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古小苗继续在商场前追着客人跑,只是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停下,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远远坐在一边的秦棉知道她在找什么,心中愈发郁卒,闷闷地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周围的气压比往日更加低了,旁边经过的客人都觉得身上渗得慌,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位置。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秦棉禁锢起来,她的身体也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被困的秦棉犹如溺了水的人一般,凭空浮了起来,根本无法呼吸,不管是张嘴呼吸还是用鼻子呼吸,立即有无数的水倒灌进去,让她不停不立即封闭全身的感官,全力对抗这股力量。
另一边,正跑动中的古小苗眼角余光蓦然暼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商场的台阶上眺望前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一件嫩粉红色的丝质衬衫,一条黑色西装裤,皮肤偏白的他将一般人不敢轻易尝试的时尚演绎得很完美。尤其是那件衬衫,合身的剪裁让人看到他鼓起来的硬中带软的胸肌,领口的扣子有两颗没有系上,莹白的锁骨大大方方露在外面,隐隐带着点色色的味道。袖子往上卷了两卷,刚好呈现出他那刻意锻炼过的手臂……
总结:这是一个很会打扮,惯会向世人展现他的身材优势的男人,而且相当相当相当的自恋!
在商场大门的衬托下,他那高高瘦瘦的身板如小白杨般挺直,愣是让周围的人群变成了他身后的模糊背景板,只有他才是鲜活而醒目的那一个。
不止经过的客人被他迷晕了双眼,古小苗更是眼中再也见不到任何东西,除了那抹挺拔的身影,其余的一切都是浮云啊浮云。
古小苗一口气冲到他面前,隔着两个台阶,面红耳赤地同他打了个招呼:“白擎。”
秦白的视线一直放在远处的停车场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装做刚看见她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灿若桃花:“呀,这不是昨天的小美女的吗?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有缘。
后面那两个字他故意没有说出来,让古小苗自己去猜,去脑补。
古小苗果然更加扭捏了,脸红得几乎快要血崩,低下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停地用脚尖画着圈圈,用着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古小苗,我叫古小苗。”
“古小苗?”秦白用低沉的嗓音在喉间把她的名字滚动了一遍,犹如情人间的呼唤,让古小苗的身子轻轻一颤。
“嗯。”她的声音更小了,细如蚊蚋。
“那么,古小美女,介意陪我吃顿饭吗?我朋友似乎失约了。”他遗憾地走下台阶,站在古小苗面前,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再次飘入她的鼻端,飘入她的脑中。
古小苗又是一阵迷糊,双眼乱瞟,发现周围经过的人们都把视线似有若无的放在他们身上。男人们还好,脸色平静,没有过多关注他们;反倒是那些女人们,基本上都露出妒恨的样子,仿佛她站在这么出色的男人面前,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那个……好像不太好吧。”古小苗低声拒绝着,可她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那张小脸上明显是期待兴奋多于遗憾。
她这点小心机,秦白怎么会看不出来,微微一笑:“不碍事,只管去就是了,走吧。”不容分说,拉着古小苗就走。
他手上的力道不重,但把握得刚刚好,让古小苗挣脱不出来——当然,古小苗也没想过要挣脱。
这会儿,秦白很好地上演了一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极大地满足了小女孩的虚荣心。
古小苗飘飘然地跟着,两只脚似乎不着地的跟在他后面,一路飞走了。
当秦白的手握住古小苗的手臂,禁锢秦棉的那股力量突然变弱了,她顺利冲破禁锢站起身来,正好看见古小苗和秦白离去的身影。
“小苗——”
焦急的秦棉正想追上去,秦白却回过头,甩给她一记暗含警告的回眸,同时将古小苗拉到他的身侧,另一只手悄然放在古小苗的后颈,只要秦棉敢追上来,他立即拧断古小苗的脖子!
秦棉不敢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古小苗被带走。
想了想,她决定先回家向王爷报告这件事,由王爷做决定。
秦棉一心巴望着陶至凉能够收到她送出去的信息,只可惜那些信息如泥牛入海,完全没有回应。
她原以为是南应国那边的事情太忙,顾不上这边,只能按下性子,耐心地等待着。却不知道,她的消息早早被人截了去,根本没到达南应国这边。
陶至凉也在等秦棉的消息。
南应国一个偏僻冷清的小镇里,远离聚居地的一处不起眼院落里,偌大的后院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屋外错落有序地站着几个人,秦风就站在屋外守卫着。
“风大人!”一名下属站在秦风面前,取出几张纸,恭敬地递给他。“那边有消息了。”
秦风接过纸看了看内容,挥手让下属退开,才走进他身后的屋子,对坐在里面的陶至凉道:“王爷,佘后那边的人全清了。”
陶至凉一袭淡色青衫,长发披肩,正坐在桌前批阅公文。
此时的他,俨然便是那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是脸上的阴郁之气过重,眼神太过狠厉,目光所到之处,连秦风也不自觉的想要退缩。
“她的人,本就所剩无几。”陶至凉淡然说道,仿佛把佘后的人全清了这种小事,并不值得特意来向他说明。
秦风赶紧低头认错:“是!属下知道了!”面朝陶至凉,他一步步往后退去。
“秦风。”陶至凉忽然叫住他,奋笔疾书的手也停了下来。
“在!”
陶至凉一向僵硬的脸柔和了几分:“她……可有消息?”
秦风怔忡了下,遗憾地回答:“并无!”他心知陶至凉问的是秦棉,而秦棉代表着的,则是古小苗的消息
“怎的这次隔了许久?”陶至凉皱眉,表情不悦。
“这个……属下这就去查清楚。”秦风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不用陶至凉吩咐便知晓怎么做了。
秦风退出去后,陶至凉也没了办公的心情,扔下手中的笔,起身朝后院亭子中摆着的一张孤零零的椅子走去。
这张椅子是陶至凉特意从之前所租的房子里搬回来的,就是那张放在阳台上,他几乎日日坐在上头的椅子。
他给古小苗留了一把匕首当纪念品,可古小苗却什么都没有给他。
只有这张椅子,承载着他们之间的记忆,是她曾陪在他身边的证明。
如果可以,他真想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天坐在这张椅子上,抱着小苗,赏花赏景赏月,看春去冬来。
只要在她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有一种叫思念的东西,不去碰就不会出现了吗?
不,它依然存在,并且正悄然腐蚀你的心,让你的心千疮百孔。
