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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九十


地下影袭队伍是拓跋琮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开始广泛网罗人才组织建立起来的,经过现在已经整整秘密存在他身后十二年,完全可以说是一支精良,严密,强大的队伍。

知道它存在的人不多,只有那寥寥几个。平时主要处理拓跋琮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情,以及暗中严密保护着他和他身边的人。

现在影袭里面已分化为三支分队,分别由暗影,飞影以及冷影率领,三个人分工合作,各自配合,出色地完成平日拓跋琮吩咐下来的各项任务。

所以有这么一队精密,强大的暗部看着,拓跋琮一点也不担心宫里的小皇上会有生命危险,继续待在王府里专心养伤——顺便瞅着机会,可以一亲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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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诗霂坐在秋千上,看似正专心地欣赏着夜景,实际上,她一双凤眸正时不时瞟向房间那边。

用过晚膳后,拓跋琮就一头钻了进去,不多时,里面就不时传出“叮叮咚咚”的轻细声响,还有拓跋琮突然发出的细微抽气声与低低的咒骂声。

这人,究竟在做着什么?

虽不想搭理他,诗霂心底里的那点好奇还是被钩了出来。

别进去,她低头警告自已,进去就会着了他的道。

他的奸诈,狡猾,她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这两天,他们相处得不错,虽说她从不搭理他,他也不恼。

她看书时,他也坐在另一边捧着本兵书看,一室的寂静,偶尔只听到轻微的翻书声,而她有时抬起头,也会刚好碰着他的目光望过来,两人的视线沉默地交会片刻,每次都是她先收回视线。

她坐在院子里时,他也会静静坐在她身后,但当他一发觉自已灼热的目光盯得她全身僵硬时,就会识趣地收回目光,每次都把她推到想生气又不能生气的边缘。

这样的相处,是他们以前从没有过的,虽有时,她心里会被他看得憋着一股气。但不可否认,这样平淡,单纯的相处模式,自已心底里面还是挺喜欢的。

正想得入神,琉璃突然从另一边窜了出来,张口便说:“小姐,你上次给我的绣线用完了,再给一点我吧。”

诗霂默了片刻,起身,直直向着房间走去。

“哎,小姐,”琉璃在她后面挥手:“不用你亲自去拿,我可以自已进去拿的。”

诗霂像没有听到一样,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奇怪!”琉璃望着小姐直直的背影,单手摸着下巴作沉思状:“难道小姐最近转性子了?连跑腿这工作也肯做了。”

事出必有因,琉璃嘴角一扯,撒开步子欢快地跟了上去。

诗霂站在紧闭的房门前,里面“叮叮咚咚”的声音更清晰了。

“小姐,还不进去?”琉璃狐疑地看自家小姐一眼,一怔。

她没看错吧,小姐脸上那是迟疑的神色吗?真稀罕。

诗霂暼一眼琉璃,向旁边移动两步,站到一边:“你来开。”

“我?”琉璃指指自已,见小姐点了点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般:“我不要,如果打开房门见到里面是限制级的画面,那我以后还怎么对得起广义。”

……

诗霂默。

然后冷冷地看着她。

琉璃被小姐那涔人的眸光看得身子直向后缩,心下一思量:虽说自已也很好奇王爷在里面做着的事,不过当下还是小命比较重要,小姐他们的事,自已还是别掺和进去了。

这样想着,琉璃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小姐,里面那个分明是冲着你来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啊!杏儿刚才好像找我来,我去看看她有什么事。小姐,等下你记得拿绣线给我哦!”

看着琉璃远去的背影,诗霂兀自反省:自已最近是不是太迁就这丫头了?弄得她现在越来越不把自已的话放在眼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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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思沉淀下来,诸葛诗霂张手一推,把门推开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门突然被推开,拓跋琮也是吃了一惊,他抬头见是她,很快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匕首,对着诗霂灿若一笑:“我以为你还要好一会儿才会回房。”

诗霂静默片刻,决定不搭理他,径自向着放绣线的盒子走去。

她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是有点不忍直视。

拓跋琮正端坐在铜镜前,面前摆着一盆清水,清水上面稀稀疏疏地漂浮着一些胡子碎,还隐隐有几丝血丝掺在里面,看着实在有点诡异。

而他受伤的右手垂在身侧,左手拿着一把短匕首,闪着寒光的剑锋上面还沾着几根胡子,似乎一直是他自已用左手对着铜镜修理自已脸上的胡子。

但诗霂觉得成果实在是不忍目睹。

原本整齐的胡子被他刮得这边少一点,那边少一块,像被狗啃过的一样,最惨重的是他下巴,脸颊还各有几处被匕首划伤了,不断有血丝慢慢从伤口处渗出来,而他就胡乱用手抹一下,弄得满脸都是红红淡淡的血印子。

想起他刚才对着自已那一笑,诗霂垂着眸子,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飞快地闪过眸底——看起来真的好挫好傻!

为什么没有划深一点呢?那样不是更好吗?她听到自已心底的惋惜。

拓跋琮站起来,挡住诗霂的去路,把手里的匕首递给她,开口请求:“诗儿,可以帮帮忙吗?”

