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诗霂觉得这两天自已心情实在是神清气爽,青墨时不时会来这里转转,琉璃又老是一副云游外空的样子,每次都弄出许多笑料让自已乐上一乐,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受伤后,就不再早晚都围着院子外面兜转,更加是令得自已心情舒畅。
只除了……
诗霂眼角余光又暼到院子外面那个不停踮脚张望的高大壮阔身影,他究竟一天到晚在外面瞎转个什么劲!
琉璃走出来,踮起脚尖,伸手大力地拍一下周卓后背,大喊:“在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周卓被吓了一跳,转过身,见是琉璃才松下一口气:“靠!我还以为是谁呢?”
“不然呢?”琉璃白他一眼:“我说,你这两天都在这里偷望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啊!?”周卓一脸憋屈地望着琉璃,大嗓门张口就吼。
都不知道自已是不是生得太高大威猛,鹤立鸡群了不?每次王爷有苦差事第一眼相中的就是他!再多几次这样的,他真想买块豆腐来一头撞死算了!
省得麻烦!最后还要落得两边不是人!
想起昨晚王爷那两道暗含警告的关切目光……
啊啊啊!!他真的好想回军营啊有木有!!
琉璃被他吼得退后几步,皱眉:“傻了吧你!”
周卓虎目耽耽地注视了琉璃一会,突然一拍脑门,心道:哎,我怎么就这么笨!面前这个不就是现成可以帮到我的人吗?
这么想着,周卓连忙换上笑脸,搓着双手走近她:“那个,琉璃,小姐最近心情怎样?”
琉璃狐疑地瞟他一眼,防备地后退两步:“还不错,怎么了?”
“哈哈。”周卓喜上眉色,大脸凑近她:“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不可以。”琉璃果断回答,这个样子,肯定没有好事。
“那这样好不好,我把广义所有的一切喜好都告诉你,还把你离开这三年关于他的事全都说给你听,你可以帮我了吧。”他周卓也不是笨的人。
“这样啊?……”琉璃低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感情这边占了上风,不过,她抬起头,两眼发亮地盯着周卓:“如果以后你都可以帮我探取广义的情报,那我这次就帮你。”
真是,周卓呲呲牙齿,女人就是招惹不得的物体,得寸进尺啊这是!
“好!”他狠心地一咬牙应承了下来。
兄弟,对不起了!要怪你就怪王爷去!
“一言为定!”琉璃扬起手掌。
“一言为定!”
广义手拿着一瓶药酒,这两天听彝斓院的下人说过,琉璃那天似乎摔得不轻。想想,那天他的态度也有点过份了,毕竟是个女孩,怎么说还是要心疼一下的。
谁知,他刚走到转角,就暼见了前面的琉璃正与周卓并肩而行,两人似乎还有说有笑的。
静静看了片刻,广义把药酒轻轻放下脚边,转身离去。
--
诸葛诗霂看着一左一右立在她跟前的两个人,微微蹙起眉:“有事?”
周卓用手肘悄悄撞一下琉璃,示意她先开口。
琉璃赏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自已的事都不敢先开口吗?
“没事吗?那出去吧。”把两人间的小动作看进眼里,诗霂垂下眸子,继续低头看书。
“别,小姐……”琉璃赶忙坐到她身边,两手殷勤地开始为她捶腿:“周卓有事对你说。”
周卓也上前一步,大手不好意思地搔搔脖子,才刻意把自已的大嗓门压下:“那个,小姐,王爷伤得很重。”
“嗯,”把书翻过另一页,诗霂随意地应了一声。
“真的很重哦!”周卓故意加强语气,两手在空中比划着:“你没看见当时的情形,右手臂都摔得向后弯曲起来了。还有那张脸,啧啧啧,那么英俊的一张脸,生生被那匹疯马踩了几脚,抬回来时,马脚印都还清晰可见呢。”
诗霂听到这里,终于有点反应,抬起眸子盯着他,眸里熠熠发光:“那就是毁容了?”
真是——太好了!
“呃……?!”周卓只觉得额头汗水直滴,很快就把他的鬓角浸湿:“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有几块瘀伤而已。”
是他看错了吗?他怎么觉得小姐眼里的光芒瞬间消失了?
