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父女一人一个方向离开,李妍儿和拓跋琮互看一眼,不约而同起身朝两个方向赶去。
诸葛临站在山谷中,迎风而立等待着。
很快,身后响起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并不是他预想中的人。
来人很快在他身边站定,开口:“前辈,过几招如何?”
诸葛临这才正眼看一眼拓跋琮,本不想理他,但十几年没有动过手了,不禁手痒起来。一时半刻却拉不下脸。
拓跋琮也不催他,微笑着站在一边等待,身体却隐隐运起内力,周围的气流快速涌动起来,在他身边回旋暗涌着。
好内力!诸葛临暗赞一声,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掌向着拓跋琮的脸面狠狠挥去。
拓跋琮不惊不慌偏头闪过,和岳父大人过起招来。
李妍儿轻推开诗霂的房门,见女儿轻卧躺椅假寐,她停了一下,才小心地关上房门,走到女儿身边坐下。
“小诗霂。”
“嗯。”诗霂没有起来,仍闭着眼睛。
李妍儿靠上一点,正想开口,房门又被打开,琉璃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琉璃进来向夫人福了福身,一边为夫人倒茶,一边盯着假寐的小姐轻嗤:小姐就是难理解,明明就是原谅了夫人,偏偏还要装出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她自小跟在小姐身边,当然知道小姐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显出随和懒性的真性情。
“琉璃。”一直假寐的人睁开眼睛,盯着琉璃道:“你现在起程回苍桐城找周卓他们,这几天会有人来找我,把她带来这里。”
“是。”琉璃放下手中功夫,退了出去。
李妍儿好奇地开口:“小诗霂,你有朋友来吗?”
“嗯。”说话的人又闭上了眼睛。
这副样子,李妍儿脑中立刻想起刚认识诸葛临时的情景,一模一样啊!
李妍儿轻轻碰下她的小手,见她没有反应才胆大地握在手心。
“小诗霂,你不喜欢拓跋琮吗?”
等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轻轻的两字,“不是。”
“既然喜欢就不要顾忌太多。娘以前就是想得太多了,才会和你爹的感情一波三折,才会迫不得已与你分离十几年。就算现在寻回了你,也填补不了这十几年在你我各自心里造成的遗憾与伤心。所以,娘希望你考虑清楚,确定他了就一起去面对未来,而不是逃避。但,不管你怎样选择,爹娘都会稳站你后方的。”
诸葛诗霂默,闻着身边人身上的花蜜味,感受着那暖暖细细的小手传来的温度,一股安稳宁静的力量由心而生。
原来,娘亲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会紧握着你的手告诉你,珍惜眼前人,她会温暖坚定的告诉你,自已永远也不会孤单。
原本慈爱地望着女儿的李妍儿突然脸色煞白,暖暖的手也一霎间冰凉起来,豆大的汗珠在额角不停滴落下来。
诸葛诗霂注意到她的不适,一把坐起来,反握着她的冰凉的手:“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
李妍儿疼得全身打颤,急急想抽出自已的手回房间。
她不想让诗霂看见她毒发痛苦的样子。今日既然比昨日早发作了两个时辰。
诸葛诗霂一手紧握着她,一手快速地搭上她不停抽搐的脉搏:“你毒发了。别动!我帮你看看。”
脉象凌乱急速,似有两股真气在里面厮杀,但细细一听,又似全身经脉倒流直冲丹田,一股浑浊之气在她体内横冲乱撞。
诸葛诗霂紧皱起眉头,这种毒她没见过。
见着诗霂的样子,李妍儿青白的脸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不.不要紧的。过半个时辰就好了。”
原来她每天都要这样痛苦地挨半个时辰。
诸葛诗霂眼里闪过一抹不忍怜惜,她抬手为李妍儿抹去额头的冷汗,把她湿透的头发轻拢回耳后,然后紧抱着她不停颤动的身子。
原本想为她输入真气抵抗内里的那股浑浊之气的,但察觉到她体内已有两股真气,不敢再贸然输入,只好紧抱着她。
李妍儿虽然痛得失去了知觉,但还是感觉到女儿的行为,她眼角溢出几滴泪水,抬起无力的双手回拥着女儿。
门口站着两道伟岸的身影,都静静地望着屋内相拥的两人。
诸葛临死死握着自已的大腿,才能阻止自已冲上去的冲动。妍儿的毒发时间越来越短了,发作时间却越来越长了,每日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都问自已,当初不顾一切把她留下来是对还是错了?