诗霂轻挑一下眉头,凤眸看着他递过来的匕首,清冷的嗓子听着低脆动人:“不怕我趁机杀了你。”

“不怕,”拓跋琮轻笑。

诗霂看着他满眼的笑意,眉目轻动几下,越过他,向着门外去。

“诗儿,”拓跋琮一个大步上前又挡住了她,这回他把受伤的右手提到她眼前,呲嘴皱眉:“真的好痛,左手也不灵活,估计没有你的帮忙,刮一个晚上也刮不完,你也不想睡觉时还听到我在刮胡子的声音吧。”

其实,脸上的几处伤痕是刚开始时,左手还未适应过来才刮伤的,现在他左手已逐渐灵活起来,用起匕首也得心应手了。只是,既然她都闯了进来,那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任何一个可以亲近到她的机会。

“找别人。”

“那你意思就是说可以允许别人进这房间了?”拓跋琮放下匕首,幽深静黑的眸子紧瞅着她。

他当然知道她一直都有点洁癖,平时除了身边那几个人,其他下人都是被禁止进到这里,而那仅有的几个人中,除了他两兄妹与琉璃可以入到内室,剩下的都只能在外室这里止步。

果然,就见诗霂低垂着眸子,似乎正在权衡他说的话。

拓跋琮低头单手把玩着匕首,也不开口催促她,只是时不时会抬起笑意吟吟的眸子看她几眼。

过了好大一会儿,诗霂朝他伸出手,手心向上,声音清冷:“拿来。”

拓跋琮心中暗暗欢呼一声,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沉稳如山的样子,把匕首递到她白嫩的手心里,嗓音听着低沉迷人:“麻烦了。”

麻烦?知道你自已麻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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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诗霂端坐如青松般坐在镜子旁,拓跋琮也跟着在她对面坐下,只是他人实在生得高大,即使坐着还微微伏低了身子,看起来还是比诗霂高出了半个头。

诗霂冷冷看着他,不语。

拓跋琮不好意思地一笑,眼睛四下搜寻了一番,才终于在角落处找到了一把矮几寸的凳子。

换了凳子后,他抬起头,笑:“好了。”

诗霂拿着匕首,把它放进水里,浸了一会儿才拿起来,眸子向着桌上扫了一眼,随手把平时自已很少使用的胭脂粉倒一些在手心里,然后就直接抹向他的胡子处,

“干吗?”拓跋琮偏头避开,看着她那一手白里透红的胭脂粉微怔。

“要不要?”诗霂不答反问,清亮的凤眸与他对视。

“一定要吗?”拓跋琮真心不想自已的脸上被抹上这种女人家的东西,但见诗霂态度坚决,他又不好回绝。

“废话!”诗霂冷哼一声,不待他回答,眼明手快地向着他的胡子抹去。

霎时,拓跋琮刚硬凛然的下巴就多了一层滑腻腻的胭脂粉,末了,诗霂还把剩余的胭脂粉装作不小心,全打滑抹到了他的右脸颊上。

……

拓跋琮苦笑一下,心里默默祈求现在不会有人闯进来。

诗霂眼观鼻,鼻观心,尽量不让自已眼睛往他的脸上瞟,拿着匕首的右手却可疑地微微抖动着。

看来想要亲近佳人,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拓跋琮侧过身子,坚决避开不会看镜子里面那个,一脸胡子却涂着胭脂的怪异可笑的男人。

那不是我,不是我……

他默念。

“别动!”忍了好大一会儿,诗霂终于压下满腔的笑意,左手轻托着他的脸,右手上的匕首手起刀落地向着他下巴处刮去。

“唰唰”几声,一茬茬的粗硬的胡须被她快速又平稳地刮落下来。

她靠得极近,两人中间只隔着几寸的距离,两人的呼吸在鼻翼间萦绕纠缠,拓跋琮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她黑亮的眼珠里,自已的倒影。

看着面前的人专注的神情,闻着她身上独有的冷香,她柔嫩的双手还在自已脸上四处游走着,拓跋琮只觉得呼吸急促起来,左手不由得缓缓攀爬上她的腰间。

“好了。”把最后一茬胡子刮掉,诗霂将匕首丢进盆里,向着他抬起头。

浦一抬头,她就愣住了。

眼前是放大了数倍的俊脸,他挺直的鼻子轻挨着自已的鼻尖,他鼻间喷出的温热,男人气味浓重的气息悉数被自已吸了进去。

“诗儿,”他轻声开口,幽深的黑眸直直望进她的湛清的凤眸里:“我好想你!”

腰间随之一紧,被他拥进了怀里。

“别再离开我了,生生世世,时时刻刻,都不要再离开我了!”

……

他的声音贴在她耳边,这句话几乎低不可闻,嘴唇微动轻喃着。

诗霂微怔数下,但很快回过神来,用力把他推开:“出去!”

她的声音冷而硬,带着一种隐隐的愤怒感。

“诗儿…”拓跋琮上前,才要开口说话,诗霂已经端起桌上的那盆水,用力向着窗外扔去,

“哐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惊心。

“出去!”诗霂背转过身,清冷的背影对着他。

“好,今晚我回西厢房。”拓跋琮看着她拒人千里的背影,顿了顿,还是继续开口:“只要你愿意,萧悦的事我会另外想办法安置。她不会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诗霂微怔,却不回答他,径自向着内室走去。

她听到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待房间恢复平日的宁静清冷,诗霂才挨着床边缓缓坐落下来,

拓跋琮,现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已经不再是萧悦,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