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吗?”
青墨正在院子里逗弄着风易睿,眼角处瞄到一抹素白的身影缓缓行近,清脆的声音扬声响起。
“青姐姐,什么好玩的?是不是有好玩的事?小睿儿也要玩!”风易睿拉着青墨衣角不放。
“小睿儿乖,”青墨一把抱起他,捏捏他胖乎乎的小脸蛋:“诗姐姐那个不好玩的,我们不玩。青姐姐带你去玩其他好玩的。”
“好!玩什么?”风易睿拍手大叫。
“玩.”青墨双眼一转,兴奋起来:“我们去玩毒药吧,青姐姐有新的发现。”
“好!好!”风易睿也跟着兴奋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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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诗霂面无表情地走近他们,从青墨手中抱过风易睿,轻刮一下他的小鼻子:“乖,自已去玩。你青姐姐脑子不太好用,以后少点跟她玩。”
“喂!诸葛诗霂,谁脑子不好用啊!”青墨在旁边听得直跳脚。
放下风易睿,诗霂睨她一眼,抬脚就要走回屋内。
青墨一手揽上她的肩膀,随着她一起走进去:“可以啊你,什么不玩,居然玩跳崖。不过也行,拓跋琮这么专制霸道,就是要吓吓他。”
诗霂把她搭着自已肩膀的手移开,淡淡道:“于仙岩肯让你回来?”
青墨:“那是肯定的,本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几时轮到他管了。”
诗霂唇边勾起一丝笑意,半个月前,青墨可是被于仙岩亲自来押着回去的,这么快又偷溜出来了,看来于丞相的监视能力实在有待加强。
青墨看着好友那丝笑意,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嗤鼻:“于狐狸虽然奸诈老滑,但想困住我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是哦,”诗霂停下,凤眸有意无意地瞟着青墨手腕上戴着的红绳,“所以你现在是丞相夫人了。”
“说起这个,”青墨一脸的咬牙切齿,单手两指成钳状,狠狠地捏向诗霂腰侧:“还不是你害的!谁让你七夕那晚自已先偷溜了。”
诗霂脚下轻轻一移,避开青墨的狠抓,凤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害已终害人,要不是你先对于丞相图谋不轨,又怎会被他将计就计反设计回头。”
诗霂用手轻佻地划一下青墨下巴,靠近她耳边似笑非笑地轻问:“话说,那晚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稍稍透露一点点吧。”
青墨俏脸瞬间涨红,不过她也不会轻易示弱,反手摸了一把诗霂嫩白的脸蛋:“那个,有点限制级的情节,我还是不说出来刺激你了。”
“青墨,”诗霂收回手,盯着自已的脚下,开口:“帮我准备一辆马车。”
青墨一怔,静默片刻,侧眸看着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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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正是好梦之时,诸葛诗霂披着一件白狐披风,静静立在师傅房门前。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风飞扬走了出来。
风飞扬:“决定了?”
“嗯,”诗霂点头,看向风飞扬的眸光多了一分歉意:“师傅,对不起。”
风飞扬看着自小就不用自已操心的徒弟,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揉揉她的发顶:“傻,说什么浑话。你离开了更好,没人和我争儿子,争酒喝。”
现在小睿儿平日最喜欢粘在诗霂身边,连他这个老子都不屑一顾了。
诗霂笑,眸色里的歉意却更深:“待他发现我的离开,肯定会来难为师傅您的,对不起。”
“来了更好,”风飞扬扬起拳头,目露凶光:“老子就是想和他狠狠干一架。”
一点湿润在眼底浮起,诗霂上前一步,双手张开轻拥着师傅:“师傅。。多谢。”
风飞扬微怔数下,才反应过来回抱着徒儿:“哎,受宠若惊呢!想你可是自四岁之后就再也不用师傅抱过了,来,多抱一会。”
诗霂却立即推开了他,转身,走人。
“诗霂,”风飞扬叫停她,她脚下一顿,没有再转过来。
风飞扬低低的声音传进耳朵:“照顾好自已。还有,以后有机会,师傅会去看你的。”
诗霂点点头,不再犹豫,离开。
“小姐,都收拾好了。”琉璃肩上背着两袋行李,站在小姐面前轻声道。
“你留下。”诗霂不看她。
“啊?”琉璃大惊,却因正是夜深,不敢大声,只好楸着小姐的衣袖低叫:“小姐,你不带我?”
