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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九十九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今晚夜空的云层似乎特别多,厚厚的堆积在一起,把月亮都给遮挡住了。

没有了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来,夜色更显阴深,伴着时不时呼啸而过的寒风,这种天气,四周别说是人了,就连一个夜猫子的影子也寻不着。

诸葛诗霂立在高处,双手负在身后,脸色略显阴郁地微仰着,沉默地遥望着天上寥寥可数的几颗星星。

真是够了!

这一个多月内,差不多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名扬天下的东陵摄政王彻底迷恋上了有东陵第一琴姬之称的思思姑娘,每天除了必要的上朝,军务,其余时间都是待在思思姑娘的赏音阁里。

更过份的是,他还常常在赏音阁里一待就是几天的时间,足不出户。那个时候,就连他平日的贴身随从也难见着他一面。

而凡是路过的人都会见着平时一直门庭若市的赏音阁门窗紧闭,只闻仙乐声,不见人踪影。

于是,所有都城的人都说摄政王爷是与思思姑娘情动得难舍难分了,连一小会儿也舍不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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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琉璃与她说起。

诗霂听后,不置可否地一笑,然后继续低头做自已的事。

琉璃见着小姐那笑容,就肯定知道小姐对这事不会上心了的。

正暗自心急,想不到几天后,拓跋曦在温润的帮助下,也来到了湖心小筑。

一见着诗霂姐,拓跋曦话都还未开口说,杏仁般的双眼就先红了起来。

“诗霂姐,你和大哥究竟是怎么了?”

诗霂默了片刻,再看看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只好模糊地回答她:“没什么,就是这样。”

“那究竟是怎么样?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大哥了?大哥是不是真的放弃你了?那个琴姬会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

接下来,曦儿的一连串问题,把诗霂问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微叹一口气,干脆单手拈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快狠准地塞进拓跋曦从进来坐下后就一直喋喋不休的小嘴里。

“呃……”

拓跋曦张开的小嘴被硬塞了一块桂花糕,满嘴问题只好咕咕哝哝地含在嘴里。

“曦儿,”诗霂端起茶杯,轻轻地吹凉几下,才小小地抿一口进嘴里:“那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别再来问我。”

要烦,就去烦那个当事人。

“咳咳……”

拓跋曦把嘴里含着的桂花糕全吐到温润递过来的手心上,然后就着温润另一边手端过来的茶水大口地喝了几口。

因为喝得太急,拓跋曦不小心呛了一口,连连咳嗽起来。

“慢点,”温润把茶杯放下,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淡:“喝这么急干吗?”

“我还有问题急着要问诗霂姐啊!”拓跋曦抬起大眼,与他对视。

温润静静地看着她蓄满泪水的大眼,轻叹一口气,“我帮你去问王爷吧。”

“真的?”拓跋曦大喜,温大哥比她更清楚大哥现在的想法,有他开口说肯定最好的,“那就拜托你了,温大哥。”

在他俩说话时,诸葛诗霂已经默默地起身回到了自已的房间。

而琉璃则坐在另一边,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来回张望着温润与曦儿郡主。

嘿嘿……

他们这个样子,屋子里充满了浓浓的暖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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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过了风浪平静的十几天。

这天,诗霂还未从睡梦中醒来,就依稀听到外面似乎传来青墨的喊声。

“小诗霂!小诗霂!”

……

诗霂倏地睁开凤眸,这世上,除了那个不负责任的娘,会这样叫她的只有青墨一个了。

她懒洋洋地从床上半坐起来,细细地打了个呵欠,单手随意地把掉到前面的发丝拨回后面,才漫不经心地抬起凤眸向着窗外望去。

……

只瞅了一眼,诗霂决定又躺下来,继续睡觉。

“小诗霂……”青墨把两只手搭在嘴上,继续大叫:“本夫人安慰你来了!”

……

诗霂直接拉过被子盖上自已的耳朵。

青墨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捧着自已的大肚子,站在小船船头,迎着朝阳笑得那叫一个张扬。

而在后面划船的赫然是一直在沙场上冲锋杀敌,勇猛过人的广义——广将军。

船头站着的青墨笑得迎风招展,船后负责划船的广义却罕见地臭着一张俊脸。

大清早的刚从军营回来,本想先回府休息一下,再慢慢去找琉璃算上次没算完的账。谁知,刚转到拐角处就被丞相夫人捉住了。

一大早的计划被她打乱就算了;要他大老远地去澄阳湖搬条小船回来也没关系。

最可恨的是,小船搬回来后,青小姐还指名要自已送她过去,王府里明明就有一堆年轻力壮,懂得划船的下人,她却一个也看不上眼,还美其名说:“我还未使唤过将军,想试试使唤将军是什么感觉的!”

……

最后,广义只好黑着一张脸,开始苦力的划船工作。

谁叫,青小姐背后有一个咱惹不上的男人呢?

