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永恒之城

靖王要与南峣国联姻的事情೿很快传开೿这时众人才惊觉೿为何靖王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征讨೿而不必害怕南峣国黄雀在后。r

只是೿靖王的士气一涨೿皇甫瑾这方自然就弱了些೿便在皇甫瑾焦头烂额之时೿周奕威忽然派人送来一封密信೿信的内容很简单೿“一个女人೿换周国的相助。”r

而那个女人೿毫无意外೿便是年芊妩。r

皇甫瑾这时候才知೿年芊妩与周奕威之间೿竟还有这样的牵连。r

也是这时才明白೿为何周奕威一直不肯出兵。r

他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对皇甫瑾不利೿可以要挟的机会。r

他揉烂手中的信೿不禁冷笑೿周奕威当他是什么？r

用女人换取天下吗？r

说到底೿显国的争端೿不过是他与皇兄之间的内战೿大不了就兄弟共统天下೿也仍是他皇甫家的天下。r

至于年芊妩೿他绝不会放手。r

她于他而言೿已是必不可少的存在。r

是以೿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r

周奕威似乎早就想到了皇甫瑾不一定会答应೿于是೿他送了两封一模一样的密信೿一封给皇甫瑾೿一封给孟太后。r

孟太后看到信的时候೿几乎想都没有想೿便认为这是一桩合适的买卖。r

原因只有一个೿她不允许她的儿子失去皇位೿成为阶下囚。为此೿她什么都可以做。r

孟太后这是第一次迈进年芊妩的寝宫。r

年芊妩看到孟太后的时候೿就知道定是有大事发生೿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r

孟太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周奕威的密信交到年芊妩的手上。r

年芊妩看着信上的内容೿惊得僵在当场。r

周奕威对她有些特别೿这她是知道的೿但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将她牵扯进两国战争之中。r

“皇上知道吗？”年芊妩问话的声音极轻。r

“皇上还不知道。”孟太后又怎么可能先告诉皇甫瑾呢。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清楚吗？r

“哀家知道೿你与皇甫瑾的感情甚好೿而且皇上为了你೿更不惜担下骂名。你就真的忍心೿看他为你丢了皇位೿成为阶下囚吗？”孟太后双眸泛红೿俨然一副慈母为儿担忧的模样。r

“呵呵……”年芊妩自嘲而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r

“若是你不愿೿哀家自是不会逼你೿皇帝更会愿意为你国破家亡。”孟太后句句刺准年芊妩的要害೿想用情意逼年芊妩答应。r

“你自己想想吧೿哀家就不打扰了。”孟太后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年芊妩的反应。r

年芊妩答应固然好೿若是不答应೿她便只能用强的。r

孟太后离开后೿冯嫂进来೿听到年芊妩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冯嫂೿我们又要搬家了。”r

在孟太后来之前೿她还想要将这有他的皇宫当成是家೿可是೿梦醒得竟如此快。r

走走停停೿就真的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让她避风挡雨吗？r

她静静地坐在花厅里೿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因为她已经习惯了用牺牲去成全自己在意的人。r

她想೿这大概便是她的命吧。r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恨过命运的不公೿因为能让她为之牺牲的人೿都值得她牺牲……r

是夜೿年芊妩屏退了冯嫂೿一个人衣衫整齐地坐在桌边೿桌上一壶酒೿两个酒杯೿显然是在等人。r

“你很少等朕到这么晚。”皇甫瑾推门进来೿看着衣衫整齐的她೿眉宇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r

他当然想何时来便何时来೿有的时候她睡了೿他便扰醒她೿让她听自己说话。r

很多时候೿她听着听着就会躺在他身边೿昏昏沉沉地睡去೿他便凝视她一会儿೿然后回去做那个高处不胜寒的皇帝。r

她从不曾等到这么晚೿这种刻意೿失去了往日的随意和自然೿让他心里微微打鼓。r

“今夜睡不着೿想与你喝一杯。”年芊妩浅淡地笑笑೿神色并没有一丝异样。r

“有心事？”皇甫瑾走到桌边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r

“没有೿只是想家了。”年芊妩用了个最合适的借口。r

皇甫瑾听她这么说೿自然是信了。r

“现在还不能让你去见他们。”他叹了口气೿有些歉疚地道。r

“我知道。”年芊妩举起酒杯一仰而尽。r

“若是闷了೿朕派人送你去慈云山住些日子೿看看那些孩子们。”r

这是皇甫瑾唯一能想到的೿让她快乐些的法子。r

“好。”年芊妩颔首轻应೿没有想到不需要自己开口೿就可以这么容易地离开。r

皇甫瑾听她答应得这么痛快೿又有些反悔೿沉下脸೿有点不悦地道：“不过೿老规矩೿三日必须给朕回来。”r

在宫里陪着他೿就这么无聊吗？r

“好。”年芊妩心头一涩೿声音没有控制住೿竟是有些微哽。r

“怎么了？”皇甫瑾这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一双锐眸紧紧地盯着她೿不许她逃避。r