“琉璃,”诗霂这才正眼看着一直跟在自已身边十几年的少女:“此去,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那我更加要跟着你。”
“那广义怎么办?”诗霂凤眸深深:“广义对你情真意重,你忍心抛下他?”
琉璃一窒,想起那憨厚的俊脸,迟疑了一下,摇头:“天下女子甚多,没了我,广义可以另寻她人。但小姐,你去了异地,没有我,就是单独一个。我不能看着你孤独一生。”
“我也不能毁了你的一生,留下吧,琉璃,广义是个好男人。”起码比他的主子好。
“不!”琉璃摇头,语气坚决:“若小姐你不带我,我就把整座山的侍卫都吵醒过来,让你也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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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霂默,
“走吧。”好大一会儿,诗霂才重新开口。
“是。”琉璃欢快地率先前行。
正要抬脚跟上,她眼角处暼到正端端正正摆放在案桌中间的古琴----号钟。
犹豫一下,她折身而行回,把号钟抱进怀里。
“你们是什么人?夜这么深了还下山?”
马车行至山脚,一队巡夜的侍卫拦了上来。
“挡什么挡!不知道这是丞相夫人急要的药材吗?耽误了时间,你们谁负责?!”琉璃叉腰,大声呵斥。
“这。。”侍卫长认得琉璃,她真的时不时就下山采购或送药材,“那琉璃姑娘,你拉开车帘,让我们看一眼吧。”
“真是麻烦!”琉璃嘴里不停地抱怨着,手上掀起车帘的一个角:“快点看,看完我还要赶路!”
侍卫长举着火把靠前,马车里除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箱子,并无其他。他推开数步:“放行。”
马车再次踢踢踏踏地向着沉黑的远方驶去。
“小姐,”待马车再多行了数里,琉璃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打开:“走远了,出来吧。”
诗霂坐起来,静静地靠坐在车内,晚上赶路,难免会比白天颠簸,马车时不时就震动一下。
倏地,诗霂恍若心有灵犀,掀起车帘一角,凤眸淡淡地望着夜空。
一阵凉意迎面袭来,诗霂伸出素白的小手接住:“下雪了。”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夜空中飘落下来,越落越多,不一会儿,她手心上已接了薄薄的一层。
诗霂凤眸淡淡地瞅着手心上纯白无暇的雪花,一丝苦涩蔓延进早已冷若冰霜的心里。
和拓跋琮分明只相识了短短一年,她却觉得已用尽了一生,经历了千百年,沧海桑田,不过如是。
等了那么久,终于,她都是逃离了他。。
终于,他俩可以再无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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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刻不停缓地连赶了几日几夜的路,终于在大雪冰封千里之时,赶到了北漠边境。
“吁,”琉璃轻吁一声,马车停下,“小姐,前面有人。”
诗霂掀起车帘,下来,凤眸穿过眼前肆虐的风雪凝视过去。
一个挺拔修长的人影在漫天的风雪中正沉稳地站在她们马车前面,温暖如煦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一丝笑意从她唇边逸了出来,她缓缓向着那抹人影走近。
挺拔修长的身子也向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两人在中间相遇,温暖如煦的男子抬手轻柔地抹去她头上、脸上的雪花:“你终于来了。”
“嗯,”诗霂点头,湛清的凤眸深深地望进他始终深情如昔的眼眸里:“以后就拜托你了。”
“荣幸之至!”男子大笑出声,笑声清朗悦耳,他弯腰一把抱起她:“诗霂,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