“广义,别划太快哦。有喜的身子嘛,禁不起颠簸。”

……

广义放慢双手的速度。

“广义,也别划太慢哦,本夫人想快点见到小诗霂。”

……

广义原本就臭着的俊脸这下更臭了。

好不容易,小船终于靠岸了,青墨丝毫不在意自已大着的肚子,利落地一脚就踏了上去。

“青小姐!”

“小心!”

琉璃与广义惊得不约而同地双双伸手过去作虚扶状。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琉璃先移开视线。

“放心啦,这个高度还难不倒本夫人。”青墨拍拍手,问琉璃:“你家小姐呢?”

“房里,”琉璃眼睛朝房间的方向挤挤,然后对着青墨笑开:“小姐交待过青小姐不许进去哦。”

“哦,这样啊?”青墨摸摸自已的肚子,笑了:“我知道了。那我先进去了。”

青墨欢快地走进去,中途,突然停下来,指着正准备离去的广义:“你留下,等我。”

广义:“……”

“小诗霂?”青墨推开房门,绕过屏风,就见到诗霂正用被子把自已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背对着自已。

“小诗霂,”青墨一个大步跨过去,手一伸,就把被子从她身上扯开,然后就坐上诗霂的床:“睡过点,我都没地方坐了。”

诗霂轻唔一声,闭着眼睛往床里面挪了挪,一只手顺便摸上好友的大肚子:“你这女人,不好好待在府里安胎,一大早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提起这个,青墨脸上笑得越发灿烂:“听说你成了弃妇,我特来看看!”

……

诗霂微微睁开一只眼,看见好友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冷冷地说出一个字:

“滚!”

“不要!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青墨把身子挨得更近好友:“于狐狸好变态!这个不许做,那个不许做!连我最喜欢的毒药研究也不准再碰一下!难得有安慰你这件事作为藉口溜出来,说什么我也不会这么快回去!”

……

结果当天晚上,于仙岩就来把青墨带回去了。

看见于仙岩,诗霂只淡淡说一句:“看好你妻子,不准再让她溜过来!”

“我会的了,”于仙岩含笑回答,然后话锋一转:“诸葛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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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今天,湖心小筑又迎来了一个关心她与拓跋琮两人未来的人。

诗霂正专心坐在房间里抄写着剑谱,琉璃就来敲门:“小姐,有人要见你。”

“不见。”诗霂提着毛笔落下。

“可是……”琉璃偷偷地暼一眼自已身后,“小姐,是老……”

她话还未说完,诗霂已经微蹙起眉头:“还要我说多一次吗?”

“现在是怎么样?”一把威严的苍老声音传进来:“连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屑见了吗?”

诗霂手轻轻抖动一下,笔尖就偏了,在差不多写满的纸上画出一条不长不短的横线。

诗霂凤眸盯着那道刺眼的横线好一会儿,看来这张纸要毁了。

轻叹一口气,诗霂放好毛笔,起身打开房门走出去。

老太君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见她出来,双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她。

她回来后,自已就一次也没见着她。

现在看来,比起三年前,她也没什么变化。

就是眉宇间比三年前还多了一点陌离冷清。

诗霂任由老太君打量着自已,不卑不亢地走到她面前坐下,开口:“有事?”

然后她的眼角就瞄到停靠在小筑边的小船。

……青墨留下的祸害!

老太君也不与她啰嗦,单刀直入:“你和琮儿怎么回事?”

诗霂垂眸不语,不是不屑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和一个老人家说。

“琮儿我已经十几天没见着他了,”老太君敲敲手里的拐杖,不悦地开口:“外面的人谣言传得越来越离谱,你身为未来的当家主母,就要有责任去处理这些不着边的流言!”太君眯着眼,审视着对面低头垂眸的女子,继续开口:“至于怎么处理,不用我这个老婆子亲自来教你了吧?”

诗霂:“……”

琉璃站在后面,听得暗暗咂舌,这老太君真厉害啊!

直接一顶未来当家主母的帽子扣下来,让小姐这次不想插手也不行了。

但是,琉璃摸摸下巴,小姐那性格……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屈服的啊!

果然,诗霂只静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凤眸,清冷的眸子望着对面的老太君:“我不是。”

“诗霂,”

这是老太君第一次开口叫诗霂的名字,原本觉得很难开口叫出来的名字,说完之后才发觉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于是她再叫多一次。

“诗霂,还恨着老婆子?”

诗霂望她一眼,“没有。”

从来就没恨过。

“既然没恨,那你还当我是长辈吗?”老太君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诗霂静了一会,才点头:“嗯。”

“那好,”老太君拄着拐杖站起来,“唉!琮儿不肯回来,每天想找个人陪一陪老婆子都难。以后就你多点去颐丰院陪我吧,也不用多,一天两三次的也就够了。”

诗霂:“……”

琉璃暗暗地在心里为老太君竖起大拇指——手段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