年。
这十六年来师傅教他识字读书,也带他练功打拳,山中的日子简单清苦却也悠闲自在。他也问过师傅山下有什么,王者大陆上,都有着何方神圣。师傅却总是一脸落寞“什么神圣,都是我韩某的手下败将。”让人好生无语。
裴义这个名字,自然也是师傅取的。因为他被捡来时,额头上画着一个符文,很像“裴”字,而“义”是师傅对他为人处世的要求。
他也想找到父母问问为什么当初要丢掉他,明明他身体并无缺陷,且自从上古封神一站之后,各地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他襁褓所用布匹也不是粗布麻衣,为什么?要丢下他。
“啊——好无聊啊”裴义对着天叫着“师傅为什么不教我枪法呢,他明明说自己的杀人枪天下无双,我又是他唯一弟子,为什么不教我呢?”
“哼,太难想了。”裴义翻起身子,跨步向着山腰走去,山腰处有个隐秘的深潭,藏在溶洞里,他没事就喜欢在那里泡泡澡。
溶洞里。
裴义翻身跳过几个障碍,猫着腰进了一条嵌了萤石的通道,大约六米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二十平米左右的石厅,往下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潭,四面环壁都是乌黑的岩石,但上方又是一些倒挂的石乳,以及那一线天中射下来点点阳光。
裴义和师傅提过这地方像是人为,而师傅只是说随便用就好了,这没人来。
但师傅错了,至少是今天。
从出生到现在,裴义都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一个人,长着兔子耳朵?”
“她她她。。。怎么没有那个那个?”
“她她她。。。怎么有那个那个?”
满心疑惑又有点别样的意味,裴义开口了:“喂?你谁啊,在此处干啥?”
那人猛然抬头,一双晶黄色瞪的浑圆,原本垂在发旁的兔耳直接就弹了起来!
“色狼啊!”
裴义吓了一跳:“狼!哪里哪里?这山上不是没有狼吗。诶我说你快穿上衣服啊,在水里待会狼扑你怎么办啊。不对不对,你先告诉我哪里有狼啊!”
“你。。。你无耻!”那女孩显然被裴义气的不行,小脸涨的通红,她眉目一竖,手掌在潭水里猛然搅动,“哗”的一声,水幕升起,裴义隔着一道水幕又见识了一次那美好的事物。“娘的,还挺好看是为什么。”
“你找死!”那女孩一声娇喝。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花伞,双手舞动间不停的有红叶飞来,不过这红叶却有十足劲力,从四面包围而来,裴义心里一凉。
“娘的!你干嘛打我啊!”裴义一边躲着一边叫。
“不光打你,我还要挖了你的眼睛看你以后还怎么偷看女孩儿洗澡!”女孩越说越气,越想越气,特别是不管怎么打都打不到那个色狼的时候,她简直要抓狂了。“你给我站住!”
“娘的,你当我傻子嘛。你要挖我的眼,还不让我跑,你是我姑奶奶还是我奶姑姑啊?”裴义没脸没皮的,看出来这个女孩好像没什么新鲜玩意,弄了半天那些个叶子一个也没打中,就接着气她“诶我说,你是不是在水里泡着泡软了,怎么一下也打不着我。”说到后来,裴义都有点笑声在话里要透出来。
“你不许笑!”
“我没笑啊。”
“你。。。我要杀了你!啊!”女孩不堪折辱,狭小空间里所有红叶都震动起来,一齐向着裴义射去,颇有股百花杀人的味道。
裴义一见大事不妙,赶紧使出看家本领,一路飞动般从小洞原路逃跑。
刚一出来,裴义下意识的爬到了洞口上面,听着声音女孩差不多也冲出来的时候,他直接往下一坐,把女孩压在身下。
“嘿嘿,看样子你学艺不精,随便就被我制服了嘛。”裴义一副小赖皮欺负大姑娘的样子。
“你。”女孩没禁过这般对待,一时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这人,又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眼睛不自觉蒙上一层水雾。
裴义没想到把人弄哭了,还是个姑娘,他小时候弄伤了树洞里的小松鼠都要流泪半天,照顾它半月才送走,现在一个娇弱的姑娘因自己落泪,他不免十分内疚。
裴义赶忙从女孩身上下来,很是懊恼:“喂,对不起啊,我不是坏人,只是你一直说要杀了我,我才不得已骑在你身上按着你的,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带你回我家看看哪伤着了吧。”
女孩不明白:“你个大色狼,偷看女孩儿洗澡还抵赖!装疯卖傻,欺负人!”
“啊?什么偷看你洗澡,那是我平常洗澡的地方,我还想问你怎么在那呢。还有我怎么是狼了,我叫裴义,信义的义。你叫什么?”裴义一本正经的解释。
“我。我叫公孙离。”女孩下意识的说了出来,“不对!你偷看我洗澡的事还没完呢!”
“我说阿离,我是听我师傅说过男女有别,可我也没见过女生啊,这不只看见过你一个女生,第一次我难免多看了几眼嘛。”裴义倒是很无所谓。
“你。。你那什么师傅!男女有别说了,就不能把“偷看女孩儿洗澡是坏事”也一并说了吗!”女孩反应过来点什么,“还有,你凭什么叫我阿离!”
“嗯?不可以吗。我师傅说他以前就和同伴这么叫,你叫我阿信我叫你阿白,叫来叫去的,不过我从小在山上没见过别人,今天也是第一次叫呢。哈哈”裴义很高兴,因为他见到了除师傅以外的人。
“喂,你师傅是谁?”公孙离还是很气愤的开口。
“我师傅说别人都叫他枪神,因为他的长枪天下无双。”裴义很骄傲。
公孙离很不屑:“要真是枪神,还会在这个小山坳里呆着?真正的神,都在大陆上各处神地栖居着。”
“是吗?诶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啊?”裴义抓着公孙离不停的问。
“外面很大。很。。。华丽。”公孙离显然被他问倒了,“哎呀总之就不像这山这么小,洗个澡还能被人偷看。”
“嘿嘿。”裴义笑了笑。
“你干嘛!”
“看来你不生我的气了。”裴义倒是想得清楚。
“想的美!”公孙离被他这句话又气着了,“我问你!你师傅叫什么,在这里干嘛!”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裴义又恢复了小赖皮的样子。
公孙离看着这个一头红发的野小子,功夫粗浅,底子却出奇的好,只凭两条腿就跑得比自己御风还要快,衣服也不一般,很简单又很结实的样子,显然是为了练武特地做的,这么看来他师傅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
公孙离眼睛一转,带着点骄傲的说:“喂。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哪里的人?”
“嗯。哪里?”裴义叼着草呢,含糊的说。
公孙离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我,公孙离,来自长安城里的尧天组织!”
裴义愣住了,公孙离看他愣住挺满意以为他是被尧天的威名吓住了,谁知道裴义哈哈大笑:“哈哈哈原来你就是那个小组织的人啊,我说怎么山里会莫名其妙的来人呢。诶呦,真是。。哈哈哈哈哈”
突然他不笑了,因为他感觉山上面的传送阵动了,“难道是师傅出去了?”他心想。
“喂,你不是想知道我师傅是谁吗。跟我来吧”说完,裴义就立马向着山上跑去。
公孙离正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裴义嘲笑尧天是小组织呢。他竟然要跑,赶紧追了上去,不然被人白看了,这事想想自己都觉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