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照着平常速度,向着东陵都城行走了六天,再走多三日便会回到摄政王府。
这六日里面,拓跋琮觉得自已连接近诗霂一步都难。
琉璃无时不刻不跟在她身边,他只要稍微走近马车,琉璃就会瞪着眼对他不客气道:“小姐累了,要休息!”
然后就会把车帘子严严实实地掩好,隔着不让他去看里面想着的人。
扎营时,他只要一下马,向着诗霂走来,琉璃已经眼明手快地把诗霂推进帐营,然后提着拳头,虎视眈眈地与他大眼瞪小眼。
每次,他都只能苦笑一下,然后守在离她几丈远的地方。
想要重新赢得她的心,他知道,自已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要有耐心,慢慢一步步的来,
而对她,
他从来就不缺耐心。
“真讨厌!”琉璃一边把碗筷摆上桌子,嘴里一边嘟嘟哝哝:“整天都跟出跟入的,也不知道小姐现在一点都不待见他,一点自知自明都没有。”
诗霂沉默地捧着碗。
“你们先去用晚膳,另一队侍卫会来换你们的班了。”
一声男人的声音在帐营外响起,听到声音,琉璃手上利落的动作僵了下来。
...沉默。
诗霂睨一眼明显出神的琉璃,淡淡开口:“不出去?”
“出去做啥?”琉璃半垂下眼帘,手上动作加快:“别人都彻底把你无视掉了,难道还要我像琮王爷那样用自已的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吗?”
刚相见那日,广义在马上只看了她一眼就冷冷地策马掉头走了。直到现在,都过了六日了,每次见面他都是对着自已视而不见。
就算当初她是不对,是瞒着他带着小姐偷偷离开了,但他一个大男人,用不用记恨几年呢?
既然他不愿理她,她琉璃也没有那么掉价,非贴着上去不可!
这比喻..。
诗霂无语地看一眼鼓着两颊的琉璃,见她眼眶微红,决定原谅她刚刚拿自已来做比喻的事。
用过晚膳,天色已全黑了下来,琉璃在旁边铺了一层垫子,打了个哈欠躺了下来,对着小姐:“小姐,我先睡了。”不一会儿,就睡得打起了细微的呼噜。
诗霂因为白天在马车里睡了一个下午,现在反而觉得一点困意也没有。她侧耳细听下外面,只有负责巡夜的侍卫细碎脚步声和时不时从远处传来的虫鸣蛙叫声。
诸葛诗霂再低头闻闻自已,淡淡的汗味从身上传来,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虽然行程不赶,但大军行进途中,真的很难可以痛痛快快地沐浴一次,就算每日琉璃都有端水来给自已擦洗,她始终都觉得没有沐浴的身子还是很脏。
而她知道这里附近有一汪天然的清泉..
思量再三,带着点小洁癖的诸葛诗霂决定遵循心中的意愿,拿起换洗衣物,悄悄地起身掀开帘子,避开守夜的侍卫,向着丛林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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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的月光照在前面的小路上,诸葛诗霂神色平淡地依着记忆中寻去。穿过一片松树林,拨开四周长得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一汪天然的清泉映入眼帘,在银白色的月光照耀下,清澈见底的清泉像一块碧绿的美玉,更是显得熠熠闪光,温润柔人。
诗霂淡淡一笑,顿觉得几天来一直闷在心中的一股气一扫而空。
四周长满一人高的灌木丛,而她刚行近来时,已细心地察看过周围环境,并无其他人。
把换洗衣物放在泉边的大石上,诗霂缓缓解下身上的白衣。
光裸洁白的美背映入眸里,躲在远处树上的高大身躯震了一震,再看着那已经一丝不挂的佳人赤着嫩白的小脚慢慢步下泉水中,他幽深的黑眸更深更亮,喉咙深处不自觉地动了一动。
浦一入水,诸葛诗霂不禁得从心底里就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泉水只到她的肩膀,冰凉入骨。在这冬天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太冷的泉水,但对自已来说却是恰恰好,一丝丝热气从体内散发出来,与这冰冷的泉水相融,四肢百骸像被泉水熨贴了一遍,无不一处不感到舒舒服服。
兴致大好之下,诗霂难得地舒展开身子,随性地开始玩起水来。
这边诗霂玩得心情大好,那边树上,拓跋琮已看得两眼喷火。
光是看着她那柔美白皙的肩膀,他已经觉得全身上下都已燃烧了起来。再看着她曼妙的裸~体随意地在水里沉上沉下,他更觉得那把火快把自已燃烧成灰了!
原本想在临睡前偷偷看她一眼,不料却看到她悄悄走进了树林,他跟了上来,却不想会看见如此活色的一幕。
偷看是不对的,他心里想道。
但她不是别人,是他拓跋琮的妻子啊。(虽然是他自已单方面的认定。)
况且,现在要他离开,倘若有其他人不小心闯了进来呢?想到这里,拓跋琮更加坚定了自已不能离开的决心,心安理得地躲在树上光明正大地偷看起来。
只是再看了一会,拓跋琮就觉得自已做了一个愚蠢无比的决定,能看不能吃,是多么折磨人的一件事啊!
虽然他们之间只有一夜,但她肌肤的触感,她胸前的粉嫩,她那里的紧窄,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折磨人啊!
拓跋琮舍不得闭上眼睛,错过面前的美景,唯有拼死忍受着心里那如猫爪一般的瘙痒感,不让自已化身为狼,飞扑过去。
好不容易,诗霂终于玩够了,起身穿好衣服,朝着来时的路慢慢向着帐营步去。
待诗霂走远,树上的拓跋琮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他从树上飞身而起,一下子跃到清泉边,三两下就把身上的衣物除掉,“噗通”一声,他毫不犹豫地跳下冰冷的泉水里。
现在的他,急需这冰冷的泉水来降火!
把头深埋入泉底,鼻翼间仿佛还嗅到诗儿留下的体香味。
不能想,不能想!
拓跋琮暗自催眠自已,再猛地一头扎进水里..。
另一颗大树,诸葛诗霂斜倚在粗壮的树干上,凤眸淡淡地看着泉水里不停浮沉的男人。
早就知道他在偷看了,整个军营,除了他,谁还能有如此锐利逼人的眸光。
不过,诗霂心想,是他隐藏气息的功力退了?还是她的灵敏度又高了?在她洗到一半时就被她捕捉到一丝不稳定的气息飘了过来,才让她发现他的存在。
偷看就偷看,她也不会为了他,就急着离开这舒服的清泉,况且自已身上还有什么是他没有看过,没摸过的,她不会矫情到现在才想起有羞耻心这一回事。
只是让她惊讶的是,他居然可以忍得住,没有扑上来,换做三年前的他,早就二话不说就扑上来了。
想起那夜的缠绵,还有眼前男人那滴着水珠的精壮胸膛,一丝红晕染上了诗霂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脸。
“我会改变的,诗儿,你信我。”两天前,拓跋琮在她身后说过的话闪现进脑海里。
改变?他?..。
切!诸葛诗霂暗嗤一声,一定是自已泡得太久泉水,脑子都有点进水了。
回去睡觉,最后暼一眼水中赤身的男人,诗霂红着脸蛋悄悄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