她摇了摇头೿稳了稳情绪೿故意调侃道：“皇甫瑾೿若是我不回来了೿你怎么办？”r

“没有这个若是。”皇甫瑾也没有想过这个若是೿因为他相信೿年芊妩是个信守诺言的人。r

她既然答应过他೿会一生陪着他೿就一定不会失信于他。r

“对೿没有这个若是。”年芊妩将酒杯举向他೿“皇甫瑾೿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好不好？”r

皇甫瑾看出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但他以为她是因为想家人了೿才会如此。r

再坚强೿毕竟也是个女人。r

“好。”他蓦地眯起眸೿笑得有些坏೿“不过೿今晚你若是将朕灌醉了೿朕就宿在你这儿。”r

年芊妩羞得俏脸顿时飞上了红霞೿一颗心瞬间加速跳动೿似要跳出嗓子。r

“年芊妩೿有没有人说过೿你害羞的模样很美？”皇甫瑾忽然伸出手೿勾住她的下颌೿让她直视着自己。r

年芊妩因为他的动作೿紧张得呼吸急促೿想要转过头不看他೿他却不许。r

“年芊妩೿看着朕೿告诉朕೿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他用空出来的左手೿蓦地勾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是不是在想朕？”r

年芊妩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r

这么久以来೿即便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他也不曾像此刻这般೿眼中皆是征服的欲望。r

她勉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先放开我。”r

“不放೿朕想知道೿朕在你心里算什么？”皇甫瑾有些心慌೿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与年芊妩的关系。r

特别是今夜೿气氛怪怪的೿让他有不好的预感。r

“不要逼我ǿ”年芊妩忽然来了脾气೿声嘶力竭地对着他大吼。r

她很少这样失态೿甚至不曾这样失态过。r

“没错೿朕就是逼你೿朕不想再这么迷迷糊糊地过了。”他揽在她腰上的手೿猛地一用力೿将她拉进怀中೿按在自己的腿上。r

年芊妩见躲不过೿索性将话题一转೿改为逼问他：“那你呢೿你把我当成什么？”r

皇甫瑾显然一下子也被问住೿愣愣地看着她೿竟说不出一句话来。r

“皇甫瑾೿你记住೿你爱的人是霍凉染。我年芊妩可以做你的知己೿但绝不做别人的替身。”年芊妩的视线已是氤氲一片೿却忽然看清了一些东西೿一些不知不觉间೿渗入心底的感情。r

“那你呢？你就没把朕当成是安以墨的替身吗？”皇甫瑾未曾多想೿一句气急败坏的话便脱口而出。r

“我没有。”r

蓄在眼中的泪水忽然泛滥೿年芊妩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地想哭过。r

因为೿她在准备离开的前夕೿忽然发现೿她居然真的对这个男人动了心。r

她不该对他动心的೿明知他不爱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呢？r

皇甫瑾再次惊住೿只因她坚定的语气。r

其实೿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从不曾把彼此当成谁的替身೿刚才那般说೿不过是一时间的气急败坏。r

只是೿今夜的他们೿到底都怎么了？r

一夕间೿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淡定。r

年芊妩趁着他愣神的工夫೿推开他站起身೿背对着他೿冷冷道：“你走吧೿我累了೿想要休息。”r

“朕今夜不走。”他蓦地站起身೿再次将她带入怀中。r

今夜的她೿太不对劲。他总感觉೿只要自己一松手೿便会彻底地失去她。r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想深究೿只知道೿他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失去她。r

“皇甫瑾೿为何一定要逼我？”年芊妩在他怀中抬起头೿满脸泪水地仰望着他೿忽然想为自己活一次೿但೿那关于感情的话语೿她终是没有说出口。r

既然都要走了೿又何必让他知道೿让他挂怀。r

她永远是那个她೿一切皆为身边的人着想೿忘记了自己。r

只是೿她虽然未说೿他却读懂了她的眼睛。r

他一时间有些怕了೿慌乱地松开她೿“你早些睡೿朕先回去了。”r

“好。”她看着他急不可待离开的背影೿轻声应着೿心头唯有苦涩。r

还好೿她什么都没有说೿不然到最后೿也不过是自取其辱……r

翌日೿年芊妩离宫了。因为有了前一夜皇甫瑾的授意೿所以并没有人阻拦她。r

赶了一天的路೿年芊妩带着冯嫂住进慈云庵。r

而当天夜里೿慈云庵便发生了一件大事。r

子时过半೿慈云庵上空೿忽然有一只金凤腾空而起೿飞向了天边的月亮……r

同一夜೿显国太后年芊妩和她身边的冯嫂不知所踪೿人们皆传那飞走的金凤೿便是年太后的象征೿而冯嫂因为伺候金凤有功೿一并被带上天宫……r

皇甫瑾听到消息时೿整个人跌坐在龙椅上೿好半晌才有了一丝表情。r

他唇角微勾೿眼神黯淡೿竟再也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r

他知道೿他失去了她。r

“啊”他失控地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拂落೿“年芊妩೿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怎么可以……”r

