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走入深渊

我怕鲜于洞洞说谎，偷家里的钱。r

但鲜于洞洞始终一口说是村里人借的，还说他爸爸在外打工还是能挣钱。r

眼看时间不等人，我也管不了这么多，提笔就给老王留言，讲明利害关系，也讲了自己尽管不在，但也有绝对有把握升学。r

写完信，我又取出一些将来报考学校的材料。r

鲜于洞洞也照办，然后开班会，把东西全交给任杨杨。r

对她说：“千万不要乱了班规，一切听从老王的指挥。”r

一个班上难有的沉寂和悲愤，出现了大家听完我和鲜于洞洞的壮举后一言不发。r

他们担心的不是找上官小朵，而是怕我和鲜于洞洞从此没了前程。r

任杨杨更是过分难当，默默地哭着。r

为了不让这种气氛太长，我和鲜于洞洞立即打点行装上路。r

没有一名同学送我俩，但都在教室观望。r

我们是说好了的，每天要寄一封信回来，以报告自己所在地方和位置。r

这天的太阳特别好，它让我们看到了初夏的模样。r

校园四周的老槐树，在微风中动得令人心绞肉痛，这学校要提前送我们毕业吗？r

鲜于洞洞连拉带拖地把我弄上街，我们两人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但心境却各不相同。r

我很忧虑，鲜于洞洞很快活。r

样子不像是去找人，不像是有重任在身，而是一次忘我的□□。r

我们坐上了最后一班开往省城的长途客车，车上没几个人。r

我和鲜于洞洞就坐在司机的身后，一路摇摇晃晃。r

……r

话说上官小朵，学校开始清查时，她还真就跟跟着闻人濮正和袁芳出了县城。r

不久，闻人濮正就对她说：“书读来有什么用？我没读书还不是一样有钱，在上海当大经理，在省城也是有名的老板。”r

此时上官小朵并未醒过神来，她对这些深信不疑，而且是要去看看省城，看看上海。r

身上什么都没带上，连衣服也没多一件。r

但她觉得有闻人濮正和袁芳开道，不可能没有衣服穿。r

穷困潦倒的日子，过怕了，好好去学习百万富翁咋生活的，衣服这事根本不是她想的范围。r

她想的是，只要靠近“爱心事业”，就等于靠近了万百富翁。r

自己有了钱，再去读那些大导演办的艺术专业校，将来一样是艺术家。r

那些考大学的人，有可能是一个个穷鬼。r

当然，这些话首先是袁芳讲出来让上官小朵听，没有不对的道理。r

客车的路才过半，为了稳住上官小朵的心，袁芳指使传政给上官小朵一千元现金，以表“爱心”。r

上官小朵接到这有生以来的第一笔巨款，激动得对闻人濮正的爱心事业百般信服。r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入深渊。r

到了省城后，闻人濮正并没有带上官小朵去什么‘升学液’总部，而是住进了一家小旅馆。r

闻人濮正到底是干什么的人呢？r

原来，他和袁芳是一对人贩子，他俩曾经确实搞过传销，也学了这方面的不少东西。r

“升学液”是他俩人原先参与传销的积压品，他们自己的钱进去了，留给他们的是一堆堆“升学液”。r

两人以烂为烂，从“无毒非君子”这些千古荒诞传言中去找心理平衡。r

什么“人无横财不富”、“六亲不认是王道”等等。r

灵魂一次次衰落，最后选准了拐卖人口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