“她晕过去了。”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诸葛临的思绪,他大踏步上前,把妻子小心翼翼地抱起,转身向房间走去。
望着父亲略显彷徨的背影,诸葛诗霂站起来:“您放心。我会医好娘的。”
背影停顿下来,诸葛临努力克制着心中那股澎湃的潮动,沙哑的声音响起:“嗯。”
应完头也不回地抱着妻子离开,他怕多待一下心中的愧疚多深一层。
拓跋琮待诸葛临走后才进入房中,他把怔怔望着前面的佳人拥入怀中,轻吻她的额角:“别担心,会没事的。”
诗霂放松地把自已靠在他怀中:“我会医好她的。”
“我知道。”拓跋琮紧拥着诗霂,“别把自已逼得太紧,你还有我。”
诗霂不出声,过了一会儿,她轻推开拓跋琮,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摔跤来?”
他除了衣服有好几处裂开了,头上身上还沾满了灰屑。
拓跋琮苦笑了一下,岳丈大人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和他拼尽了全力,他甚是艰难才险胜的。
想重新把诗霂拥入怀中,诗霂却不愿,一个旋身,离开他半米远。
她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别靠近我。”
好吧,诸葛小姐不但懒性,还有点洁癖的。
拓跋琮没如她愿,赶在她逃开前一个闪身扑上去捉住她,他可是为了她才搞得这么狼狈的,绝不许她逃离。
诗霂尖叫地笑着躲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两人一时在房间里打闹得不可交加。
最后,诗霂玩累了,躺倒在地上不停喘气,拓跋琮轻覆在她身上,细细的吻不停落在她脸上,脖子上。
“别.”诗霂轻笑出声,推他:“痒.”
听着她清脆如山泉低落的声音,看着她两颊散发出的嫣红,眸中流转的光彩,拓跋琮真想现在就不顾一切要了她。
可现在还不可以,他要她名正言顺地做他的女人,不愿她有一丝委屈。
他强忍着自已的冲动,一把跃起来,再把她扶起:“累了,你等等,我去为你备水梳洗。”
诸葛诗霂出神地盯着拓跋琮离开的背影,或许自已真的可以为了他一试。
李妍儿醒来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她轻轻地转动下身子,一旁的诸葛临立刻紧张地握着她的手:“妍儿,怎么样?好点了吗?”
李妍儿点点头,用手抚平相公额头上的折纹,笑:“老是这样皱着眉,不用多久就变成老头子了。”
诸葛临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低声:“妍儿,对不起。”
“不,临.”李妍儿把手轻掩在他嘴上:“别和我说对不起,我很庆幸当初你的坚持。要不是,也没有我们相知相爱的十几年,也不会和我们的女儿重逢,我很高兴,真的。”
“可是.”
“别可是了,生死有命,我已经看得很淡了。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不让相公继续自怨下去,李妍儿只好使出绝杀那招。
她两手像蛇一样缠上相公的脖子,舌头****地添添嘴唇,娇声道:“临.人家想.”
“小妖精!”诸葛临看着妻子诱人的样子,全身升腾起一股欲火,“就没有安分的时候。”
“那好吧。”李妍儿把手放下来,装作要下床的样子:“既然你嫌我不安分,我找女儿去。”
“想逃?”诸葛临一把抱起她翻身****:“把火点起了就要负责熄灭!”
纱帐垂下,室内一片****,连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