明明说好了一辈子೿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了？r

“来人ǿ”他发了狠地对着门口咆哮。r

只是೿待侍卫进门领命时೿他却只是无力地挥挥手೿最终还是没有下令将她捉回来。r

曾经೿他能做到将她圈在这禁宫中೿但此刻೿他有些犹豫了……r

忽然想起她昨夜的眼神೿他竟是有些恨自己೿不该那样慌乱地离开೿让她绝望。r

她一定是因为绝望了೿才离开了他吧ǿr

这时೿他满心自责೿还不曾将一切与周奕威联系到一起去。r

直到一个月后೿周国忽然大兵压境೿宣誓帮助他镇压内乱时೿他才恍然顿悟೿她为何会忽然离开。r

只是೿若不是有人暗中助她೿她绝对不可能躲过他派去保护她的眼线。r

她被他囚在深宫中೿自是没有机会与外边联络೿那这个帮助她的人೿必是宫中之人。r

他几乎一下子便猜到那个人೿一定是他的母后。r

他忽然觉得悲凉೿为何他的母后不懂他？送走了年芊妩೿就等于送走了他全部的希望……r

周国军营೿即便战区的环境很差೿年芊妩却没有一句怨言೿随遇而安地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r

即便೿她时常会想起与皇甫瑾在一起的日夜೿但೿她没有哭过೿没有闹过೿甚至与周奕威说话时೿就像是久违的老朋友。r

或许೿她还该感谢他೿给了她自由的机会。r

是的೿周奕威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反而承诺她೿若是想家೿便送她去皇甫烨的地界。r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去೿因为她帮了皇甫瑾೿她便是对不起兄长。r

周奕威虽霸道೿却真的是个懂她的人。r

他并没有派兵去攻打皇甫烨೿只是将大兵驻扎在显国的边界೿为皇甫瑾助威೿以此来确保皇甫烨不敢乱来。r

他不是不想趁火打劫೿这个时候显然是周国最好的机会。r

但೿妹妹在皇甫瑾一方೿年芊妩的亲人在皇甫烨一方೿他不管是为了哪个女人೿都不能轻易出兵。r

年芊妩本以为这些需要她说೿他才会懂೿可原来真正懂你的人೿根本不需要你说一句。r

她想帮皇甫瑾೿亦不想背叛哥哥。r

周奕威懂她೿所以成全了她。r

营帐的帘子忽然被掀开೿周奕威一身盔甲地走了进来。r

“跟我来。”周奕威拉住她的手೿便向外走去。r

“去哪儿？”年芊妩小跑着跟上他。r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周奕威眼角眉梢处೿溢出一丝笑意೿似乎很是愉悦。r

年芊妩听他这般说೿只好跟上他的脚步೿不再多问。r

出了营帐೿他便将她抱上了自己的马೿一夹马腹೿飞奔出营。r

骏马在辽阔的土地上奔驰着೿大约跑了一刻钟೿才在一处山谷停了下来。r

“果真是个好地方ǿ”年芊妩由衷地赞叹道。r

这里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加之温泉的热气冉冉升起೿犹如仙境。r

“孤派人在这里给你建一间茅屋೿你以后便留在这里吧ǿ”周奕威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娇颜೿说道。r

不是不想将她带回深宫೿留在身边೿只是不想囚了她。r

像她这样有灵气的女子೿更适合这里的山明水秀೿而不是皇宫的尔虞我诈。r

而他೿也有他的骄傲೿他想要这个女人೿想要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他。r

之前用筹码威胁皇甫瑾೿不过是想还她自由೿若是她现在想回到皇甫瑾身边೿他也绝不会阻拦。r

但೿他知道她不想೿也不会。r

年芊妩显然有些怔愣೿不解地看着他。r

“为何？”她微微皱了眉心೿她似乎从来没有看懂过周奕威೿但他却将她看了个透彻。r

“想让你爱上孤。”周奕威毫不在乎地坦白自己的心೿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年十೿你若是爱上孤೿孤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r

她微侧脸೿躲过他的手೿却认真地说道：“那我们试试吧ǿ”r

她也渴望被爱೿渴望被人捧在手心里೿她从来不是那种会将自己困死在一座城里的人。r

若是可以೿她愿意爱上周奕威೿忘记皇甫瑾。r

可是೿若爱真的上了心೿渗入了骨血中೿真的还能忘记他೿重新开始吗？r

霍凉染看着坐在自己房中气定神闲喝着茶的皇甫烨೿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需要回去主持大局吗？”r

“有年睿离主持大局೿乱不了。”皇甫烨放下茶杯೿看了看她手里刚刚成形的喜服೿心里有点小小的后悔将那两匹红绸带来。r

做喜服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慢೿特别是在霍凉染精益求精的坚持下೿他估摸着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成亲。r

“烨೿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霍凉染放下手中的喜服೿走到他身边坐下。r

“关于战事？”皇甫烨看穿她的心事೿“你希望我退兵？”r

“不೿不是我希望与不希望。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想要争天下吗？若是你想೿我便陪着你。”r

她爱这个男人೿是以೿她不会强迫他为自己放下雄霸天下的梦想。r

但೿他如今还真的想要雄霸天下吗？r

他就是喜欢她这副模样೿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支持೿那样无怨无悔地追随೿总是让他的心暖暖的。r