“哎,”一边的琉璃可懂得察言观色,见状忙开口:“小姐,看来我们当时就应该去看看琮王爷,看看他脸上的马脚印也好,是吧?”
诗霂睨一眼琉璃,然后继续把目光转移到书本中去。
“那个……”周卓搓着手,脸上诞着笑,高大的身子微微放低:“小姐,王爷真的伤得很重!”
“你说过了,”诗霂目光停下,盯着书上的一行小字,冷冷地道:“说吧,他究竟想要什么?”
周卓正想张口,突然回过神来,小姐刚才说得是:他想要什么吗?
难道小姐已经知道自已是王爷派来的?
呃…周卓突然觉得自已不敢再开口说下去了。
琉璃在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周卓,还说是什么作战前锋,才被小姐随便开口吓吓就不敢说话了!
“小姐,”琉璃干脆直接帮他说出来:“御医说要琮王爷搬到环境好一点的院落养伤,说书房那边太窄太吵了,不适宜。”
“所以呢?”诗霂随手把书本合上。
“所以他就想搬回彝斓院啊!”琉璃嘴上说着,手上的活儿可不敢放松,反而更加起劲认真地捶着。
“不准。”诗霂睨一眼周卓,“回去告诉他,王府里多得是比彝斓院好的院落,让他随便挑一个。”
“可是,”周卓苦着脸:“如果王爷搬去其他院落的话,太君肯定会有意见的。”
“那又如何。”反正太君对她早就的一肚子的意见了。
“影响不好。”这四个字,周卓是含在嘴里的。
“小姐,你就应了他吧。反正这里多得是房间,到时让琮王爷住离你最远的那间不就得了吗?”
诗霂一眼就看穿了琉璃:“收了他什么好处?”
“嘿嘿,”琉璃傻笑两声,也不隐瞒小姐,坦坦荡荡地说出口:“我让周卓以后都要向我汇报关于广义的事。”
……
诗霂无语地看她一眼,真的怀疑她是不是这两天摔跤摔得多,把脑子都摔坏了。
不过,见这两人那一脸不到目的不罢休的表情,她也懒得再和他们磨下去,挥挥手:“去把最偏的西厢房收拾干净给他。”
“这么说,小姐你是应承了!太好了!”周卓惊喜万分,重重一拍大手:“我这就去告诉王爷,叫他搬回来。然后回家收拾行李去。”
说着,他就火急火燎地转身向外面跑去。
琉璃疑惑摸摸脑袋,冲他大叫:“喂!你收拾行李做什么啊?”
“老子要自动请缨去守边疆,你们谁都别阻止我!”风里传来周卓的大嗓子。
开玩笑!再在这里待下去,以后肯定不是战死沙场的,而是被他们活活整死的!
“守边疆?他傻了吧!”
--
经过周卓与琉璃的不懈努力,拓跋琮终于可以搬回朝夕梦想的彝斓院,虽然只是在西厢房,不过,他觉得自已离诗霂又近了一步。
傍晚到用晚膳的时候,拓跋琮吊着右手,慢慢晃到偏厅,正好见着诗霂坐在那里,看样子是正准备用膳。
他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诗儿,一起用膳吧。”
诸葛诗霂抬起清冷的凤眸,缓缓扫了他一遍。
这还是他受伤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看样子,右手是骨折了,包得又厚又肿,脸上也是有几块淤青,却一点也没损他的英俊,可能是右手受伤了的缘故,胡子看着有几天没刮了,短短的青胡渣子均匀地分布在下巴处,看着刚硬又成熟,反而衬托得他更有男子气概。
诸葛诗霂低头咕哝一句,就起身直直向着房间走去。
“诗儿,”拓跋琮急忙站起来,望着她冰冷的背影:“你不用膳吗?”
还有,她刚才说的那句是什么?
最后,拓跋琮只好自已一个用膳,吃到一半时,倏地一道灵光闪进脑里,
诗儿,她刚刚说的是——可恶两个字吗?
摸摸明显得有点长的胡子,一抹笑意闪进他的黑眸里,
看来,自已在她眼中还是挺有魅力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