“那时候೿你让我等三年೿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事做೿为了填补心里的空虚೿自是要去争。”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将脸贴在她的脸上೿才又道೿“但೿如今不一样了೿我有了你和孩子೿我不想再打仗೿不想让生灵涂炭೿徒增罪孽。等成了亲೿我会亲自入一趟皇城೿去与九弟谈和。让他将边城给我们೿作为封地。”r

“不೿现在就去೿我们去请太皇太后来为我们主持婚礼。”霍凉染知道೿他比谁都渴望亲情೿渴望亲人的祝福。r

那显国皇城里的人೿就算都不喜他೿也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好೿那便是太皇太后೿他的祖母。r

她希望೿这一次的婚礼上೿不只有她的亲人೿还有他的亲人。r

“绾绾……”他在她脸颊上重重地吻了吻೿有一种悸动೿从心底迸发而出。r

虽然೿他早就知道೿她是这世上唯一懂他的人೿但೿此刻还是不免激动。r

男人总是内敛的೿他们从不愿意将渴望挂在嘴边೿但这不代表他们的渴望就没有女人深。r

“烨೿你再也不会孤单了。”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腹上೿脸上泛起母性的柔和。r

“绾绾೿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r

热泪瞬间润湿了眼眶೿他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幸福。r

皇甫烨决定启程的时候೿问题来了೿因为有个孕妇非要跟着。r

“我要跟你一起去。”r

“不行ǿ”皇甫烨干脆地拒绝。r

“我想去看看星儿和娘亲。”霍凉染的语气一时间有些晦暗೿星儿的死೿她至今还是无法接受೿她甚至有些责怪自己೿或许当初该将她一起带走。r

皇甫烨就怕这个೿一听她难过೿语气立刻软了೿“绾绾೿别再自责了。我想೿星儿没有后悔过。”r

他们都是深爱过的人೿又怎会不明白星儿的执著？r

“嗯。”霍凉染微颔首೿又想起了年芊妩೿“你说೿芊妩如今在哪儿？”r

“这是九皇弟该担心的问题。”皇甫烨很不喜自己的娘子怀着身孕೿还成天想着别人的事情。r

“那你带不带我去显国？”霍凉染搂着他的脖子೿换一招೿笑嘻嘻地讨好着问道。r

“不带可以吗？”皇甫烨有些无奈地问。r

“不可以。”霍凉染立刻瞪起了双眼೿一副悍妇样೿“皇甫烨೿你若是敢不带我去೿我就揍你儿子。”r

“好好好೿带你去。”皇甫烨握住她已经举起的拳头೿彻底被霍凉染驯服了。r

霍凉染与皇甫烨离开南峣国的时候೿霍崇晟又是将皇甫烨一番教训。r

他的女儿怀着身孕೿怎么能长途跋涉跟着他去那么远。r

皇甫烨态度极好地不出声೿但不代表霍凉染也会态度良好。r

她一向最不喜欢别人欺负她相公೿就是爹爹也不行。r

于是೿霍家大小姐怒了೿霍大将军没声了。r

风雅晴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r

看来೿下次霍崇晟若是欺负她೿她可以考虑去边城投靠霍凉染。r

边城可真是个好地方೿一半环山೿一半环水೿像极了一个独立的王国。r

皇甫烨的决定೿他们都知道了。r

对此೿他们是支持的。r

他们都不是有野心的人೿只希望染儿可以幸福一辈子。r

而天下೿便算了吧。r

毕竟೿皇甫烨名不正言不顺೿加之皇甫瑾有周国助阵೿一旦打起来就是场硬仗೿搞不好要打个几年೿甚至是十几年。r

有这么多的光景೿用来享受天伦೿不好吗？r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搞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呢。r

一辈子其实很短೿能幸福时೿当珍惜೿努力地去幸福……r

皇甫烨先给皇甫瑾去了密函೿才动身赶往皇城。r

为了照顾霍凉染೿足足用一个月的时间೿两人才到了显国皇城。r

不过೿这一路也算是有收获೿霍凉染将两人成亲要穿的喜服೿已经做得差不多。r

到了皇城೿皇甫烨没有立刻进宫೿而是带着霍凉染住进了靖王府。r

待入夜೿他一个人先入了宫。r

虽然他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基本不会有意外发生೿但他还是不想让她为他焦急೿不想她看到他与皇甫瑾剑拔弩张的样子。r

他想今夜处理好一切೿明日她入宫时೿迎接她的೿便都是欢迎的笑容。r

在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后೿他终于学会该如何爱她。r

皇甫瑾看着不经通传೿便大摇大摆走进御书房的皇甫烨೿并没有多么意外。r

但೿态度亦不是很友善。r

“皇兄的胆子还真是不得不让朕佩服。”r

“这还要多谢皇上೿今夜特意撤去宫中的多处暗哨。”r

“说吧೿你找朕何事？”r

“臣愿意将兵马退回边城。”r

“条件？”皇甫瑾并不吃惊೿知他来೿就是为和೿如若不然೿他不会带着绾绾来冒险。r

而且೿他刚刚称“臣”೿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诚意。r

“将边城赐给臣作为封地೿承诺永生不会进犯。”他必须要给那个深爱的女人和孩子一处安乐的地方。r

“好ǿ”皇甫瑾痛快地吐出一个字೿这样大的便宜೿没有人会不捡೿不是吗？r

“明日臣会带绾绾入宫。”r

“太皇太后若是知道她有孕೿必定会很欢喜。”皇甫瑾羡慕地笑了笑。r

“皇上೿若是在意೿就当珍惜೿现在挽回೿一切还来得及。”r

皇甫瑾知道他说的是谁೿却只能自嘲而笑೿“来得及吗？”r

“皇上೿臣告退。”皇甫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那本不是外人能回答的问题。r

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r

翌日೿霍凉染跟着皇甫烨去了太皇太后的宫里೿本来一路上还有些担心太皇太后会讨厌她೿谁知道೿一见面后೿竟是完全与她想的相反。r

太皇太后对她很是关怀೿嘘寒问暖地关心着她肚子里的孩子。r

这皇子有孩子的多了೿霍凉染知道೿太皇太后肯接受她೿与孩子无关೿一定是某人做了什么。r

其实೿皇甫烨到底做了什么呢？r

昨夜೿他从皇甫瑾那儿离开后೿就去了太皇太后宫里。r

他以为太皇太后会怪他、会骂他೿但太皇太后看到他时೿却只是热泪盈眶地说：“哀家就知道೿哀家的孙儿不会谋反。”r

那一瞬೿亲情包裹住了他的心೿他再次深刻地觉得೿放弃权势是对的。r

给太皇太后请过安೿霍凉染单独一人去见了皇甫瑾。r

太皇太后看着坐在自己宫里没动的皇甫烨೿“你不跟去？”r

她已经知道೿霍凉染其实就是赫青绾。r

至于那些上一辈人的恩怨೿她已经不在乎了೿只因霍凉染将她的孙子照顾得很好。r

“孙儿信她。”皇甫烨淡定地回了四个字೿又道೿“皇祖母೿孙儿想请您去给孙儿主持婚礼。”r

“好೿正好哀家也想出去走走。”太后慈善地笑笑೿眼底有着一抹向往。r

被这座皇宫锁了几十年೿她也渴望自由೿渴望过些平常人的日子。r

“那孙儿先谢过皇祖母了ǿ”r

祖孙俩相视而笑೿亲情飘散在四周೿消融了这座宫殿中曾有的冰冷……r

其实೿幸福很简单……r

绾安阁仍是一片废墟೿没有重建೿只因有太多回忆೿不想被勾起。r

“绾绾೿这一次೿你是真的幸福了吗？”r

这里的大火೿还犹在昨日೿而今日却已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r

他竟不敢再对她说一句೿若是不幸福೿九哥给你幸福。r

他知他还爱她೿但他也让另一个女子೿住进了他的心里೿忘不掉……r

她们在他心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r

绾绾是他的执著೿而年芊妩已经成了他的习惯。r

习惯了的೿人总是容易忽略೿认为没有心中的执著重要。r

但೿当那个已经成为习惯的人೿突然有一天೿走出了他的生命೿才发现೿原来习惯也是执著的一种……r

“九哥೿我很幸福೿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幸福……”霍凉染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表情೿又道೿“去将芊妩找回来吧೿她值得被珍惜。”r

“她不会想再回到这里。”r

她一向渴望自由೿他又怎会不知道。r

霍凉染没有再劝೿她相信九哥是真正懂年芊妩的人。r

她可以为了他೿远走周国；他同样也可以为了她೿做出对她最好的选择。r

“不೿她想不想回到这里೿要看你的爱在哪里。”r

她也是女人೿她也爱过೿又怎么会不明白年芊妩的心思呢。r

来之前೿她见过年睿离೿知道周奕威其实并没有限制年芊妩的自由。r

是以೿她不愿回来೿便只能是因为她对九哥的爱೿毫无信心。r

“朕的爱在哪里೿你还不清楚吗？”皇甫瑾有些悲凉地笑了笑೿她的话೿让他的心有些痛೿却又不像从前那般翻滚着痛了。r

霍凉染平静地看着他೿反问：“九哥೿你是想说೿在我这里吗？”r

“你居然不信朕？”皇甫瑾失望地问道。r

他的语气中带有些怒意೿可仔细听೿怒意中又没有多少底气。r

“九哥೿我信೿你曾爱过我。但如今呢？我和芊妩೿谁会让你更痛？”霍凉染看着他眉宇间的纠结೿叹了一声೿又道೿“九哥೿摸着自己的心口试试೿如今想起我和她时೿谁会让你更痛？”r

皇甫瑾缓缓抬起手೿覆在心口处೿眼神忽然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朕只是习惯了她这个知己。”r

“九哥೿习惯不能拿来做借口೿若真的不在意೿只是习惯೿失去了会惋惜೿但却不会心痛。”霍凉染顿了顿೿看着他眼中的挣扎೿继续道೿“其实೿你都懂೿你只是在自己骗自己。”r

“自己骗自己？”皇甫瑾轻喃着೿似在认真地思考霍凉染的话。r

“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才能看得透彻。”霍凉染知道这会儿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枉然೿要他自己想明白才行೿便出声告别೿“九哥೿我要走了。”r

“嗯。”皇甫瑾看她带着幸福的笑意转身೿抚着肚腹೿一步一步走出他的视线೿心竟真的没有那么痛了。r

有些问题೿在他的心里也渐渐明朗……r

皇甫烨与霍凉染一起去拜祭了赫蓉秀和星儿后೿才接上太皇太后与秦姨೿一起赶回边城。r

又是一个月的光景೿霍凉染的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明显地鼓了起来。r

霍凉染气恼得有些不想办婚事೿这样置身于众人之间೿不是让人笑吗？r

但೿皇甫烨可不这么认为೿肚子里那是他的儿子೿谁敢笑话ǿr

是以೿婚事照办೿还得大办。r

至于军事方面೿皇甫烨将自己手中的兵权೿一半给了年睿离。r

他是国之栋梁೿该受到重用。r

毕竟年睿离曾经誓死追随过他೿年芊妩又人在周国೿皇甫瑾如今不怪罪೿以后可难说。r

是以೿他决不能因为自己放手了೿就让自己的兄弟陷入危机中。r

年睿离最终没有选择回皇城೿而是驻扎在了邻近边城的城市೿既可以为显国效忠೿又可以防患于皇甫瑾随时改变主意೿对皇甫烨下手。r

而且೿他亦想在这里等妹妹回来೿皇城必然不会是妹妹想去的地方。r

那夜೿不懂妹妹为何选择留下೿但现在他却懂了。r

一想起妹妹೿他的心便很痛೿因为妹妹这一辈子೿都在为身边的人不停地牺牲着……r

边城೿靖王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靖王爷第三次迎娶正妃霍青绾。r

没错೿霍青绾。r

因为“青绾”两个字೿是赫蓉秀给取的。所以೿在她恢复容貌那一日೿便将名字改成了“霍青绾”。r

一并改名的೿还有边城。r

曾经的贫困、破乱之城೿此刻不仅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更是有了一个美丽的名字೿叫“亘城”೿寓意恒久不变೿就如他对她的爱。r

后来೿这座城里೿又成就了很多很多爱情的神话。r

而出名的除了这座城೿还有靖王府里珍藏的那两套鸾凤和鸣喜服……r

据传೿翾国的皇帝凌灏离೿便为他心爱的女人求过……r

“一拜天地。”r

“二拜高堂。”r

“夫妻对拜。”r

在司仪满是喜气的高唱中೿在亲人的祝福下೿皇甫烨与挺着大肚子的霍青绾终于礼成೿被送入了洞房。r

众人心地都比较善良೿念在新娘子已经有孕五个多月的分上೿并没有去闹洞房೿而是将喜房安静地留给了两人。r

霍青绾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都已经第三次与他成亲೿居然还是这么紧张。r

难道是因为前两次留下阴影了？r

皇甫烨满心欢喜地揭开她的盖头೿便看到她一张纠结的脸೿顿时有些发窘。r

其实೿有阴影的不只是她೿他也一样。r

他们第二次成亲的时候೿他险些没死在她的床上೿还真是一报还一报啊。r

“绾绾೿怎么了？”他也顾不上喝合卺酒೿坐在她身边೿紧张兮兮地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r

“皇甫烨೿我有点紧张。”霍青绾眨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r

他很想说一句：“我也紧张。”可是೿谁让他是男人呢。r

娘子紧张的时候೿他坚决不能紧张೿要做好她的坚实后盾。r

“别紧张೿有我在。”皇甫烨心想೿如果再有事೿他就真要骂天了೿哪有成亲三次೿还不让完美一次的。r

“我们喝合卺酒吧ǿ”霍青绾想೿也许喝点酒೿能少紧张一点。r

皇甫烨连忙起身೿将合卺酒端过来೿递给她೿与她挽臂೿刚想提醒她少喝点೿她有孕೿不适合多喝೿她便紧张得一口喝掉整杯酒。r

得೿省得说了ǿ皇甫烨也一口喝掉满杯的酒೿接过她的酒杯೿放到一边೿拉着她站起身೿动作温柔地将她身上的喜服除去೿又扶着她坐回床上೿蹲下身为她脱鞋……r

夜೿为深。r

情೿已浓。r

他们的幸福生活೿从这一刻开始೿却永远没有结束೿就如这座城的名字一样೿亘古不变……r

霍青绾自从有孕后೿在家里的地位可谓是青云直上೿皇甫烨的脾性好得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r

但೿这好脾气也仅限于对霍凉染೿别人若是敢挑战他的脾气೿定然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r

太皇太后在为他们主持完婚礼后೿在霍青绾的劝说下೿最终决定留在边城。r

至此೿皇甫烨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他有了祖母೿娘子೿还有儿子。r

磨难与不幸已经悄然离去೿幸福之神正眷顾着他们。r

不过೿伺候孕妇೿可真是个累活。r

时不时地发点小脾气什么的೿他都能忍೿就是忍受不了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只小手总是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游走。r

那时候೿他真恨不得一口将她吃了。r

可是೿随着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宁愿将自己憋出内伤来೿也舍不得碰她。r

但೿霍青绾因为这事又不高兴了。r

她掐指一算೿他居然有五个月没有碰过她了。r

难道೿他不喜欢自己了？r

怀孕中的女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于是೿霍青绾也毫不例外地犯了猜疑。r

偏偏某人还不争气೿居然对丫鬟笑。r

霍青绾记得೿这人以前就是一座冰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笑了？r

但೿她不知道೿皇甫烨之所以会对那丫鬟笑೿是因为那丫鬟在向他禀报：“王妃午睡时೿一直在梦中说‘皇甫烨೿我爱你’。”r

没搞清状况的她೿直接误会成了“奸情”……r

她倒不是不相信皇甫烨的爱೿只是೿自己如今的身形摆在那里೿有些没信心೿怕一个看不住೿他就出去偷吃。r

于是೿她决定自己先喂饱他೿免得他再出去偷食吃。r

但೿他却很不配合೿怎么也不肯碰她೿她要怎么办？r

想了想೿她忽然心生一计೿在他的茶水里下了点药……r

是夜೿皇甫烨搂着霍青绾刚躺下೿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体内的热流仿佛要冲开他的身体一般。r

“烨೿你怎么了？”霍青绾的小手೿摸上他滚烫的胸膛೿装傻地问。r

其实೿心里已经在偷笑೿“皇甫烨೿看你今晚还不乖乖就范೿哈哈哈。”r

“没事೿睡觉。”皇甫烨拉下她使坏的柔荑೿将她揽进怀中。r

“烨೿你别搂得我这么紧。”她在他的怀中蹭啊蹭啊೿成功地将他体内的火越蹭越旺。r

但೿皇甫烨还没有烧得失去理智೿很快便揪出真凶。r

“霍青绾೿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他咬牙瞪着怀里一脸无辜的女人。r

“我没有。”霍青绾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能承认的事情೿坚决不承认。r

皇甫烨也不管她承认不承认೿直接翻身而起೿惩罚性地重重吻上她的唇。r

霍青绾顿时在心里尖叫：“我终于成功了……”r

他两下解开她的亵衣೿挑开她的肚兜೿粗喘着气೿吻遍了她的全身೿最后才双眼喷火地看着她೿询问：“可以吗？”r

她这些日子就要生了೿他即便再难受೿还是不敢碰她。r

霍青绾蓦地瞪圆眸子೿极快地回答了三个字：“不可以ǿ”r

他见她的表情不对೿立刻问：“怎么了？”r

“烨೿我肚子疼೿我好像要生了。”霍青绾捂着肚子೿带着哭腔喊。r

“别怕೿我去叫稳婆。”皇甫烨当即跳下床೿赤着脚冲出了屋子。r

好在೿为了方便೿稳婆就住在他们的院子里೿很快便赶了过来。r

只是೿刚刚皇甫烨跑出去得太急೿忘记给霍青绾穿上亵衣೿两个稳婆೿外加秦姨进门一看她裸露在外的香肩೿顿时都是一脸的不赞同。秦姨还很不满地瞪了皇甫烨一眼。r

皇甫烨正急得不行೿被秦姨这么一瞪೿有些傻眼。r

“赶紧出去೿这产房是男人能待的地方吗？”秦姨不悦地驱赶着他。r

皇甫烨还不等退出去೿床那边便传来了霍青绾的一声尖叫：“烨……”r

他顾不得其他೿绕过秦姨೿就冲了过去೿“绾绾೿没事೿我陪着你。”r

“王爷೿产房不吉利೿还是先出去吧ǿ”稳婆见状೿连忙劝道。r

皇甫烨闻言೿眸色一戾೿“本王的孩子出生的地方会不吉利？”r

两个稳婆立刻噤声೿谁敢说小王爷出生的地方不吉利啊？r

“好痛೿烨೿我的肚子好痛ǿ”霍青绾被疼痛折磨得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声音虚软。r

“绾绾೿别怕……”皇甫烨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恨不得替她疼೿完全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体里的燥热。r

霍青绾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讲道理地埋怨೿“皇甫烨೿都怪你೿一定是你把儿子提前吓出来了ǿ”r

他也不管她是不是诬陷೿连连应声೿“对೿我的错೿都是我的错。”r

于是೿这下皇甫烨的罪名是彻底落实了。r

儿子出生后೿他被皇祖母、岳父、岳母೿外加一个秦姨连番教训೿就连无心看到他೿都有些爱理不理的……r

“皇甫烨೿以后不许对府中的丫鬟笑。”霍青绾边哭边数落着皇甫烨的不是。于是೿皇甫烨的罪状又加了一条。r

他愣了愣೿有些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连连点头೿慌忙回道：“好೿不笑೿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笑。”r

“啊——”霍青绾又是拔高的一声尖叫೿叫到最后೿嗓子已经哑得叫不出声。r

皇甫烨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这会儿因为霍青绾的痛苦೿已经是又急又怒೿“臭小子೿你赶紧给本王出来೿若是再折磨你娘೿看本王怎么收拾你。”r

“不许……不许你骂我儿子……”霍青绾立刻不乐意了。r

“好೿不骂。”皇甫烨现在已经完全悟出了“夫人永远是对的”这句话的真谛。r

汗水浸湿了霍青绾的鬓发೿发丝沾在她的脸颊上೿好生狼狈。但೿她的唇角却始终挂着淡淡的弧度。她握紧他的手೿眸子蓦地睁圆೿在他吓得屏住呼吸时೿喜房里传来了孩子嘹亮的哭声和稳婆的恭喜声。r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ǿ”r

“哇——”r

这幸福的声音೿瞬间传遍整间屋子೿而皇甫烨的眼中೿却只有床上那个鬓发濡湿೿满脸汗水和泪水的女人。r

她让他明白什么是爱೿她给了他一个家೿她为他生儿育女೿他必爱她生生世世……r

番外　冰城染红妆r

这里叫玄冰岛೿放眼望去೿皆是不染一丝尘埃的白。岛上嶙峋而起的冰山形态万千೿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辉映着最高峰上೿那仿若建于缥缈云端的冰宫೿美得不真实。r

它从来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真正踏上这里的人少之又少。但೿这百里冰川却见证了一段跨越生死的爱情传说。r

她用生命谱写了对他的爱೿他为她用鲜血铸造了一座永恒之城。r

五百工匠೿日夜赶工೿历经一年೿将冰山的顶峰雕刻成供奉她的天宫。r

只是೿再也没有一个工匠走出这里……r

那一日೿血染红了晶莹剔透的冰೿哀号声四起೿风墨远却仿若未闻೿眼中的冷意比冰更胜。r

他抱着她站于冰宫下೿视线微垂೿触上她唇角淡淡的笑时೿寒眸中竟染上了暖意೿仿若冰峭里开出了花来。r

不舍地移开眼೿他的视线触上峰顶冰宫的一刹那೿人已经飞身而起೿脚下踏过冰壁೿胜雪的衣袂轻动೿墨黑的发在苍茫的白色间飞舞೿仿若一幅磅礴的泼墨画。r

须臾೿他已经稳稳地落在崖上。他低头看了看阖着眼的女子೿才抬步迈上冰阶。r

霞彩夺目的冰面೿将他们的身影折射得熠熠生辉。他迈进殿内೿空旷的大厅里只摆了一口透明的冰棺。四周的冰壁上雕刻着形态各异的莲花೿正面花丛中间的一片圆形莲叶上端坐着一个抚琴的女子೿形态逼真೿裙纱纷飞೿仿若莲花仙子般脱俗的绝美容貌೿赫然与他怀中女子的容貌重叠在一起。r

他走到冰棺旁೿动作极其小心地将她放入冰棺中。末了೿葱白的指尖划过她冰凉的脸颊೿为她拂下那一缕沾在娇颜上的青丝。r

他微垂着视线೿静静地凝视着她೿一动不动೿仿若石化成了她的守卫。r

山下的惨叫声已经停歇೿天地间再次恢复了寂静。r

时间渐渐地流淌೿夕阳的余晖将他映在冰面上的身影拉长。r

昼夜更替೿冰面上那道影子的长短变换间೿已过了三个昼夜。r

忽然೿那始终笔直的身影晃了晃೿僵硬地向下倒去。r

砰——r

他高大的身躯砸在冰面上೿眸光蓦地一缩೿眼底竟是映上了红色。r

下雪了೿红色的雪花纷飞而落೿为这苍茫的白色空间染上了红妆。r

他妖魅的凤眸೿有些费力地撑起一条缝೿隔着厚厚的冰೿凝视着里边同样白衣胜雪的她。渐渐地೿他阖上了眼帘೿耳边೿似乎还有簌簌的雪声……r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冻僵的身体೿竟是渐渐渗进暖意೿似乎有柔软的暖源೿正贴覆着他。r

混沌间೿耳边响起了谁的轻唤೿“墨。”r

谁在叫他？r

“墨೿坚持住。”温柔的声音೿就如贴在他身体上的暖意。r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满满的皆是红色。r

他想动一动೿可身体好似被谁抱住೿动弹不得。而他೿并不想挣开这样温暖的束缚。r

他只得微垂视线೿向下看去೿一个模糊的轮廓便撞进视线里。r

“墨೿你醒了？”她惊喜地问೿温婉动听的声音化成流转在他心头的暖流。r

他试着将双眼睁大些೿那道轮廓又清晰了些೿容貌渐渐显现。r

他的眼底蓦地闪过一抹惊色೿视线微微下调೿是她圆润、莹白的光裸肩头。r

她紧紧地抱着他೿肌肤相贴೿两具赤裸的身体上೿松垮地盖着他的白色锦袍。r

而两人所处之地೿似乎还是那座冰宫。只是೿不知是谁为冰宫披红೿装扮得好似大大的喜帐。r

“墨。”她的眼底沁着柔情೿“墨೿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着。”r

话落೿她的娇颜在他的眼前渐渐放大೿唇覆上了他的。r

有甘甜在他的舌尖蔓延೿有水润过他干涸的嗓子。渐渐地೿困意来袭೿他再次阖上了眼帘……r

他的世界再次陷入了静寂೿没有她೿没有梦。他仿若被遗弃在白色的空间೿放眼望去೿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r

蓦地惊醒೿他下意识地向冰棺看去೿被映衬成淡红色的冰棺已是空空如也。r

透过冰棺೿宫殿原本透明的冰墙这会儿已经变成了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